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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省廳副處長接到調(diào)令,前往天寧市擔(dān)任住建局副局長,結(jié)果剛上任第一天就被當(dāng)?shù)貝喊酝撞睦锶?/p>
程雨是今年三月份才接到調(diào)令,處理完省局的事情后她就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天寧市。
說起天寧市,她突然想到省局郵箱里關(guān)于郭家村的舉報信。
郭家村地理位置偏僻,這里大多是老人居住,而這些老人的孩子大多都是烈士。
按理說這村子風(fēng)氣應(yīng)該很正,但就在去年十二月份市局接連收到了四五十封舉報信。
信里一水兒的全是舉報趙家獨子趙子豪的,說他橫行霸道搶占宅基地毆打上了歲數(shù)的村民。
明明這些事告訴當(dāng)?shù)嘏沙鏊湍芴幚?,卻偏偏捅上了省局。
由此可見,不光是村里,市里的風(fēng)氣有多差!
程雨第一眼就覺得事情絕對不會像舉報信里說得那么簡單。
但局里都覺得窮山惡水出刁民,事情鬧得這么大,上面肯定是有人罩著。紛紛不愿意踩這腳狗屎,總以為拖得久了就不了了之。
但又不能做得太明目張膽,只能派個剛上任的小官去糊弄一下,走個過場。
誰料天寧市公安局局長只是糊弄幾下,說直接讓官員去鄉(xiāng)里報道,不用管村里的閑事,無非是些私人恩怨。
程雨恰好也趕到了天寧市,沒找到碰面的實習(xí)官員,于是打算自己先去村里了解一下情況。
剛下大巴車,程雨低頭理了理衣衫的工夫,就聽見離她最近的一間房子里傳來凄慘的叫聲。
程雨循著聲音推開破爛木門,發(fā)現(xiàn)院子里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身上的衣服也變得破爛不堪。
打她的人還拽著她的一條胳膊往外拖。
“放開我!你這個王八蛋信不信我叫人過來!”
被打的女人掙扎著哆哆嗦嗦地站起來,還沒完全直起身就被一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踩著腦袋重新按了下去。
“你叫啊!我看今天誰敢過來!誰敢管你的事!”
“她媽的今天這保護費你是拿還是不拿?!”
那小伙子留著一頭黃毛,嘴里還叼著一根中華,說起話來吞云吐霧的。
“要是不想拿也行,反正你剛死了老公,寡婦一個留著也是淪為笑柄,不如回去當(dāng)我姘頭?!?/p>
話音剛落,女人仰起頭奮力扇向黃毛,“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給你這種人當(dāng)姘頭,我們家沒錢你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要不然你殺了我,我也好圖個痛快!”
小伙子低頭啐了一口,隨后蹲下身抓著女人的頭發(fā),臉上全是不屑,“沒錢?!你老公死了沒說給補助?你他媽騙鬼呢,老子早盯著你這烈士家屬撫恤金了。”
從屋里又走出來一個露著肚子叼著牙簽的男人,他邊走邊從地上撿了塊板磚,“豪哥你跟他廢話什么,這寡婦活著也是浪費村里的房子,不如一板磚拍死。”
“我從屋里搜了個遍,都沒找到一點有錢的東西,媽的簡直窮得要死。”
“哎你記不記得前些日子,省局那點舉報信,肯定有這寡婦一份。”
“要不是有人兜底,咱們早他媽完了?!?/p>
程雨在一旁聽了個大概,怪不得去年十二月份的事情今年三月調(diào)令才下來,原來是天寧市有個只手遮天的人物。
要不然怎么會放任面前的人這么橫行霸道。
那黃毛拿起板磚在手里掂了掂作勢就要敲上那女人的腦袋,程雨見狀抬腳踢向那黃毛的手腕。
黃毛疼地大叫一聲,板磚也掉在地上激起一陣灰塵。
“你他媽不想活了是不是?!”黃毛定睛一看,眼前居然是個看著文靜的小姑娘,立馬露出一口黃牙湊近道,“你這娘們兒還會耍點工夫呢,你替這雜碎出頭之前想沒想過我是誰?”
