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流浪貓。

我只是用爪子扒了扒一個人的褲腳，就被他踩斷尾巴，挖掉雙眼，砍斷四肢，在大雨里凄慘死去。

他不屑地看著我，笑得宛如地獄里的惡鬼，「哪來的臟東西，也配碰我?！?/p>

可再一睜眼，我成了他的準丈母娘。

他春風得意，剛第一名考上研究生，又即將要做京大校長的乘龍快婿。

再次重逢時，他彎著腰，諂媚地給我遞上茶杯。

「伯母，水應(yīng)該不燙了，您嘗嘗?！?/p>

1

是那個惡魔！

我的身子忍不住有些顫抖，皮肉和骨頭仿佛都劇烈地疼了起來。

那時我餓了三天，所以他路過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上前用爪子扒拉了一下他的褲腳。

他皺眉，蹲下身卻笑了，「餓了嗎？」

我以為遇到了好心人會給我火腿腸，討好地喵嗚一聲。

可他看了看四周，眼里突然露出兇光。

下一秒他抬起腳，狠狠朝我的尾巴踩去。

鉆心的疼痛傳來，我慌亂地掙扎起來，嘴里發(fā)出嗚咽的喊聲。

我知道，我的尾巴斷了。

可他卻變得更加興奮。

他拿出一把隨身的水果刀，獰笑著開始切割我的四肢。

裹滿恐懼的疼痛鉆進我的骨頭，我已經(jīng)痛得叫都叫不出來。

我奄奄一息趴在地上，他才終于松開踩住我尾巴的腳。

我只能用憎恨的眼睛死死盯住他。

他笑得宛如地獄里的惡鬼，「哪來的臟東西，也配碰我?！?/p>

「還敢瞪我？」

他手起刀落，挖掉了我的眼睛，接著扔垃圾一樣把我扔進草叢。

我不知躺了多久，天上開始下雨。

雨點砸得我好痛好痛，我一點點失去意識，終于在大雨里痛苦死去。

我再睜眼時，已經(jīng)成了教授夫人陸泱。

我認得她，她從前總來喂流浪貓。

她從樓梯摔下，她死了，我卻重生進她的身體里。

醒來時，我的老公秦漠神色冷淡地看著我。

「醫(yī)生說你能醒來，簡直是醫(yī)學奇跡?！?/p>

「你以后小心點，別再笨手笨腳的?！?/p>

我被重生的驚喜砸得頭暈?zāi)垦！?/p>

可我怎么都沒想到，我會再次遇到那個虐殺我的惡魔。

「媽，陳明給你敬茶呢！」

女兒埋怨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接過茶杯的時候，老公寵溺地摸了摸女兒的頭。

「你媽向來腦子有些笨，醒來以后更是什么都不記得，還好你隨我?！?/p>

陳明奉承道，「難怪敏敏能以第一名保研，都是遺傳秦校長?！?/p>

老公故作謙虛，「她也是站在我肩膀上?！?/p>

「倒是你，自己從山區(qū)考出來，本科就有不少科研成果，聽說教授們可是搶你搶破了頭啊?！?/p>

陳明謙遜地笑了笑，「都是教授們抬愛?！?/p>

老公又說起以后的事，陳明謹慎道，「公示期還沒過呢?！?/p>

老公擺擺手，「走個過場罷了，能有什么問題。你初試、復(fù)試可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p>

我像一個被他們隔離在外的外人。

我暗暗捏緊了拳頭。

這樣的惡人，憑什么一帆風順地走向他的大好人生。

我一定要向他把這筆血債討回來，也絕不能讓他禍害陸泱的女兒！

當務(wù)之急，我首先要找到我的尸體。

死前的經(jīng)歷太可怕，我做人以后，都沒敢再回去。

可等我鼓足勇氣，悄悄回到我被害的地方，那里卻什么都沒能找到。

連血跡都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2

也是，好幾天了，大約已經(jīng)被清潔工清理干凈了。

要怎么辦呢？

我焦急起來。

走著走著我突然踩到一個小土包。

心臟好像被針扎了一下。

莫非——

我跪在地上徒手挖了起來。

果然是我血肉模糊的尸體。

「它」被不知道哪個好心人埋了。

我忍痛把「它」捧了出來。

派出所門前，我輕輕吻了吻它。

不痛了，小花。

再也不會痛了。

我放了一張紙條，舉報了陳明虐貓的時間地點。

我不能親自報案，因為陸泱不在那里。

誰知第二日，女兒當笑話一樣說道，「居然有警察來找陳明，說有人舉報他虐貓！」

老公看著報紙，頭也沒抬一下。

「小人嫉妒罷了，這種事年年都有?！?/p>

女兒隨聲附和，滿眼愛戀地看向陳明，「都怪你太優(yōu)秀了?！?/p>

我忍不住開口，「舉報怎么會偏偏挑這個呢？總不能空穴來風吧？」

女兒不滿起來，當即就瞪著我質(zhì)問，「媽！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我和陳明第一次見面，就是他送流浪貓來寵物醫(yī)院！」

