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薔薇花叢下那片深色的，看起來異常肥沃的土壤。

一個(gè)堂叔顫抖著聲音開口。

「那......那土里......埋的是......」

沒有人回答他。

但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江宴，我的丈夫，用我姐姐的骨灰，養(yǎng)了他這一屋子的薔薇。

他把對(duì)黎曼那份扭曲的愛，種進(jìn)了土里，澆灌出了這滿屋子的罪惡。

「畜生！」

公公終于從震怒中回過神來，他轉(zhuǎn)身一個(gè)耳光，重重地甩在江宴臉上。

江宴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滲出了血。

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只是癡癡地望著暖房里的那片紅色。

「你這個(gè)畜生！你對(duì)得起誰！你對(duì)得起黎書嗎！」

公公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江宴的鼻子罵。

「我們江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婆婆也哭喊起來，她捶打著江宴的后背。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gè)東西！你對(duì)你妻子死去的姐姐......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你讓黎書以后怎么活！讓我們?cè)趺从心樔ヒ娪H家！」

江宴始終一言不發(fā)。

他只是看著那些花，眼神空洞，仿佛靈魂已經(jīng)被抽走。

我走到他面前。

「江宴，你沒什么想對(duì)我說的嗎？」

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聚焦在我的臉上。

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詭異又悲傷。

「黎書，你不懂?！?/p>

「我只是想留住她。」

「我只是想讓她，用另一種方式，永遠(yuǎn)陪著我。」

「她那么喜歡紅色，喜歡薔薇。你看，我把她養(yǎng)得多好，多漂亮......」

他的聲音輕柔，像是在說什么動(dòng)人的情話。

我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傳遍四肢。

我揚(yáng)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給了他一個(gè)耳光。

「你瘋了?！?/p>

他沒有躲，臉上的笑容甚至更深了。

「是，我瘋了。」

「從她拒絕我的那天起，我就瘋了?！?/p>

「她寧愿死，都不愿意選擇我。憑什么？」

「黎書，你告訴我，憑什么？」

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fù)u晃。

「你和她長(zhǎng)得那么像，我娶了你，我以為我可以忘了她?！?/p>

「可是我忘不了！」

「尤其是在我們的女兒出生后，我看著那個(gè)孩子，我就在想，如果這是我和曼曼的孩子，那該多好......」

「所以我建了這座暖房，我把她帶了回來。」

「我每天看著她，跟她說話，給她澆水，施肥......我感覺她就在我身邊，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我?！?/p>

「黎書，我愛她，我有什么錯(cuò)？」

他聲嘶力竭地嘶吼著，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