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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老一小忙了半會兒,所有癟肚子的松子兒都被清理出來,剩下的都是滿籽了。
再浸泡半個小時,松子殼變得綿軟,放進(jìn)蒸鍋里蒸一刻鐘,拿出來迅速放到房后的陰涼處風(fēng)干。
乍冷乍熱,松子耐不住就大半開了口兒。
馮老太原本當(dāng)做哄孩子玩耍,這會兒卻是不得不認(rèn)真起來。
“哎呦,真是開口兒了,這吃著就容易了!”
怡安笑的眼睛彎成月牙兒一般,其實(shí)她也不確定這樣做,能不能做出前世吃的那種開口松子兒。
畢竟她也只是看過一個簡單的小視頻,不想居然真的成功了!
“奶奶,可以下鍋炒了,一定要炒得香噴噴喲!妞妞兒好想吃!”
馮老太揉了揉她柔軟的發(fā)頂,笑的合不攏嘴。
“好,好!奶奶這就給你炒!俺家妞妞哎,真是個聰明的小福星!”
說著話,她就趕緊把刀家借來的小鐵鍋架在灶上,小火熱著,再把晾干的松子都倒鍋里去炒。
怡安托著下巴,坐在一邊守著。
若是開口松子能賣錢,家里可是要好好添置一些用物。
老少三口都是逃荒過來,房子可以借村里的,但做飯的鍋,切菜的刀這些,可不能一直借用啊。
沒多久,鍋里的松子被炒熱,散發(fā)出陣陣松木的清香。
伴隨著噼里啪啦的響聲,一顆顆圓潤飽滿的松子上,原本小小的嘴巴咧得更大了,露出里面飽滿的松仁兒!
馮老太樂顛顛地把松子起鍋放在小簸箕里,再次送到房后去,讓山風(fēng)幫忙吹涼。
她顧不上燙,抓起一把剝了起來,然后把松仁兒遞到怡安嘴邊兒。
“嘗嘗看,好不好吃?”
怡安卻扭頭,推開她的手。
“奶奶吃!奶奶干活兒辛苦!”
“好,奶奶吃,妞妞兒也吃!”馮老太笑得臉上開了花兒,堅持把果肉先塞進(jìn)怡安嘴里。
入口焦香脆爽,雖然沒有前世吃過的那么油潤,但這原本的香味兒卻更加地道了。
怡安卻并不是特別滿意,這些松子味道不錯,可賣相上卻差了些。
因?yàn)殍F鍋炒鍋,表面兒帶了一層黑灰,不是那么鮮亮兒好看。
剛剛馮老太抓了幾把,就蹭得手上和嘴角邊都一片烏黑了。
看樣子,還要想個法子給松子拋個光,弄的好看些,才能拿出去賣…
馮老太顯見也發(fā)現(xiàn)這一點(diǎn)了,她囑咐道。
“妞妞兒,你在這里看著松子,奶奶去找點(diǎn)東西擦擦浮灰!”
說罷,她就進(jìn)了屋。
怡安剝了幾個松子仁兒,不等送到嘴里,就聽到“撲通”一聲響。
她驚得一跳,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家籬笆后的山坡上滾下一個黑影兒。
等了半晌,那黑影也沒動靜。
她壯著膽子跑過去,就見草叢里躺了一個身形魁梧的年輕男子,男子懷里還緊緊抱著一個小少年。
兩人身上都帶了傷,衣衫上滲透了血漬,雙目緊閉,不知道是力竭昏過去了,還是…徹底沒氣了!
“哎,你們醒醒!醒醒??!你們是什么人,怎么受傷了?”
怡安試探喊了一句,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她扯了一根樹枝探過去,碰碰那小少年,少年依舊沒有動靜,樹枝卻勾到少年脖子上的一根紅繩,帶出一塊乳白色的玉佩。
玉佩上不知是雕刻的,還是原本自帶的紋路,居然是一條四爪金龍!
怡安腦子里好似被人重重敲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
這少年不會是那本書里的男主周睿吧?
四爪金龍可是親王的身份象征,而書里的男主周睿是親王之子,很受小皇帝堂兄的喜歡,這玉佩就是他的身份象征。
據(jù)說,原書中女主,也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了這玉佩,才對周睿百般照顧,百般糾纏。
如今,怎么換她搶先發(fā)現(xiàn)周睿,還是在周睿這么狼狽的時候?
是不是換她守好周睿,就掐住了主線情節(jié),她這個炮灰就不用死掉了,爹爹也不用去給女主當(dāng)牛做馬了?
她正想的興奮又歡喜,突然聽得馮老太高聲喊著。
“妞妞兒,你去哪兒了?快應(yīng)一聲,別嚇奶奶!”
怡安趕緊站起,用力揮著小手,“奶奶你快來,我在拉臭臭!”
她撒了一個謊,生怕鄰居聞聲過來探看。
果然,馮老太不顧扭傷的腳,趕了過來。
一見地上的兩個傷者,她驚得倒吸一口冷氣,扯了怡安就往身后塞。
怡安趕緊安撫她,“奶奶,你別怕,這兩個不是壞人。
你幫我把他們抬回家里去,好不好?”
馮老太很是猶豫,就算怡安聰明,但總是五歲的孩子,她知道什么!
這倆人傷的不輕,萬一是被追殺或者遇到什么事,豈不是要連累他們一家!
但怡安卻已經(jīng)過去拖人了,“奶奶,你快一點(diǎn)兒,別被村里人看到!”
馮老太只能趕緊幫忙,原本把兩人分開,更好拖一些,但那個年輕男子,死活不肯放開少年。
待得把兩人抬上東屋的床,馮老太和怡安都是累了一身汗,胳膊都在發(fā)抖。
“等你爹回來的,我一定告狀!你這孩子,真是太…”
馮老太喘著粗氣,想數(shù)落怡安又舍不得,只能重新跑回后院去拾掇一番,努力掩蓋一下拖拽的痕跡。
怡安墊腳兒去水缸里舀水,趕緊燒開,預(yù)備給兩人處理傷口。
馮老太回來看見,又?jǐn)f了她進(jìn)屋,接過了活計。
待得熱水燒好,怡安已經(jīng)把一大一小剝的只剩褻褲了。
馮老太氣得瞪眼睛,什么話也說不出…
這丫頭簡直是瘋了!誰家姑娘這么痛快剝男人衣褲的!
“奶奶,咱家沒有干凈的棉布,您把這倆人的中衣扯一扯吧,身上的傷口清洗干凈。
我去找耿爺爺要點(diǎn)兒傷藥回來!”
怡安適時逃跑,躲過了馮老太的嘮叨。
耿老頭兒是個單身老漢,平日以采藥為生。
因?yàn)樽鎮(zhèn)鞯牡秱幒芎糜?,在周圍的獵戶村里很受敬重。
平日村里誰家有個需要,打發(fā)孩子去討一點(diǎn)兒,他也不收錢。
過后兒給他送個兔子山雞,或者半斤肉一壺酒的,他就很高興了。
所以,怡安到耿家也沒耽擱,很快就拿了一包藥粉回來。
馮老太已經(jīng)把兩個傷號擦抹干凈了,兩人身上都有不少傷口,但幸好沒什么致命傷,就是血流的很多。
特別是腳上,幾乎都是血泡又踩破了,血糊糊很是可憐。
怡安見到地上兩盆血水,也是嚇了一跳。
“奶奶,耿爺爺給了很多傷藥,我讓我爹明日進(jìn)城給他買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