“你來的正好,不如和這女人一塊跟我走,輪流伺候我!”
倚在旁邊的女人起身拉扯程雨,“姑娘你是外地人吧,聽我的話快走吧!我們村早就因為這群惡氣熏天的人完了?!?/p>
黃毛罵罵咧咧地將女人推開,隨后用不懷好意地打量著程雨,“你是從市里來的吧?生得倒是水靈,給我暖被窩剛剛好!”
話一出口,身旁的胖子也跟著哄笑起來,“豪哥你今晚可有口福了哈哈哈。”
程雨根本沒等他們把話說完,抬腳又踹上那胖子的肚子。
那胖子往后踉蹌幾步直直栽在地上,黃毛一看立馬漲紅了臉道,“我可是給過你臉了!來人啊把這娘們兒給我綁起來。”
程雨環(huán)顧四周,從屋里陸陸續(xù)續(xù)又涌出幾個大漢,全都人高馬大的。
青天白日下,這群人居然敢這么在別人家里胡鬧!
黃毛走了幾步到程雨面前朝她啐了一口,“你去村里打聽打聽,誰他媽不知道我趙子豪!省局舉報信里就有老子大名,你看過了這么久誰敢動老子?”
程雨瞇起眼睛看他,原來他就是趙子豪,敢在人前這么囂張,背后的勢力絕對不小。
“你信不信我報警?”程雨試探著說道。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哄笑,趙子豪更是笑地前仰后合。
仿佛遇見事情報警在這里是個驚天大笑話。
趙子豪抓著女人的頭發(fā)把他拖到程雨面前,點了根煙道,“來來來你這廢物告訴她,警局里是跟誰姓?!?/p>
“還他媽報警,你報??!我看你能不能打得進市局電話!”
程雨這下徹底明白了,趙子豪之所以能這么在村里耍橫,是因為市公安局有人罩著。
怪不得去年十二月份的事情今年都四月了還沒著落。
可見這趙子豪究竟給了市局多少好處,而那些人又受了多少賄!
程雨被一圈人圍著,趙子豪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傷,突然想起來什么似地?fù)P手扇向程雨的臉,“媽的,叫你給老子耍橫!”
“這村里上上下下還沒人敢跟老子動手,今天你是頭一份?!?/p>
“不過老子就喜歡你這種傲氣足的女人?!?/p>
趙子豪手一揮,程雨就被按在地上手上也被帶了手銬。
看著這群人囂張的樣子,程雨到真想進被關(guān)進市局里看看那群人究竟是怎么辦事的!
這時,趙子豪接通了電話,那邊人顯然又要他去討好處。
掛斷電話后趙子豪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一個個都上趕著找死,你他媽不是要報警嗎?我現(xiàn)在就帶去你見見市局局長?!?/p>
程雨被硬拽著來到一處破房前,門前貼著一個大大的奠字。
看來是這戶人家辦著白事。
一進去,程雨的眼頓時瞪大了!
院子里跪著兩個老人人抱著孩子,臉上被打地滿是傷痕。
孩子的手垂落在身側(cè),程雨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孩子的手早就被硬生生折斷了!
這么一看,剛才那個女人沒被打成這樣,只是因為自己的出現(xiàn)及時阻攔了。
程雨此時此刻終于知道掃黑除惡的工作開展起來情況究竟有多嚴(yán)峻了。
趙子豪進去就給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點了根煙。
座子上的男人穿著服帖的西裝,手上戴著價值不菲的腕表,脖子上的金鏈子也一晃一晃的。
這身行頭和身后破舊的屋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跪著的那兩個老人手里抱著兒子的遺像和骨灰。
趙子豪轉(zhuǎn)身用惡心得意的眼神看向程雨,“李局,這娘們兒好像是城里來的,見面就踢了老子一腳,現(xiàn)在手腕上還有淤青呢?!?/p>
被叫做李局的人吐了口煙,緩緩起身朝程雨走去,隨后上下打量一番,“這不好辦嗎?這幾天省局里那位要來天寧市,叫這女的伺候伺候不就行了?!?/p>
趙子豪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立馬了然。
他扯著程雨的頭發(fā)拽到李興寧面前,“這就是你吵著要見的公安局局長,怎么樣?現(xiàn)在死心了吧!”