「他怎么可能會去虐貓?！?/p>

我心里咯噔一下。

陳明這個人，遠比我想得還要可怕。

女兒得意地說道，「可惜那個躲在背后的小人不知道，才選了一個最不可能的理由誣陷他！」

陳明難過地垂下頭。

「伯母，我知道我出身不好。但我們那兒的人，雖然窮，心都很好?！?/p>

老公不耐煩地把報紙拍在桌上。

「無知婦人！」

「陳明可是我們學校今年寒門出貴子的宣傳典范！」

「讓人知道了，又給我惹一堆是非?！?/p>

女兒也道，「就是，你幫不上我們，起碼別給我們拖后腿吧?！?/p>

我的心里泛起一陣難言的酸澀。

我原先做貓時，看見陸泱坐在高貴的汽車里，以為她生活得很幸福。

可原來，不是的。

不，這樣不行。

陳明一定要付出代價。

3

我跑到網(wǎng)吧，讓人教我發(fā)了一篇帖子。

陳明之前被稱為最帥研究生，又是高分考上京大，熱度很快就爆了。

女兒氣得大罵，「這人居然還敢發(fā)帖造謠！」

陳明卻什么都沒說。

直到警方公告說，監(jiān)控缺失，事件仍在調(diào)查中。

他才發(fā)了一篇情深意切的文，全篇都是對流浪貓的哀思，只字不說自己的無辜，卻勸舉報他的人回頭是岸。

沒人再信他會是兇手。

我的帖子下面全是侮辱謾罵。

「陰溝里的臭蟲去死吧！」

「心里這么陰暗的人，直接把眼睛挖了吧！」

我的眼睛好像再次被血色籠罩。

握著手機的手都在抖。

我扔掉了手機，再不敢看。

我去給女兒送牛奶時，卻聽見她在電話里跟陳明邀功。

「我找的水軍給力吧？那人嚇得再不敢出來說話了?！?/p>

我一個手滑，杯子掉落在地。

女兒皺起眉頭，「媽，你班也不用上，怎么家里一點小事都做不好?！?/p>

我只是蹲在地上默默收拾。

然而隔天，網(wǎng)絡(luò)輿論卻突然發(fā)酵。

因為有人發(fā)帖說，在虐貓地，看見了陳明。

陳明來我們家時卻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女兒急得拍他，「到底怎么回事呀？」

陳明嘆了口氣，目光總是不經(jīng)意地看向我。

我心里莫名一沉。

他終于開口，「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說出實情了?！?/p>

他愧疚地看向女兒，「對不起，我騙了你。」

「我確實去過那里?！?/p>

4

女兒愕然地看著他。

陳明拿出一個他自己拍攝的視頻。

看清畫面時，我一陣暈眩，險些站立不穩(wěn)。

他在安葬「我」的尸體。

我以為的好心人竟然是他！

陳明嘴里念念有詞，在我聽來卻如惡魔低語，「小乖啊，對不起，我來晚了?！?/p>

「下輩子，你好好投胎。」

他語氣很是愧疚，「我本來不想再提這事，畢竟我沒能救下它?！?/p>

女兒紅了眼，「你真傻，做了好事也不說，平白背黑鍋?！?/p>

陳明突然雙腿一彎，跪在我的面前，磕起頭來。

「伯母，我知道您不喜歡我，看不起我?！?/p>

他猛地抬起頭，哽咽道，「可你知道嗎？我媽聽說了這事，急得犯病，險些沒救過來?！?/p>

女兒疑惑地看著他，「這和我媽，有什么關(guān)系？」

他沉痛地說道，「我找人查了最早那篇帖子的IP，看了網(wǎng)吧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發(fā)帖人是，是伯母?！?/p>

我的腦子轟地炸開。

我只學會了發(fā)帖，從來不知道能這么輕易就查到我。

老公聞言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蠢貨！」

我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愣愣地看著他們。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因為陸泱不可能看到他虐貓。

