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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這男人之前分明對我十分防備的樣子,忽然就變了一個人一樣。
要說沒所求我根本不會相信。
男人對我的反應(yīng)并不奇怪,甚至我能隱約察覺到他很滿意。
我蹙了蹙眉,意識到我好像招惹了一個很奇怪的男人,心底提高了警惕。
“你是顧司白的老婆?”
我看了男人一眼,見他眼眸認真,并不像是試探,索性點了點頭。
“我是,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p>
我簡略將顧司白跟許菱的事跟他說了說,隱去了我跟許菱的真實身份。
畢竟這是能動搖神域集團的秘密,我不是媽媽親生女兒的消息一定要先隱瞞住。
這一切都是由上一輩而起,也只能由上一輩去解決。
真相等我有機會見到媽媽會親自跟她說,到時候是去是留也由媽媽決定。
男人聽完這一整個故事之后沉默了許久。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男人忽然嘆息一聲,語氣好似悲憫,又好似悵然若失:“神域已經(jīng)易主了?!?/p>
“因為沈老爺子驟然去世,其女沈新慧悲傷過度一病不起,現(xiàn)如今神域集團歸顧司白跟她的夫人接管?!?/p>
“兩個人夫妻同心,合力穩(wěn)住了混亂的局勢,現(xiàn)在很受到神域上下的信戴?!?/p>
我攥緊了手里的棉棒。
憤怒猶如滔天大火,燒得我渾身都疼。
可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
許菱跟顧司白籌謀多年,一朝發(fā)作,所有人都遭受重創(chuàng),短時間之內(nèi)根本無法防守。
更別說她跟我是雙胞胎姐妹,這個替代計劃連一絲漏洞都沒有,更不可能會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
我恨自己,得知真相的時候就不該想著好聚好散只跟顧司白離婚作罷。
我應(yīng)該第一時間就將所有事鬧開,這樣縱然沈家人可能不相信我,其他人也覺得我瘋了,但起碼大家心底有了這樣一個印象,或許在事情發(fā)生的時候就會提高警惕。
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一步錯,步步朝著深淵靠近。
“你想報仇嗎?”
我詫異地看向男人:“你說什么?”
男人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像是要透過我的雙眼看到我的內(nèi)心世界里去。
“換著我換個方式來問?!?/p>
“你想要奪回神域嗎?”
我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意思,但我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這么努力活著,就是為了能回去戳穿那對狗男女的真面目!”
神域不是我的,所以我從未想過要奪回去。
但既然一切都是因為我跟顧司白聯(lián)姻而起,那也該由我回去結(jié)束。
男人對我的回答很滿意,我甚至看到他笑了笑。
那張臉笑起來猶如冰雪消融,讓人一時挪不開眼。
“我可以幫你?!?/p>
男人靠近了我,我下意識往后退了退,卻被男人拽著手腕拉到了他的面前。
“跟我一起回港城,我會幫你奪回屬于你的一切?!?/p>
我警惕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雖然他的表現(xiàn)無可挑剔,但我總覺得他就像是食人花,看似無害甚至美麗到極致,但只要靠近,說不定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已經(jīng)在顧司白的身上吃過大虧,實在是不想再重蹈覆轍。
“你為什么要幫我?”
我眼底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
并未因為男人一句能幫我就欣喜若狂。
吃過這堪稱毀滅性的一塹之后,我現(xiàn)在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但我也不敢讓人看出我的防備。
我向來知道我這張臉還有這雙眼極具有誘惑性,這是雄厚的家世背景培養(yǎng)出來的偽裝手段。
陸城人人以為我只是一個被顧司白捧在掌心的花瓶,每日要做的事就是等待顧司白來愛我,通過跟他秀恩愛來體現(xiàn)我的價值。
可沒人知道沈家人自小就把我當成繼承人來培養(yǎng)。
我從未表現(xiàn)出精明能干的一面,不是因為我不會,而是因為我不喜。
但現(xiàn)在沒了神域做靠山,更是沒了疼愛我的親人站在我身后做我的退路,我不得不將所有籌碼都拿出來盤一盤,增加自己成功的幾率。
“因為我跟顧司白有仇,而你,是顧司白送到我手里的利箭?!?/p>
“只要你愿意幫我,我可以向你保證,神域只會落到你手里?!?/p>
我皺了皺眉:“跟顧司白有仇?難道你是......”
聯(lián)系對方要去港城,我忽然想到了那天我噩夢驚醒之后顧司白接到的那個電話。
當時我就隱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只是我那時全身心都在顧司白背叛了我的事上,根本沒多想。
而此時此刻,被顧司白提到的那個男人居然就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我也終于明白顧司白那個時候到底是忙什么去了。
港城人,顧司白的死對頭,符合這個標簽的人有且只有一個。
被稱為港城地下王者,豪門圈都要仰望的超級大佬裴堇遇。
“你身上的這些傷,都是他弄的?”
“是?!?/p>
裴堇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臉色帶著一抹笑色:“他的嗅覺很敏銳?!?/p>
“你輸在他手上,并不讓人意外?!?/p>
我沒接這個話。
心底卻知道他說的沒錯。
顧司白跟我結(jié)婚三年,一點異樣都沒有露出,甚至陸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寵妻狂魔。
演一天戲不難,但一演就是三年,誰聽了不得佩服一句這個男人的城府深不可測。
我從不覺得我輸在顧司白手里很冤。
我只是覺得委屈跟不甘。
這一出戲,從始至終我都并不是主動參與,明明是顧司白的懦弱無能跟許菱的偏執(zhí)造就了這一切。
為什么最終要我來承擔后果?
“好,我跟你去港城。”
裴堇遇并不意外我的答案。
畢竟不管從什么角度出發(fā),我都沒有拒絕的可能。
除非我只想安靜當一個死人。
不然只要我存在一天,我就只能跟他們斗一天。
這是死仇。
無法化解,也無法消除。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并未發(fā)現(xiàn)裴堇遇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在我伸手去觸碰他腰間傷口的時候,他忽然悶哼一聲,下一刻我的視野天旋地轉(zhuǎn),后背抵到了柔軟的床墊上,整個人被裴堇遇壓在身下。
“等......等一下,你怎么了?”
裴堇遇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帶著一股讓人渾身發(fā)軟的熱度:“我中藥了,幫個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