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我抱著印有Valentino燙金logo的防塵袋溜進茶水間。

指尖剛碰到拉鏈，茶水間的門突然被撞開。

"大家快來看??！"小雨舉著手機沖進來，鏡頭直對著我，"我們姜同學(xué)帶'高定'來啦！"

睡眼惺忪的同事們瞬間涌進茶水間，吳麗華踩著高跟鞋走在最后，手里還端著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她伸出手，鮮紅的指甲劃過裙擺上的手工釘珠："這仿得還挺像那么回事。"

她突然用力一扯，"就是線頭有點多啊？"

"這是正品。"我按住她還想繼續(xù)拉扯的手，聲音冷了下來。

整個茶水間突然爆發(fā)出夸張的大笑。

王哥捂著肚子直拍桌子："她說這破布是正品？你們聽聽！"

"小姜啊，"吳麗華用兩根手指拎起裙子，像展示什么贓物似的轉(zhuǎn)了一圈，

"知道正品Valentino多少錢嗎？"她突然松手，裙擺擦過桌角沾上了咖啡漬，"夠你半年工資了！"

小林湊近裙子的水洗標(biāo)，故作驚訝地瞪大眼睛："哎喲，這標(biāo)簽怎么是手寫的？該不會是夜市裁縫鋪的定制款吧？"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這條裙子確實是定制款——是Valentino首席設(shè)計師親自飛到江城給我量的尺寸。

但現(xiàn)在，它被這群人像塊抹布一樣傳來傳去。

我奪過裙子，冷冷問：“無論如何，禮服我?guī)砹耍F(xiàn)在，可以參加周年慶典了吧？”

行政部的張主管突然推門而入，手里拿著把剪刀，

"吳總監(jiān)，您要剪刀干什么？"

吳麗華紅唇一勾，剪刀在她手里"咔嚓"響了一聲："我呀，得幫小姜檢查下這'高定'的做工。"

"你干什么——"

我話音未落，鋒利的剪刀已經(jīng)刺啦一聲劃開裙擺。

星空般的碎鉆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像下了一場昂貴的雨。

"哎呀，這裙子質(zhì)量真差啊。"吳麗華故作驚訝地掩嘴，從錢包抽出一張五十塊錢拍在桌上，

"賠你就是了，反正你這地攤貨也不值這個價。"

整個茶水間鴉雀無聲。

我站在原地，看著四十多萬歐元的裙子滑破一個大洞，碎鉆在我腳邊閃著嘲諷的光。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身體止不住的發(fā)抖。

"怎么？嫌少?。?quot;小林又加了十塊錢，"夠你去淘寶買條新的了！"

王哥抬腳用皮鞋碾過地上的珠子：

"要我說，吳姐這是為你好。穿這種假貨上臺，丟的可是我們整個銷售部的臉。"

我彎下腰，一顆顆撿起掉落的珠子。

手指碰到剪刀時，吳麗華突然一腳踩住我的指尖："小心點，這可是公司的財物。"

鉆心的疼痛讓我眼前發(fā)黑，但比疼痛更灼人的是屈辱。

"你們有眼無珠！"我的聲音冷得像冰，"這條裙子......"

"怎么？還想編故事？"王哥挑眉嘲諷一笑：

"該不會要說這裙子是你母親的遺物吧？”

我血紅著眼，氣的一個字都說不出。

吳麗華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你今天的工作是清點倉庫，現(xiàn)在立刻——"

"住手！你們在干什么！"

一道低沉的怒喝，如驚雷在身后炸響。

所有人皆是一僵，紛紛回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