趙子豪邊說邊俯身捏起程雨的臉來回擺弄,“這娘們兒雖然狠了點,但我瞅著是真細(xì)皮嫩肉,比這村里的娘們看著都好?!?/p>
“省局里那群老變態(tài)肯定稀罕!”
程雨邊聽邊皺起了眉,原來這郭家村不僅有惡霸專行獨斷,還有買賣婦女的這種惡心勾當(dāng)!
甚至這種不良風(fēng)氣已經(jīng)在省局里那群人眼里司空見慣了。
程雨一言不發(fā)死死盯著他們,她到底要看看這群人的狗嘴里還能吐出什么來。
李興寧又重新坐到座位上,給了趙子豪一個眼神,趙子豪立刻伸手把跪在地上的老太太拽起來。
“你要是想還留點補助金,就按老子的話來!”
老太太的頭發(fā)被硬生生拽斷幾縷,卻還是緊緊咬著牙關(guān)不出聲。
趙子豪看得無名生了一頓氣,抬腳就朝著那老太太腰窩蹬了過去。
哐當(dāng)一聲老太太露出痛苦的表情栽倒在地上。
程雨見狀立馬半跪在地上擋在老太太面前,“你們這群人還有沒有王法了!真不怕鬧到省局去?!”
一旁的老頭淚眼婆娑道,“姑娘,就算是鬧到省局,也不會有人管的?!?/p>
“我們家的所有錢都被這群人搜刮干凈了,要不是還有個孫子在,我和老伴早就陪兒子去了!”
旁邊的小孩哭著撲到老太太身邊,“奶奶!”
趙子豪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滿臉不在乎道,“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兒子死了,兒媳婦早就去城里享福了,一分錢沒有活著有什么用!”
老頭發(fā)出沙啞的聲音,“我兒媳哪是去享福了!要不是你們這群畜牲......她怎么會讓人糟蹋了!”
這群人居然惡心到這種地步!干出買賣婦女的勾當(dāng),市局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到了能只手遮天的地步,底下的百姓談何容易,又怎么能有見太陽的那一天!
李興寧見這幾個人倔成這樣也有點不耐煩,他俯身語氣柔和對老頭道,“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們,你站起來打這女的幾巴掌,我就放過你們一家老少?!?/p>
“這可比給錢簡單多了吧?”
趙子豪把程雨拎到老頭面前,惡狠狠道,“就照著這張臉打!”
不論趙子豪和李興寧怎么說,老頭始終梗著脖子不愿意動,“我要是動了手,和你們這群人還有什么區(qū)別?!”
趙子豪掏出打火機使勁甩在那老頭臉上,“今天市局局長在這,你最好動作利索點,別耽誤了我們的事!”
僵持間,李興寧面色凝重地接了電話,低聲下氣應(yīng)了幾聲后連忙攔住趙子豪,“這女的不能動,省局那幾個馬上就來了,還留著讓她伺候呢。”
隨后他使了個眼色,趙子豪就要拖著程雨走,“回去給你換身衣服,保準(zhǔn)迷死那群老變態(tài)?!?/p>
“等會先在老子床上爽一把,再送你過去?!?/p>
“等把你送過去了,老子被舉報那事也就能揭過去了?!?/p>
看來這群人之所以能平安無事到現(xiàn)在,全靠犧牲村里的良家婦女去做色情交易。
程雨見狀大聲呵斥道,“你們這些臭魚爛蝦!怪不得省局下鄉(xiāng)扶持的工作始終辦不下來,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群人!”
趙子豪上前拍了拍程雨的臉,十分囂張地道,“你算老幾敢這么說話,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是省局的人下來,我們也不怕!”
程雨只覺得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于是開口道,“我是省住建廳副處長程雨!接到調(diào)令來天寧市擔(dān)任住建局副局長!”
