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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過生日那天,妻子又失約了。
第一次,她陪男徒弟打游戲,電影都放完了,她還是沒來;
第二次,她借口教男徒弟做飯,說好的燭光晚餐,菜涼了又熱,最后全都進了垃圾桶。
第三次,相約去海邊別墅,她關掉手機,帶著男徒弟去泡溫泉,完全忘了面臨海嘯的我。
我在海上漂流三天三夜,好不容易得救,就刷到男徒弟的朋友圈。
妻子穿著比基尼,正給男徒弟擦背。
配文:“師傅在手,天下我有!”
我反手將截圖發(fā)公司群。
“真是師徒情深,直接領證算了!”
妻子立馬打來電話,
“你在亂吃什么醋,小楓因為你都委屈哭了!”
“帶他泡個溫泉怎么了?你這種心臟的人,看什么都齷齪!”
“趕緊把消息撤回,親自給小楓道歉!”
我嗤笑一聲:
“道歉就免,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擬好,你記得簽字。”
遷就她七年,我真的累了。
1.
剛到醫(yī)院,高燒已經(jīng)讓我的意識陣陣昏沉。
「急性肺炎,肺部有感染,必須馬上住院?!?/p>
醫(yī)生面色凝重地看著我的檢查報告,然后抬頭對我說。
「去辦住院手續(xù)吧,讓你家屬過來一趟?!?/p>
家屬?
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口袋里的手機不知疲倦地震動著。
我費力地摸出來,屏幕上全是宋敏欣發(fā)來的信息,一條比一條惡毒。
「鄭修文你他媽有病吧?」
「你把公司群里的東西給我撤回!立刻!不然我跟你沒完!」
「你故意的是不是?想毀了我跟小楓?我告訴你,沒門!」
我苦笑著,連回復的力氣都沒有。
我哪里還有什么家屬。
那個曾經(jīng)在我發(fā)燒時整夜不睡,用溫水給我擦拭身體的女孩。
那個說要和我同舟共濟一輩子的妻子,早成了一個只會對我尖叫嘶吼的陌生人。
二十年,原來可以這么不堪一擊。
就在這時,一條新的消息彈了出來,是秦楓。
點開,是幾張不堪入目的照片。
背景似乎是溫泉酒店的房間,他和宋敏欣都穿著濕漉漉的浴袍,緊緊地貼在一起。
宋敏欣的臉頰泛著潮紅,眼神迷離地看著鏡頭。
照片下面配著一行字:
「猜猜我們一會兒要干什么?師傅說,你肯定沒我厲害,嘿嘿?!?/p>
那拙劣的炫耀和挑釁,像一根針刺入我早已麻木的心臟。
這樣的把戲,我已經(jīng)看得太多,多到連憤怒都覺得多余。
曾經(jīng)我還自欺欺人,覺得宋敏欣只是沒有分寸感。
現(xiàn)在我才不得不承認,從秦楓出現(xiàn)的那第一個月起,我就已經(jīng)輸了。
只是我現(xiàn)在,才肯低頭承認這個事實。
我翻出了好友老周的電話,撥了過去。
「老周,你之前幫我擬好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幫我寄給宋敏欣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修文你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老周是我們共同的朋友,他見證了我們的從孤兒院相互扶持到現(xiàn)在。
知道我們曾經(jīng)有多不容易,有多幸福。
他比誰都為我們感到惋惜。
我對著慘白的墻壁,輕輕笑了一聲。
「路不通了,換條道走,也挺正常的。」
睡夢中,我回到了小時候。
我們手拉著手在小路上奔跑。
人販子的叫罵聲還在身后,可她卻拉著我一頭扎進了這片看不到盡頭的麥田。
「修文,別怕!」
「沒有路,我也會帶著你走出去的!我們永遠不分開!」
她回頭看我,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那束光,像一道劈開混沌的閃電,照亮了我整個灰暗的前半生。
「病人,醒醒,你要去抽血了?!?/p>
護士輕輕推醒了我。
我睜開眼,病房里的日光燈刺眼得很,讓我一時間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
護士見我獨自一人,眼神里帶著一絲不忍:
「你家屬還沒來嗎?要不還是請個護工吧,你這燒得不輕?!?/p>
我搖了搖頭,喉嚨干得發(fā)不出聲音。
拖著虛弱的身體往檢查科走,卻在拐角處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背影。
2.
