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教室里的氣氛格外壓抑。林秀的座位空著，桌上不知被誰放了一束野花。

下課鈴響后，班長周小雨磨蹭到最后，突然塞給我一個信封：“孟老師，這是秀秀上周五讓我轉(zhuǎn)交給您的。”

信封里是張字條和一把小鑰匙。

字條上林秀工整的字跡寫著：“孟老師，如果您看到這個，說明我已經(jīng)出事了?！?/p>

“這是開我租房附近儲物柜的鑰匙，里面有他騙我的證據(jù)，小心顧醫(yī)生?！?/p>

最后幾個字被水漬暈開，但足夠讓我震驚。

我抓住周小雨的手腕：“林秀和顧然，我是說，我未婚夫，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女孩的眼淚砸在我手背上：“我也不清楚，但上個月開始，她總身上帶傷，說是摔的。”

我安慰了她幾句，壓下心里的疑惑，繼續(xù)上余下的課。

放學后我直奔鎮(zhèn)網(wǎng)吧。儲物柜在林秀租住的民房附近，我必須趕在天黑前拿到里面的東西。

路上經(jīng)過衛(wèi)生院，我看見顧然的車停在院里，稍稍松了口氣。

儲物柜比想象中難找，藏在一條偏僻小巷的雜貨店后。

老板娘聽說我要開23號柜，眼神立刻變得古怪：“那閨女三天沒來了，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老師?！蔽伊脸龉ぷ髯C，老板娘才不情愿地帶路。

狹窄的儲物間彌漫著霉味，23號柜在最角落，鎖眼有些銹蝕。

鑰匙轉(zhuǎn)動時，我聽見柜子里傳來輕微的“啪嗒”聲，像是有什么東西掉在了金屬板上。

柜門打開的瞬間，腐臭味撲面而來。

柜子里只有一個密封袋，里面裝著一部手機和一本日記。

當我拿起手機時，屏幕突然亮起——電量居然還剩37%。鎖屏照片是林秀和顧然的合影。

她靠在他肩頭，笑得甜蜜，而顧然的表情卻像是被什么東西脅迫著。

日記本里夾著幾張超聲檢查單，患者姓名赫然是林秀，檢查醫(yī)師簽名處龍飛鳳舞地寫著顧然的名字。

最近一張的日期是她死亡前一天，備注欄里打著星號：“胚胎發(fā)育異常，建議立即終止妊娠?！?/p>

最后一篇日記寫于死亡當日：“他說今晚帶我去縣里做手術(shù)。終于要結(jié)束了，但我好害怕?！?/p>

剛才在衛(wèi)生院后門，我聽見他和李懷的爭吵。

李懷說：“三年期限到了，必須再獻一個，顧然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停止？”

日記到此戛然而止，頁腳有幾個深深的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