話音剛落,李興寧就鼓了幾下掌,“真會裝,省局那群人怎么舍得派個高官下來,我早就聯(lián)系好了下來的是個實習(xí)的小官?!?/p>
“我早就直接把人派到鄉(xiāng)里去了?!?/p>
趙子豪也附和道,“那群人都和我們一個德行,給點好處就忘本了,你要是副處長,老子就是皇帝老兒!裝什么蛋呢!”
“你說你是副處長,誰信?誰能給你證明?你這女人真是會做青天大白夢!”
“我本來還說讓你在床上伺候好了我,給那幾個老變態(tài)美言幾句輕點對你,沒想到你這么不識好歹!”
趙子豪抬腳踹上程雨的膝蓋窩,撲通一聲程雨直直跪在了地上。
調(diào)令和身份證明都落在了酒店里,眼下確實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程雨依舊不死心道,“你們居然敢這樣為非作歹!”
趙子豪不耐煩地拿起手機砸向程雨的腦袋,剎那間程雨疼地兩眼一黑險些暈過去。
“這個賤女人,別給老子扯這扯那的!只要有天寧市警察局在的一天,老子就完不了!”
程雨冷笑一聲,“你也就會把權(quán)利用在老百姓身上,下來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照樣夾著尾巴做人!”
趙子豪徹底被這句話惹急了,給市局當(dāng)了這么多年走狗,爛攤子都是他來收拾,今天冷不丁被人一罵,面上徹底掛不住了!
見程雨死活不配合,他便轉(zhuǎn)身將院子里的空棺材拖了過來。
“愿意說是吧,老子他媽讓你永遠(yuǎn)張不了嘴。”
身后的幾個弟兄扛著程雨就要摔進棺材里,趙子豪和李興寧對視一眼賤笑道,“誒等等,這女人的身材老子還沒看呢,都把她衣服給我扒了再塞進去!”
“省局那邊,再找村里其他女的去,不是剛回來幾個大學(xué)生嗎?”
這樣說著趙子豪晃晃悠悠地將那雙臟手伸向程雨的腰帶。
程雨不住地掙扎著,突然屋外傳來汽車??康穆曇?。
李興寧立馬示意趙子豪和他的手下停下來,他起身朝外張望幾眼,“不是告訴省局幾個人去KTV包間等著,今天怎么找到村里來了?”
趙子豪也是有眼力見的,他招呼手下把那對老夫妻和孩子從地上拽起來,又把椅子遞給他們。
儼然一副局長體察民情的好場面。
趙子豪眉眼狠厲地威脅著程雨,“一會好好表現(xiàn),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要是說錯了老子讓這他們?nèi)医o你陪葬!”
車上下來幾個穿著行政夾克的人,身后連續(xù)幾輛車上下來一隊警察。
李興寧這才意識到,來的人絕對不是那幾個!
他哪見過這種場面,腿登時就軟了險些跪在地上。
臉上僵硬地扯出笑容,看清來人后他臉笑都笑不出來了,“劉處長?!今天什么風(fēng)把您出來了?!?/p>
劉建這個人雷厲風(fēng)行,絕對不包庇也不會和這群人同流合污,也是他們一直棘手的存在。
劉建看見程雨后,臉上先是大吃一驚隨后起了慍意,“李局長,我局里那個小官員你可招待好了?”
李興寧哈著腰擦著臉上的汗,“招待好了招待好不了,這不我忙著體察民情,剛說要去給那個小官員送面錦旗呢?!?/p>
劉建哼了一聲,隨后聲音提高了幾個度,“前幾天山里發(fā)了洪水,那人壓根就沒來!”
李興寧頓時隱隱不安,想起剛才程雨的話,心中有個不好的猜想。
但轉(zhuǎn)念一想,省局怎么會派個女人來?不過是自己嚇自己。
劉建根本沒等他反應(yīng)繼續(xù)說道,“想必你還沒接到通知,省住建廳副處長程雨接到調(diào)令,前往天寧市擔(dān)任住建局副局長,這幾天來郭家村體察民情?!?/p>
李興寧心臟咯噔一跳。
“你身后站著的就是副處長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