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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當(dāng)天,距離林翩月預(yù)產(chǎn)期還有三天,傅宴臣沒有到場。
助理給宋向晚辦著出院手續(xù),訕訕道:“傅總有公事沒辦法趕到......”
想起林翩月那條僅她可見的朋友圈,宋向晚淡淡搖頭:“不用瞞著我了?!?/p>
助理哽了哽,他見證了傅宴臣和宋向晚一路走來的不易,忍不住開口:“宋小姐,傅總有多愛你,沒有人比你更清楚?!?/p>
“我還記得你生病的時(shí)候,傅總比你還要難受。向你求婚成功后,他哭得像個(gè)孩子,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遭遇車禍那一次,他全憑本能護(hù)住你......”
“我沒忘?!?/p>
提及往事,宋向晚卻發(fā)現(xiàn)自己千瘡百孔的心已經(jīng)沒有任何悸動(dòng)。她的聲音很輕:“但早就物是人非了。我愛的,是兩年前的傅宴臣?!?/p>
一路沉默到了家,宋向晚如常輸入密碼,卻聽到滴滴的異常聲。
怔愣時(shí),助理急忙上前輸了一連串陌生數(shù)字,訥訥出聲:“傅先生吩咐改成林小姐的預(yù)產(chǎn)期,說是林小姐孕期記性不太好,這樣更加方便。”
而先前,密碼一直都是宋向晚的生日,一用就是二十年。
低低道了聲謝,宋向晚說不出什么滋味。
好似浪花拍打在沙灘上,留下空蕩又潮濕的痕。
然而,推開門后,一陣破風(fēng)聲襲來。
隨后一計(jì)響亮的耳光落下,耳邊忽的嗡鳴。
只依稀聽到傅宴臣喊著林翩月的名字讓她停下,下一秒,林翩月反手又是第二個(gè)巴掌,直直把宋向晚扇得倒在地上。
頭暈?zāi)垦V?,宋向晚緊咬牙關(guān)站起來,手還沒碰到林翩月,就已經(jīng)被保鏢禁錮住。
傅宴臣臉色很冷,大步流星趕來卻捧起了林翩月的手,面露不虞道:“手疼不疼?下次不能再這么沖動(dòng)了?!?/p>
宋向晚只覺得荒唐至極,拼命想要掙脫手腕:“傅宴臣,讓你的人放開我!林翩月憑什么打我?!”
“晚晚,這次是你做的太過分了?!?/p>
傅宴臣扭頭對上宋向晚紅腫的側(cè)臉,浮現(xiàn)出一抹心疼,但很快被失望壓下:“你怎么能趁我們出國,就讓人砸了翩月的花店?這是她的心血??!”
宋向晚氣得渾身都在抖:“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我沒有冤枉你?!币娝蜗蛲磉€在狡辯,傅宴臣只覺寒心:“我和助理求證過了,只有你知道翩月的行蹤?!?/p>
“不是我做的!”宋向晚嘴角溢出血沫,一瞬不瞬盯著他,眼中蕩出無盡的悲傷:“傅宴臣,我們二十年相守,竟然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了么?”
“不是沒有,只是......”傅宴臣搖了搖頭:“晚晚,你針對翩月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沒有相信你的理由?!?/p>
頓了頓,他還是揮手讓保鏢松開宋向晚,上前一步用指腹撫著她的臉,語氣放軟:“疼么?晚晚,翩月生氣情有可原,你不要再這么做了,好不好?”
宋向晚卻側(cè)開臉,讓傅宴臣的手落了空。
她聲音輕得像羽毛:“傅宴臣,我好后悔。”
后悔明知回不到從前還要自欺欺人,也開始后悔,她不顧一切尋找回了他。
或許,他們注定要分開,強(qiáng)求不來。
尾音飄散在空中聽不真切,可傅宴臣從來沒有在宋向晚身上看到一潭死水的平靜,心中無端不安:“你在說什么?”
但這時(shí),林翩月倒吸一口涼氣:“宴臣,肚子疼......”
傅宴臣下顎驟然緊繃,抱起林翩月就往外走,拋下一句:“晚晚,我很快回來,等我?!?/p>
鬧劇收了場,宋向晚緩了好一會(huì)兒才勉強(qiáng)撐著站起身。
回到房間,她拿出了第十九年的合照。
打火機(jī)的火苗跳躍,倒映在她通紅的眼底。
只是,燃至一半,傅宴臣驀地走了進(jìn)來:“你在燒什么?”
等看清宋向晚手上的拍立得,他瞳孔驟縮,二話不說一把奪過,不知痛覺般用手掌把火熄滅。
宋向晚看得仔細(xì),傅宴臣被火燒得起了水泡。
但太晚了,上面的人臉早就被吞噬,余留空蕩蕩的背景。
“宋向晚!”傅宴臣力道極大把她往懷里扣,語無倫次:“你為什么要燒掉我們最珍貴的回憶?!”
“你說過的,等我們白頭偕老,你要把這些拿給我們的子孫看,告訴他們我們有多么恩愛......”
“傅宴臣,你說這些,你不覺得好笑嗎?”
宋向晚嗅著男人身上熟悉的雪松香,卻只覺得無比陌生,疲倦閉上眼。
“如果你的愛是袖手旁觀我被欺辱,如果你的愛是讓我一退再退毫無尊嚴(yán),如果你的愛是讓我只能看著你和另一個(gè)女人緊緊依偎的背影......”
“那么,我不要這樣廉價(jià)的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