秦楓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宋敏欣,她走得很慢,臉上還帶著嬌羞的紅暈。
「我都說不用看醫(yī)生了,你非要看?!?/p>
「都怪我,太用力了,讓你都撕裂了。」
秦楓一臉心疼地說著,語氣里滿是得意。
宋敏欣紅著臉打了他一下:「好了,羞不羞啊,這里是醫(yī)院?!?/p>
「我好還是沈修文好?」
宋敏欣被他搖晃了幾下,才開口:
「當然你好了!沈修文老了,臉上的皺紋丑死了,看著他那張臉我就沒興趣。」
我失神地撫摸著自己的臉。
指尖下的皮膚不再緊致,歲月的刻刀確實留下了痕跡。
這些我為這個家操勞奔波的證明,在她眼里,只剩下丑陋和倒胃口。
「修文哥?你怎么在這里?!?/p>
秦楓一轉頭,驚訝地看著我。
宋敏欣也跟著回頭,對上我的目光時,有一瞬間的心虛。
但只持續(xù)了不到一秒,就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
「你跟蹤我到這里了?沈修文!你是不是又在我身上裝定位了!」
以前擔心她的安危我是查看過她手機的定位,但那也只是以前。
我冷淡地說:「沒有?!?/p>
沒想到這個回答卻讓她更加憤怒,她走過來,對著我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在醫(yī)院走廊里回響。
「沈修文你真是越來越惡心了!跟蹤,撒謊,時時刻刻都在亂吃醋!」
她的眼里滿是厭惡,「我真是受夠你了!」
耳邊是嗡嗡的鳴響,像是有一群蜜蜂在我的顱內橫沖直撞。
她通紅的眼眶里再也沒有了當年麥田里的星光,只剩下對我刻骨的厭惡和不耐煩。
那只曾堅定地牽著我的手,說要帶我走出絕境的手,此刻正因為用力過猛而微微發(fā)抖。
愛意消失的時候,連帶著力氣都會變得這么大。
「敏欣姐,別氣壞了身子。」
秦楓適時地從后面環(huán)抱住宋敏欣,看向我的眼神卻充滿了不加掩飾的炫耀和勝利。
「修文哥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在乎你了?!?/p>
宋敏欣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尖利地笑了起來,
「他這叫在乎?這叫變態(tài)!秦楓你不知道,他以前......」
懶得再聽她編排我的不是。
那些曾經(jīng)被她視作深情的舉動,如今都成了她口中令人作嘔的罪證。
我打斷她的話:「宋敏欣,離婚協(xié)議我已經(jīng)寄給你了,我們離婚吧?!?/p>
「你......你說什么?」
宋敏欣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有瞬間的凝滯。
我沒再理會她,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她身后的秦楓。
「恭喜你,撿到了我不要的垃圾?!?/p>
秦楓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隨即涌上一股被人羞辱的怒氣。
而宋敏欣,則徹底被我這句話激怒了。
「沈修文!你他媽把話說清楚!誰是垃圾!」
宋敏欣沖過來對我拳打腳踢。
「你敢說我是垃圾?你算什么東西!」
她的拳頭雨點般落在我胸口,踢向我的小腿。
我本就虛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沖擊,只能踉蹌著后退,最后靠在墻上。
每一拳都讓我的傷口撕裂般疼痛,但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反抗,只能任由她發(fā)泄心中的憤怒。
「你這個廢物!吃我的用我的,還敢說我是垃圾?」
她越打越用力,我終于支撐不住,虛弱地倒在地上。
宋敏欣還不罷休,用力踹著我的肋骨:
「裝什么??!我這點力氣,你裝得半死不活的!」
我臉色越發(fā)蒼白,嘴角溢出了血絲。
胸口像是被刀子割開一樣疼痛,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了我半條命。
住手!你干什么!」
幾個護士急忙跑過來攔住宋敏欣:
「這位先生是海嘯送來的患者,身體很虛弱,你不能這樣打人!」
宋敏欣冷笑:
「他是裝的!你們別被他騙了!這個男人最會裝可憐博同情了!」
「可是他真的受了很重的內傷......」
護士試圖解釋。
「放屁!他就是想讓我心軟!」
宋敏欣推開護士,又踹了我?guī)啄_。
「沈修文你給我起來!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了!」
我感覺胸口一陣劇痛,呼吸越來越困難。
眼前開始模糊,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遙遠。
最終,我徹底昏迷了過去。
3.
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三天后。
我動了動,胸口立刻傳來鉆心的痛楚。
「你醒了?」
一個護士走進來,
「你肺部破裂,肋骨斷了兩根,當場就下了病危通知書?!?/p>
「那女人真是太過分了,連手術費都不交,轉頭就走了?!?/p>
「要不是政府有政策,你可能就......」
我苦笑著,扯動了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的絕情,我早就該習慣了。
卻不想她還有更惡毒的手段。
我拿起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無數(shù)條信息和@提示瘋狂涌入,手機卡頓得幾乎死機。
公司群里,幾十張不堪入目的照片被宋敏欣親手發(fā)了出來。
照片上,男女赤裸著身體,擺出各種淫穢的姿勢。
而每一張臉上,都赫然是我的臉。
我立刻反應了過來這是ai合成的。
可群里的人不知道。
「臥槽,看不出來啊,沈經(jīng)理玩得這么花哨?」
「還好意思說總裁和秦助理呢,他自己就不干凈!」
「他一個吃軟飯的,還敢背著宋總偷吃,活該!」
緊接著,是一張蓋著公司公章的辭退證明。
上面寫著:市場部經(jīng)理沈修文,因個人品行問題,嚴重損害公司形象,予以解雇。
我氣笑了,點開宋敏欣的對話框,發(fā)了條信息過去:
「宋敏欣,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幾乎是秒回,字里行間都透著快意與惡毒:
「誰讓你先污蔑小楓的?這就叫一報還一報!」
「沈修文,你想跟我離婚分走一半財產(chǎn)?做你的春秋大夢!」
「我告訴你,你必須凈身出戶!」
我看著這條消息,心徹底涼了。
我本想好聚好散,給她留足體面。
既然她不要,那也別怪我了。
我深吸一口氣,忍著劇痛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聲音嘶啞卻異常平靜:
「小李,把所有董事都叫到市中心醫(yī)院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當場宣布?!?/p>
「哦,對了。」
我頓了頓,聲音冷得像冰。
「立刻凍結我名下所有的夫妻共同資產(chǎn),還有宋敏欣那張副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