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婉虞聽著梁牧也在隔壁哄著梁落落睡覺，像是在哄孩子。

主臥的門打開，梁牧也從身后抱住她。

“阿虞，傷口還疼嗎？”

江婉虞垂下眼眸，指尖顫抖著伸向被灼傷的小臂。

那里，皮膚一定已經(jīng)紅腫不堪，甚至可能起了水泡。

“嘶......”

痛楚如此真實，如此強烈。

“梁落落呢，你不用整夜陪她嗎？”

梁牧也的身形一頓，“阿虞，你為什么對落落有這么大的的敵意？”

江婉虞輕笑一聲，“你明知道廚房有監(jiān)控，為什么不去看看真相！？看看那碗湯到底是不是我潑的?！?/p>

自從她失明后，梁牧也在家里的各個角落裝滿監(jiān)控。

“這樣即使我不在家，也能時時刻刻看到你。”

梁牧也沉默片刻后，“阿虞，如果我真的去看監(jiān)控回放，你還能在這個家呆下去嗎？”

他起身站在黑暗中，語氣里滿是失望：

“落落自始至終都在替你求情，讓我不要怪你，還擔(dān)心你的傷，而你卻......”

“這段時間我先住書房，什么時候你想清楚了我再回來?！?/p>

門“咣”地一聲關(guān)上。

江婉虞幾乎都能聽到隔壁梁落落的嘲笑聲。

一滴眼淚從凹陷的眼眶滑落。

她自嘲地扯開嘴角，看不看監(jiān)控又有什么意義呢？

梁牧也自始至終只相信他的“好妹妹”，對她這個妻子，卻沒有半分信任。

睡意全無，她干脆起來繼續(xù)用盲文起草離婚協(xié)議。

凌晨，隔壁突然傳來衣物摩擦的窸窣聲。

盲人的聽力格外靈敏，她清晰地聽到梁牧也和梁落落刻意壓低的交談。

“牧也哥，你就要我一次吧！就當(dāng)是對我被燙傷的補償?！?/p>

梁牧也壓抑欲望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他嗓音暗?。?/p>

“落落，雖然我們沒有血緣，但我們這樣做是不道德的！況且——”

“阿虞就在隔壁！”

梁落落聲音更加嬌媚，“其實婉虞姐看不見也好......這樣就算我們做什么，她也是‘眼不見心不煩。’”

江婉虞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手心。

梁牧也的聲調(diào)驟然下降，“什么叫看不見也好？別忘了沒有她的眼角膜，你現(xiàn)在也什么都看不見！”

梁落落哼哼唧唧地道歉：“好啦我不那么說她了，親親別生氣嘛?！?/p>

又是一陣欲拒還迎的戲碼。

梁牧也似乎還保持著最后一絲理智，“落落，我們是兄妹，不能......唔.......”

“牧也哥，讓我給你生個孩子吧！我只想要一個你的孩子，絕不破壞你和江婉虞的感情?！?/p>

許久，梁牧也極力忍耐下含糊不清地開口：“......就這一次......”

江婉虞絕望地合上眼皮，空洞無神的眼睛里流出幾滴渾濁的淚。

男女壓抑地歡叫，持續(xù)了整整一夜。

江婉虞最初憤怒不甘，恨不得沖到隔壁發(fā)瘋質(zhì)問。

到后來逐漸平息，直至麻木。

她握著盲文筆，在歡叫聲中落下離婚協(xié)議書的最后一個點。

她摩挲著凹凸的盲文，一字一句地讀出聲：

“我們自愿離婚，雙方均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完全同意本協(xié)議書的各項安排，無其他意見。

女方：江婉虞。

男方：......”

咚咚咚——

敲門聲將她的思緒拉回。

門被推開，一股刺鼻香水味混合著甜膩的腥氣撲面而來。

梁落落一絲不掛地倚靠在門框上，“江婉虞，你裝什么死呢？我叫得那么大聲你沒聽到？”

“不會既聾又瞎吧？”

江婉虞扶著墻站起身，朝著她的方向掃去。

“梁落落，你真不要臉！”

梁落落被罵，卻絲毫不在意。

她抱著胳膊走過來，湊近捏住她的下巴：

“臉？你是指你這張死氣沉沉，寫著‘晦氣’兩個字的臉嗎？”

“還是像只搖尾乞憐的狗一樣粘著他的厚臉皮？那我寧可不要。”

江婉虞狠狠甩開她，“你們會遭報應(yīng)的！”

她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就算遭報應(yīng)我也要把你從牧也哥身邊趕走！不信，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