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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皎從山溝溝里走出去那年十五歲。
她穿著磨得發(fā)亮的布鞋邁進了資助人幾千平的莊園。
莊園里的小少爺見她第一眼就皺起了眉頭,要她發(fā)誓以后不許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整整三年,她一邊躲著小少爺,一邊埋頭苦學,高考完晚上就收拾好了行李。
可她前腳邁出莊園,后腳就被黎肆扛回了他的房間。
黎肆全然不顧她的哭罵,頂著臉上鮮紅的巴掌印一寸寸吻掉她臉上的淚水。
他死死的把她扣在懷里,執(zhí)拗著笑著:“你就不能接著喜歡我嗎?”
她知道,他一定看到了那封她親手撕碎的情書。
原來他早就不討厭她了。
.......
黎肆說看到那封情書時,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之后更是為了她,用絕食逼黎夫人不送他去國外讀書。
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他都守在她身邊。
直到他獨自創(chuàng)業(yè)的公司股票超過黎氏,這才算徹底掃清了一切阻礙。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她求婚,那時的她以為幸福觸手可及。
可偏偏在領(lǐng)完證回家的路上,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撞了過來,黎肆為了保護她頭部重傷,醒來后記憶混亂。
他的身體里住了兩個人,一個是十五歲討厭她的小少爺,一個是二十五歲愛她如命的黎肆。
溫皎天真的相信愛是本能,從此也有了雙重身份。
在秘書和妻子的身份中來回切換,可三年來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愛她的黎肆出現(xiàn)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
甚至,還愛上了與黎家門當戶對的宋家千金。
那個從高中時就霸凌她的人。
黎夫人本就不滿溫皎這樣的身份嫁入黎家,這三年面對再多的冷嘲熱諷溫皎都忍下來了。
可在黎肆為宋冉星買下全城煙花求婚的那天,溫皎也拿到了確診胃癌的通知書。
她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怎么都止不住。
回到黎家的時候,黎夫人又說著讓她耳朵都磨出了繭子的話,“今天全城都能看到那場煙花,你還要厚著臉皮纏著我兒子嗎?”
溫皎眼底又蒙上一層水霧,勉強彎了彎嘴角。
“您說的對,我準備離開黎肆了?!?/p>
乍一聽這話,黎夫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這三年溫皎就像是塊狗皮膏藥一樣怎么也趕不走。
她反應過來后眼神都亮了幾個度,生怕溫皎反悔趕緊開出條件。
“一千萬的支票,加州大學的推薦信,換你永遠消失在我兒子的生命里。”
溫皎僵硬的點了點頭,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三年的堅持竟然在可以在短短幾個小時土崩瓦解。
現(xiàn)實就是如此殘酷,她等不到她的愛人了。
“我回來了。”
門被推開,黎肆溫柔的聲音先傳了過來,“老婆,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小蛋糕?!?/p>
黎夫人臉色一黑,而溫皎也僵在原地。
如果沒記錯,距離上次這個愛她如命的黎肆醒來已經(jīng)過去半年了。
而現(xiàn)在偏偏又在她決定離開的時候給她一點希望,她想要保持距離,可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靠近,她又不爭氣的軟下心。
“別動!”
黎肆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她早已應激,以為是那個黎肆又消失了,抬手想要把人推開。
可灼熱的氣息突然噴灑下來,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捧起了她的臉。
她對上那繾綣的眼神,下意識想起的是他們無數(shù)個呼吸交纏的長夜。
黎肆皺了皺眉頭,眼底滿是自責:“老婆,你眼睛怎么紅了,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氣了?”
溫皎喉嚨一梗,差點就要把所有的委屈傾瀉而出。
下一秒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一般,所有的話在看到門外的宋冉星后都咽了下去。
就在今天,黎肆全市直播求婚,所有人都知道宋冉星是未來的黎太太。
誰又會知道黎肆還有個合法的正牌妻子呢?
“伯母,我來看你了!”
她默然,對上宋冉星快要噴火的目光,硬著頭皮被黎肆拉著坐在沙發(fā)上。
此刻的黎肆對來人沒有半點好臉色,甚至下了逐客令:“以后不許出現(xiàn)在我老婆面前礙眼?!?/p>
轉(zhuǎn)頭,黎肆對溫皎聲音染上溫柔:“老婆老婆,吃個小蛋糕心情能不能變好?”
透過蛋糕的包裝聞到縈繞在鼻尖的香甜氣息,溫皎忽然覺得有些苦澀。
一抬頭,溫皎正好看到宋冉星滿臉幸災樂禍的模樣。
是啊,她芒果過敏,碰一點都會喘不上來氣,這也是高一時宋冉星最愛用來折磨她的手段。
而現(xiàn)在她看著滿臉溫柔的黎肆,多想抓著他的衣領(lǐng)問他。
為什么他偏偏忘了她,為什么他愛上了那個曾經(jīng)霸凌過她的女人?
可最后,她什么都沒說,只是把蛋糕扔進了垃圾桶里。
幾乎是一瞬間,黎肆的目光變得委屈,她似乎都能想象出男人下一秒就會貼上來抱著她撒嬌的模樣。
下一秒,夢醒了。
“溫秘書,你怎么在這?”
她對上那雙疏離的眼睛,心底還是不受控制一痛。
宋冉星見狀重重松了口氣,上前抱著黎肆的胳膊邊撒嬌邊控訴道,“阿肆,溫秘書說她芒果過敏,就把你給我買的小蛋糕扔進垃圾桶里了!”
黎肆掃了溫皎一眼,冷冷吐出幾句話。
“溫秘書,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對我的未婚妻!”
緊跟著的是一聲嗤笑:“說的好聽點,是我媽資助的窮學生知恩圖報,但現(xiàn)實,你不就是我們黎家養(yǎng)的一條狗嗎?”
男人輕蔑的眼神像刀一樣扎進溫皎的心底,溫皎覺得連呼吸都緊了幾分。
黎肆指著垃圾桶里摔爛的蛋糕,一字一句,語氣危險:“你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哪一樣不是我們黎家給的,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把蛋糕吃了,然后再去城東那家蛋糕店買一份新的過來!”
溫皎久久未動,他就不耐煩的叫來了保鏢:“既然沒長手,就讓人幫你吃?!?/p>
她被人掰開下巴,混合著奶油的芒果很快就塞滿了她的口腔。
下意識想吐,頭頂卻響起黎肆殘忍的吩咐。
“別讓她吐出來?!?/p>
那是她的夢魘啊,無數(shù)個驚醒的深夜都是黎肆抱著她一遍遍在耳邊說他在呢。
黎肆為了她,用雷霆手段打壓了宋家,逼的宋冉星被壓著給她磕頭認錯。
可如今呢?
“吃完了就去買蛋糕,給我的冉星賠罪?!?/p>
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就又被保鏢扔出了門。
隱隱約約間還能聽到保鏢猶疑的交談聲,“少爺想起來怎么辦......”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