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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暗戀靳連城十年,為他出生入死差點丟了幾次命。
可他卻為了認識不過十天的干妹妹,拔槍頂上了我的腦門。
只因他買給楚寧的天價王冠被海盜劫走,他就認定是我嫉妒楚寧,暗中使壞。
“如果找不回寧寧的生日禮物,你就去海里喂魚吧!”
他逼我跳入大海,任憑我被海盜擄走。
當(dāng)兇惡的海盜撕碎我衣裳時,他在耳麥那邊語調(diào)冰冷。
“你敢破壞寧寧的生日,這些海盜就當(dāng)是一點小小的教訓(xùn)?!?/p>
十年錯付,我慘笑著終于死心。
我流著淚,輕聲說道:
“靳連城,我為你做這最后一件事,從此,我們兩清?!?/p>
然后取下微型耳麥一腳踩碎。
我拼死帶回王冠,也因此重傷失憶,將靳連城徹底遺忘。
可他卻后悔了。
他為我穿上白紗,套上戒指,在神父面前向我求婚,要我愛他如初。
而我只笑著說。
“我不愿意?!?/p>
“我連你是誰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又為什么要嫁你?”
那一天,江城最冷面的靳家少主紅了眼眶。
他帶著兩把槍,孤身一人血洗了整個海盜窩。
1
咸濕的海風(fēng)下,一群海盜拖起死狗一樣的我。
“媽的,這小妞真漂亮!”
靳連城給的耳麥還戴在身上,我哽咽著,向他無助哭喊。
“靳連城,王冠被劫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信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救救我......”
可回應(yīng)我的卻是楚寧的嘲弄。
“姐姐,連城哥哥給我定蛋糕去了,你就好好享受海盜的滋味吧?!?/p>
我絕望地閉上眼,粗俗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這小妞還挺有料,兄弟們享福了。”
下一秒,我的衣服徹底被這群兇惡海盜撕碎。
十幾雙手在我身上流連,四肢關(guān)節(jié)全被卸下,我連動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突然,沉寂了許久的耳麥有了響聲。
我流著淚,字字泣血。
“靳連城,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說過的,你會保護我一輩子!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靳連城冰冷的聲音從耳麥傳來。
“你敢破壞寧寧的生日,這些海盜就當(dāng)是一點小小的教訓(xùn)?!?/p>
聽到這話,我心如刀割。
十年情深錯付,最后竟落得這個下場,我終于死心。
我流著淚,慘笑著說:“靳連城,你要王冠是吧?我為你做這最后一件事,從此,我們兩清?!?/p>
“靠!竟然是個雛!”
身體傳來撕裂般的痛。
十幾個男人爭先恐后撲向我。
腥臭氣味混著男人骯臟的身軀將我吞沒。
......
等我拖著殘破的身體回到船上,已經(jīng)過去幾日。
手中熠熠生輝的王冠襯得我更加蒼白。
我流了太多血了。
看著船上閃爍的霓虹燈一陣恍惚。
是啊,今天是靳連城為楚寧辦的生日派對。
為了今晚,靳連城豪擲千億,他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楚寧是他最愛的人。
參加宴會的賓客皆盛裝出席,向楚寧表達著他們的祝賀。
觥籌交錯,紙醉金迷。
而我像個水鬼一樣渾身濕透,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靳連城,王冠我取回來了。”
我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有探究,有鄙夷,更有嫌棄。
至于靳連城,他眉頭緊皺,像是在看世間最骯臟的東西。
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眉眼狠戾。
“溫芷言,寧寧的生日會你穿成這樣,你是不是故意讓寧寧難堪!“
他動作粗暴,扯到了我的傷口。
我忍不住嘶了一聲。
下巴上的手指的稍松。
靳連城帶著探究的眼光審視我。
可他很快發(fā)現(xiàn),我身上沒有一絲血跡。
他比之前更大的力氣掐住我的脖子。
在海水里泡了太久,我的傷口泛白,甚至連血都流不出來。
我自嘲一笑。
他根本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會這樣。
我又如何從那群海盜的手里逃脫,又如何拿回這個數(shù)百人都拿不回的王冠。
我抬手按了按身上的傷口,卻不覺得疼痛。
為了奪回這頂王冠,我中了海盜六槍,在海上拼命地游,才逃回這里。
可靳連城沒有問一句我的安危,反而責(zé)怪我破壞了楚寧的宴會。
......也對。
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從來就不是我。
這么多年我為他出生入死,人人都說,我溫芷言是靳連城身邊最忠誠的一條狗。
他明知道,我背負罵名和異樣的眼光跟在他身邊十年,不過是因為我愛他。
可他從來都不在意。
我以為是他天性淡漠。
直到楚寧出現(xiàn),我才明白是我錯得離譜。
他認楚寧做了干妹妹,事事以她為先,我為他手染無數(shù)鮮血,可他舍不得她的手上染上半點罪惡。
原來,他不是不懂怎么去關(guān)心愛護一個人。
只是那個人從來都不是我。
我垂眸,扯了扯唇角,心口有如針扎般的疼。
“靳少,是我礙了你的眼了,我這就消失?!?/p>
靳連城黑眸中仿佛結(jié)了冰。
“溫芷言,你是在拿你的消失威脅我嗎?”
