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地壓下來，窗外的霓虹映的課堂光陰斑駁。

門鈴聲響起，我打開門，看見沈哲陽站在昏黃的樓道光線下，手里拎著粉白色的蛋糕盒。

是我最喜歡的草莓蛋糕。

他側(cè)身擠進來，甚至沒等我完全讓開。

他一邊換鞋，眼神急切地往我臉上看。

“思思，別生悶氣了，你最喜歡的蛋糕，新鮮出爐的......”

他湊近我，試圖拉我的手，被我側(cè)身避開。

我退回到沙發(fā)坐下，沒有看他，目光落在茶幾上冰冷的玻璃面，聲音也像是淬了冰。

“沈哲陽，你跟你媽說清楚了沒？”

他搓了搓手，指節(jié)有些發(fā)白，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思思，消消氣。我媽那邊......我下午回去狠狠說過她了！她就是年紀(jì)大了，一時轉(zhuǎn)不過彎，思想有點老古董......”

“轉(zhuǎn)不過彎就可以強占別人的東西？”我坐在沙發(fā)上沒動，目光落在他身上，“你下午答應(yīng)我的事，辦了嗎？”

他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放下蛋糕搓了搓手：“思思，那畢竟是我親媽和我親弟，你就不能......”

“不能什么？”我打斷他，聲音冷了幾分，“不能讓他們把我的辦公樓還給我？沈哲陽，你搞清楚，你媽沒有任何權(quán)利處置我的東西！”

“可我們以后是要結(jié)婚的??！”他忽然提高了音量，語氣里帶著委屈，“你就不能為了我退讓一步？我媽也是覺得，我是男人，家里的事該我做主，她才......”

我站起身，看著他的眼睛：“你還知道你是個男人？沈哲陽，你到現(xiàn)在還在替她找借口？你明知道她錯了，卻要我退讓？”

“我不是要你退讓，是讓你別這么較真！”他也來了脾氣，眉頭擰成一團，“不就是一棟樓嗎？你至于這么斤斤計較？我弟用用怎么了？等他站穩(wěn)腳跟，肯定會還你的！”

“還我？”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霸占我的東西，你還覺得理所當(dāng)然？沈哲陽，你的底線呢？”

“我的底線就是你別跟我媽鬧僵！”他猛地一拍桌子，蛋糕盒都被震得歪了歪，“你非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嗎？那是我媽！你讓我夾在中間很難做你知道嗎？”

“難做？”我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忽然覺得無比荒謬，“你媽強占我的財產(chǎn)，你不覺得難做，我維護自己的東西，你倒覺得難做了？”

“沈哲陽，你不是難做，是你從頭到尾就拎不清！在你心里，你媽和你弟的感受、你們家的‘面子’，永遠排在我的前面，排在對錯前面！”

“我拎不清？”這句話像一根毒刺，狠狠扎進了他最敏感的自尊心。

他像被踩中了痛腳，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神里最后一點溫情也消失殆盡，只剩下被戳破偽裝的惱羞成怒。

“行，你厲害！你有錢有樓，我媽和我弟在你眼里就是累贅是吧？既然你這么看不上我們家，那這日子也別過了！”

話音剛落，他抓起玄關(guān)的外套，“砰”一聲摔門而去，震得墻上的掛畫都晃了晃。

我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門，心一點點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