我只能拼盡全力地解釋，「真的是他，我沒有說謊！」

「監(jiān)控，監(jiān)控一定是他動了手腳！」

陳明嘆氣，為難地看向女兒，「現(xiàn)在怎么辦呢？」

女兒低頭看了看手機，眉頭一皺。

她把手機舉到我面前，「你還有什么話說？」

警方出了公告，說事件仍在調(diào)查，但監(jiān)控丟失調(diào)查為機器故障。

我愣住了。

難道老天也要幫他嗎？

他憑什么，能有這樣的運氣。

女兒一把搶過陳明的手機，直接把視頻發(fā)了出去。

她神色堅定，「我不會讓任何人冤枉你?！?/p>

「哪怕是我媽?！?/p>

她厭惡地看向我，「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媽媽?！?/p>

網(wǎng)絡(luò)輿論徹底反轉(zhuǎn)，都開始同情陳明。

「這是真正的好事不留名啊?！?/p>

女兒開了直播，和陳明一起出現(xiàn)在鏡頭里。

她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媽嫌棄他窮，才會——」

陳明深明大義，「沒事，阿姨只是太愛你了?！?/p>

他嘆了口氣，「我沒救下貓貓，心里也很愧疚，不想再擾它死后安寧?！?/p>

「更不想她們母女因我反目?！?/p>

女兒感動地依偎進他懷里。

老公也出現(xiàn)在直播中。

他滿臉慚愧，「我原以為她沒什么本事，好歹善良?！?/p>

「沒想到我秦漠一生資助了無數(shù)寒門學子，卻娶了這么個迂腐刻薄的太太?！?/p>

所有人的情緒都被徹底點燃。

到處都是對我的謾罵。

我出門買菜，都沒人愿意賣給我。

「秦夫人高貴，別來我們這兒臟了腳?！?/p>

一個小孩沖過來，把發(fā)臭的雞蛋砸向我。

「壞女人！憑什么看不起窮人！」

我什么都沒來得及說，他的媽媽就瑟瑟發(fā)抖地跪在我面前，「對，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求您別跟他計較?！?/p>

視頻又被發(fā)到網(wǎng)上，所有人都在罵我。

「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過嗎！」

「這媽媽好可憐啊?！?/p>

「她有什么可高貴的，逼人下跪道歉。一個家庭主婦，最大的光環(huán)是校長夫人！」

我再也無法出門了。

女兒冷冷地對我說，「活該，現(xiàn)在滿意了嗎？」

陸泱的爸媽，朋友，電話里都是對我的不解。

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好不容易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夢里血淋淋被砍掉四肢的人卻成了陸泱。

她凄婉地問我，「你做了什么？」

「為什么所有人都在恨我？」

我尖叫著醒來。

淚水怔怔地滑落。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我明明只是，想為自己討個公道。

我的心難受得像死前。

好像我又要死一次。

原來在人類的世界里，不是只有刀子才可以殺人。

陳明德公示期還有五天。

我只能放下所有尊嚴跪著求老公。

「求求你，再查一查，我知道一定是他做的！」

「丟失的監(jiān)控一定有問題！」

他毫不留情地把我踹開。

「是他做的又怎么樣？」

「查出來是要打誰的臉？」

「陸泱，別再做蠢事了?！?/p>

我呆呆地癱坐在地上。

是啊，誰會在意一只死掉的流浪貓，能不能討回公道呢？

除了她自己。

5

我神思恍惚，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我死去的地方。

我突然聽到了旁邊兩只流浪貓的聲音。

「唉，小花死得太慘了?！?/p>

它們是從前總是分給我食物的大哥，也是這片流浪貓的老大。

它們都是被丟棄的家貓，比我們聰明很多。

「唉，都怪我，什么都不告訴她?！?/p>

「要是她知道阿明和小白的死，就不會靠近那個畜生了?！?/p>

「她膽子小，還不是怕嚇著她。她最怕痛了，也不知道她死的時候，會有多害怕。」

我的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我蹲下身，它們先是警惕，看清陸泱的臉后，又討好地湊上來。

「藍伯伯，糯米大哥，我是小花?！?/p>

我輕聲說道。

它們震驚過后，高興我的際遇，卻又為陸泱難過起來。

得知了全部事情，藍伯伯有了主意。

「他一定還會再露出馬腳?！?/p>

「他再抓貓，我就去通知你，到時候，你全拍下來，看他還怎么狡辯！」

可我知道沒用的。

公示期內(nèi)，陳明不會冒險，一定會拼命克制自己的。

等他正式錄取，事情的熱度消散，我就更拿他沒辦法了。

我想，我該去他老家一趟。

這種虐貓的人，身上一定還埋著別的雷。

可村子里的人，一提到陳明就神色慌張，借口有事走開。

直到我遇到一個瘋子。

她坐在山坡上，編狗尾巴草戒指。

「陳明，嘻嘻，結(jié)婚?！?/p>

我急切地抓住她，「你認識陳明嗎？」

她看著我傻笑，「陳明，寶寶?！?/p>

一個農(nóng)村婦人慌張地跑過來，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囡囡，回家了?！?/p>