楚寧輕輕一笑,挽住他的手。
“連城哥哥,別生言姐姐的氣,既然王冠已找回來了,你就原諒言姐姐吧?!?/p>
靳連城冷哼一聲。
“寧寧,你還是太善良了......”
話音未落,一個男人從一旁擠了過來。
“喲,靳少真是艷福不淺,兩個美女為你爭風(fēng)吃醋,能不能分一個給兄弟我呀......”
這人是江城任七爺?shù)乃缴尤螝J南,為人好色又猥瑣,仗著任七爺?shù)臋?quán)勢在江城為非作歹,跟靳連城一向不對付。
他輕佻地摸了一把楚寧的肩膀。
楚寧立刻瑟縮著躲進靳連城的懷里,她臉色蒼白,梨花帶雨。
“連城哥哥,他是誰?”
靳連城的神色一瞬間冷了下來,他一把抓住任欽南的手。
“任欽南,這是我的地盤,你也太放肆了!”
任欽南怔了一瞬,還是壯著膽子喊道:
“怎么......你靳連城在我爸面前慫的像孫子,到這兒就能耐了?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樣!”
靳連城眸中怒火更盛,他飛起一腳把任欽南踹到了保鏢腳下。
“廢了他的手,扔下公海!”
他冷冷地瞥了任欽南一眼。
“任老爺子那邊,我會親自去交代......反正他兒子那么多,也不缺你一個廢物!”
靳連城緊緊摟著楚寧,沉聲安慰。
“寧寧別怕,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p>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他沖冠一怒為紅顏。
楚寧被人摸了一下,他就如此緊張如此憤怒。
可我被他一腳踹下海,被十幾個海盜侮辱。
他都沒有多看我一眼,只是冷冷地說:
“溫芷言,別以為我會心疼你,找不回寧寧的王冠,我是不會救你的!”
我滿心苦澀,任憑鮮血從身上肆意流淌。
就算我流血至死,靳連城也不會再多看我一眼了吧。
2
靳連城以前不是這樣的。
起碼,在楚寧出現(xiàn)以前,他眼里還有我。
我跟在他身邊十年,看著他從一個被遺棄的私生子成為江城最厲害的靳家少主。
我為他在美洲的雨林里和人槍戰(zhàn),在大西洋開快艇逃離仇家的追殺。
墨西哥街頭,因為生意上的差錯,他被人拿幾十把槍指著額頭。
是我孤身一人帶著成箱的黃金和擬定的合同,把他從槍下救了下來。
墨西哥酷烈的陽光下,他虛弱地靠在我身上,發(fā)誓要護我一輩子。
那時他說:“言言,這輩子,我沒有親人,也沒有愛人,我只有你了?!?/p>
可后來他一見到楚寧,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為他無數(shù)次身陷絕地,為他滿手血腥,成了他手下人人懼怕的“言姐”。
但楚寧不同。
他甚至舍不得讓她下廚殺一條魚。
楚寧眼淚汪汪。
“連城哥哥,我本來想給你做魚湯的,可是我太害怕了......是我沒用?!?/p>
“言姐姐那么厲害,肯定會殺魚吧?畢竟,我那天看見她處置叛徒......”
靳連城冷著臉。
“誰讓你去那么血腥的地方的?”
他溫柔地抱著她,卻厲聲地呵斥我。
“言言,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讓寧寧知道這些嗎?你是怎么辦事的!”
我張口想要解釋,他卻只會粗暴地打斷我。
“沒有下次,你現(xiàn)在把魚處理了,就可以走了?!?/p>
而楚寧倚在他懷里,露出了挑釁的笑容。
她一點一點蠶食著我和靳連城的關(guān)系。
先是挑撥,再是誣陷。
直到靳連城為她拍下維多利亞的王冠那天,她執(zhí)意要走海運。
王冠意外被海盜劫走。
靳連城毫不猶豫就相信了她的控訴,是我暗中使絆子,收買了海盜。
“言言,你對我的心思我都知道,我一直在容忍你,可你不該這樣對寧寧!”
原來,我對他的十年愛意,竟然成了我嫉妒楚寧的鐵證。
我百般解釋,他卻逼我跳入大海,去海盜那里尋回王冠。
若不是我遇到了霍祈,我早就死在那群海盜的身下。
可我所受的一切,都是楚寧自導(dǎo)自演。
不過那又如何。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就算是再拙劣的謊言,靳連城也只信她,不信我。
往事一幕幕劃過腦海,我不禁落淚。
我和靳連城十多年相守,卻敵不過他認識楚寧幾天。
一向低調(diào)的他為了楚寧,搞出一個這么大的生日宴。
過去十多年里,我的生日,他只會給我一根煙。
“放松放松,等會還要干活呢。”
“言言,我知道跟著我苦了你,但這也沒辦法,我們這行就是這樣。”
原來不是沒辦法。
只是不想在我身上花心思。
他的眼里從來都看不見我。
看不見我對他的付出,也看不見我為他而受的傷。
就像現(xiàn)在,我身受重傷,疼痛難忍。
他還摟著楚寧,冷聲向我呵斥。
“不過是讓你去找回王冠,你至于在這里做出這副受氣委屈的樣子嗎?沒事就不要打擾我給寧寧過生日了?!?/p>
我垂眸自嘲一笑。
楚寧突然開口:”我知道姐姐不想讓寧寧過生日......“
她說著,眼里迅速蓄滿淚水。
楚楚可憐看著靳連城。
“寧寧知道自己不配擁有一個生日,連城哥哥,寧寧很感謝你,但是寧寧真的不是故意破壞你和言姐姐的關(guān)系的,能不能不要讓言姐姐打我......”
我不可思議瞪大雙眼。
我什么時候打過楚寧!
靳連城連忙楚寧的身體,她的披肩掀開后,竟然布滿了青紅交錯的痕跡。
“姐姐她還說......還說寧寧就是個賤人!”
靳連城猛地抱住楚寧。
我從未見過他這般心痛的樣子。
“對不起寧寧,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
安撫好楚寧后,他給了手下一個眼神。
我的腿彎被踢了一腳,雙膝重重跪在了甲板上。
靳連城居高臨下看著我,雙眼里是極度的冰冷。
“給寧寧磕頭道歉?!?/p>
我張了張口,卻失去了解釋的勇氣。
反正我說什么他都不會相信。
我絕望閉上眼。
”你不道歉的話,就別怪我讓人動手了?!?/p>
他揮了揮手,立刻有人上前,將我的頭用力朝地板上按了下去。
“咚”的一聲,我被強迫著,屈辱地向楚寧磕頭。
靳連城深深看了我一眼,攬著楚寧背過身去。
“寧寧別怕,她怎么欺負你的,我都讓她還給你。”
楚寧輕輕嗯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向我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她做了個口型。
“賤人,去死。”
”砰!”
有人率先重重一腳踢在了我的腹部。
“敢欺負寧小姐,今天就讓你記住教訓(xùn)!”
鉆心的疼痛從腹部傳來,五臟六腑仿佛在一瞬間移了位,我哇地嘔出一口鮮血。
接著是一個接一個的酒瓶。
我的額頭被砸出了鮮血,身上都是崩開的玻璃碎片。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咱們今天就給寧小姐出出氣。”
我蜷縮著身子,卻怎么也躲不開他們的虐打。
淚眼朦朧間,我抬起頭。
“我以前也是你們的言姐,跟你們出生入死過......為了那個楚寧,你們就要這樣對我嗎?”