我拉住她跪了下去。

「我的女兒要和陳明結(jié)婚了?！?/p>

「我知道他不是好人?！?/p>

「你也是做媽的，求求你?！?/p>

她的眼神開始閃爍。

在她口中，我看到了一個遠超我想象的陳明。

我一刻也沒再多等，火速往回趕。

6

我才到家，就遇到了糯米。

它很焦急，「快，快跟我走，陳明動手了?！?/p>

我一愣。

他居然沒忍??？

但我也顧不了那么多，快步跟著它而去。

樹林里，陳明拿著刀一下一下往貓身上扎去。

痛苦的嗚咽聲仿佛一下又把我拉回了那個雨天。

我的四肢都開始隱隱作痛。

我拿出手機拍攝，可手一直在抖。

等我拉近鏡頭，才看清那只貓，竟然是藍伯伯！

我當即就想放下手機沖過去救它。

以前吃不飽的時候，它總把自己的食物分給我。

可我死前，大家都很久沒吃東西了。

它不得已，只能帶著糯米哥去更遠的地方找吃的。

它說，「小三花，乖乖等我們回來。」

可我沒能等到。

糯米哥卻攔住了我。

「它是自己去激怒陳明的。」

「它說他老了，本來就沒什么活頭了?！?/p>

「那畜生一天不被抓，不知道還有多少貓遭他的毒手?！?/p>

「你別讓它的苦心白費?！?/p>

我流著淚，捂住嘴，生怕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

陳明舉起打火機，開始燒藍伯伯的毛。

凄厲痛苦的喊叫鉆進我的耳朵。

我死死抓著手機，手指不斷用力。

我拍了整整五分鐘。

然后，按下了發(fā)送鍵。

「京大高材生再虐貓！」

發(fā)送成功以后，消息提示爆炸一般涌來。

我一眼都來不及看，扔下手機，拔腿沖了過去。

我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推開了陳明。

他猝不及防地被我推倒在地。

藍伯伯已經(jīng)奄奄一息。

我小心翼翼地捧起他，「我，我送你去醫(yī)院?！?/p>

它張了張嘴，最沒能發(fā)出聲音。

它的皮毛被燒焦，毛和血凝結(jié)在一起，無聲地望著我。

我知道他想問什么。

我含著淚，用力地點了點頭。

它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陳明慌了，語無倫次地解釋道，「阿姨，我，不是，是這只貓?zhí)珶┤肆?！?/p>

「撲上來就，就咬我！」

「我，我最近壓力太大了?！?/p>

「求求你，別告訴敏敏和校長?！?/p>

我擦掉眼淚，冷冷地看著他。

不動聲色地抬頭看了一眼，一步步逼他后退。

「你不配做京大的學生，更不配娶我的女兒！」

「我去過你老家了。」

他露出驚詫的目光，終于害怕起來。

「你根本不是什么寒門子，你們家宗族勢力很強，村子里的人都敢怒不敢言?！?/p>

「你始亂終棄，考上大學就拋棄懷孕的女朋友，硬生生把她逼瘋了！」

陳明聞言，表情變得兇很起來。

「既然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p>

「伯母，這可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7

我拔腿就跑。

可陸泱的身體自然跑不過他一個年輕小伙子。

他很快追上了我，揪住我的頭發(fā)就往墻上撞去。

我頓時被砸得頭暈?zāi)垦！?/p>

我咬著牙對他說，「光天化日你就敢行兇。你以為死個人，和死只貓一樣嗎？」

陳明不屑地勾起嘴角。

「這里又沒有監(jiān)控！我怕什么？」

我心里恨極了，可哪怕我做了人，我好像在他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

我拼命地掙扎，用腿去踹他，連碰都碰不到。

他抓起石頭就往我額頭狠狠砸去。

我摔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

可我只是不斷地在心里默念，快了，快了。

糯米卻再也忍不下去，飛撲過來咬在陳明的手臂上。

陳明一抬手就把它甩了出去。

我在地上一點點朝它奮力地爬過去。

這只傻貓，我都說了叫它千萬不要過來。

它一只貓，能做什么呢？

糯米在地上哈著粗氣，不知傷到了哪里。

陳明居高臨下地攔在我面前，高高舉起了石頭。

「伯母，你的女兒我會好好照顧的。」

「沒了你多管閑事，我們一家人，會生活得很好很好。」

我看著他，恨意凝成刀子射向他。

「你，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他哈哈大笑，「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們這種可憐的弱者才會不得好死。」

說罷就要砸下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