嗤笑聲傳來。
“叫你一聲姐,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啊。靳少才是我們的老大,你算個什么東西?!?/p>
“是啊,以前是靳少看重你,現(xiàn)在你都被海盜玩過了,你難不成以為靳少還會要你?”
我的心口仿佛被一柄大錘重重擊了一下。
原來,我在靳連城身邊的十年,都是錯付。
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認可過我......
為什么我付出真心卻只換來了痛苦。
是我錯了嗎?
我的意識逐漸消散。
閉上眼前,我看見靳連城驚恐的目光。
鮮紅的血液在地板上暈開。
靳連城的臉色變了,他一把甩開懷中的楚寧,想要拉起我。
“溫芷言,你怎么了,你受傷了怎么不說?!”
3
楚寧瞳孔一縮,連忙拉起靳連城。
“言姐姐打架那么厲害,怎么可能會在幾個海盜的手下受傷,更何況......那些海盜本來就是她的人?!?/p>
她強顏歡笑著,試圖阻擋靳連城的視線。
“她肯定沒事,說不定,是買了幾個道具血包,想讓你擔(dān)心呢!”
靳連城眼神閃了閃,握住楚寧的手,像丟了魂一樣喃喃自語。
“你說的不錯。她的武術(shù)比我還厲害,潛水游泳都好,怎么可能會有事!”
他定了定神,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怒喝道:
“溫芷言,你起來,別裝了。今天可是寧寧的生日,你非要鬧到不可收場嗎?”
回應(yīng)他的只有我的沉默。
“靳少,溫小姐好像已經(jīng)暈死過去了。”
“屬下剛才看見她身上......”
沒等他的話說完,楚寧就拿起兩瓶白酒直接澆在了我的身上。
酒精在傷口上激發(fā)出鉆心的疼痛,我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痛叫。
“連城哥哥,你看我就說她是裝的吧!”
楚寧指著我道:“連城哥哥,誰不知道是溫姐姐私下聯(lián)系了那些海盜,讓他們劫走王冠,她是他們的金主,他們怎么敢傷害她呢?!?/p>
靳連城的眼神松動,眸子里對我的關(guān)心慢慢散去。
我咬著牙,用手撐著地板,想站起來。
“楚寧,我有沒有雇傭海盜,你心里最清楚,那些海盜根本就是你雇的!”
楚寧眼神躲閃,心虛地把頭埋在靳連城的懷里,嗚咽道:
“連城哥哥,言姐姐怎么可以這樣說我,在認識你以前,我根本連這些事情都不知道!”
靳連城的眼底像結(jié)了一層冰,他撫了撫楚寧的背,冷眼看向我。
“溫芷言,夠了!”
“你還有力氣誣陷寧寧,看來一點事都沒有,在我生氣之前,你自己滾出去吧,別逼我動手!”
我就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
我抬眸看著他,凄然一笑。
“靳連城,你從來都不信我?!?/p>
“不過沒關(guān)系,不重要了,以后,我再也不需要你的信任了?!?/p>
我捂著傷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可失血帶來的眩暈感越來越強,我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靳連城驚慌失措的喊聲傳來。
“言言!”
好像有人在用力搖晃著我,讓我醒來。
可我不想醒來,我只想把靳連城,把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徹底忘記。
“靳少......這是,這是槍傷。”
接著是靳連城的怒吼。
“快喊醫(yī)生過來,馬上回江城!”
“那......寧小姐的生日宴?”
“立刻取消,快點,掉頭回江城!”
再睜眼,我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
靳連城伏在床畔打盹,見我醒來,布滿血絲的眼里閃過一絲驚喜。
“言言,你終于醒了?!?/p>
他按了一下床頭的鈴。
“醫(yī)生馬上就來了,你別怕,你會沒事的?!?/p>
他有些懊惱,緊緊地握著我冰涼的手,眼神誠懇。
“言言,是我不好,害你受那么重的傷,以后我會補償你的。”
我卻身子一縮,驚恐地掙開他的手。
“是你害我受傷的嗎?你放開我,我不想看見你!”
他眉頭皺了皺。
“言言,你怎么了,你是在怪我嗎?我為了你,連寧寧的生日宴都取消了。”
我打斷了他。
“寧寧是誰,還有......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