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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小舅子顧澤楷準備成人禮,蘇靳默三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路過書房發(fā)現(xiàn)門縫處透著亮光,
他正要推門進去,忽然聽到里面?zhèn)鱽碚f話聲。
他的老公顧亦瑤站在窗前,“交代你的事都辦好了嗎?”
小舅子顧澤楷靠在椅背上:“放心吧姐,姐夫明天陪我參加成人禮,天琪哥就交給你了。”
林天琪——顧澤楷的攀巖老師。
家境貧窮,所以課余時間都用來兼職賺錢。
自從他來了以后,顧澤楷一改往日的叛逆,安分不少。
顧亦瑤嗤笑出聲:“放心,我絕不會讓自己的男人受委屈?!?/p>
顧澤楷斂了笑:“姐,姐夫畢竟是蘇老爺子遺孤,你別玩脫了,免得其他老家伙趁機發(fā)難?!?/p>
“我心里有數(shù)?!鳖櫼喱幇礈缌耸种械难┣?,露出讓人捉摸不清的神情。
蘇靳默站在門外,一顆心如墜冰窖。
腦海中浮現(xiàn)出顧亦瑤為了得到父親的認可,帶著幾個小弟就敢到別的地盤踢館,直到手里的鐵棍都變了形,渾身血污倒在他面前。
她把那枚捏扁的易拉罐戒指死死攥在掌心,血沫從齒縫涌出來,“靳默,我做到了,我們終于可以結(jié)婚了。”
顧亦瑤說到做到,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到他一個人身上。
現(xiàn)在他擁有的豪車地庫都停不下,但記憶中的少女卻變了模樣。
思緒回籠,蘇靳默顫抖著手推開房門。
聽到響聲顧亦瑤微微側(cè)頭,看清門外的人時,端著紅酒的手一頓:“老公,怎么還沒睡?”
與她的輕描淡寫不同,顧澤楷滿臉警惕:“姐夫,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
蘇靳默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外人,與這個看似溫馨的家格格不入。
他咽下喉間的酸澀:“我全都聽到了?!?/p>
“聽到什么?”
顧亦瑤下意識反問,隨即輕笑道,“我和澤楷瞞得這么用心,你不該戳破的。”
也許是做了多年青竹堂老大。
她沒有半分謊言被戳破的驚慌,反而直直看向蘇靳默:“這么多年來,我第一次喜歡上了除你以外的男人?!?/p>
“他很像以前的你,干凈得讓人一眼就能看穿,但我保證,愛的人只有你,他在我身邊也不會超過一年,你也該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蘇靳默沒想到她出軌的如此坦然。
胸口像被鈍刀反復凌遲,蘇靳默顫聲道:“如果你執(zhí)意如此,我們離婚?!?/p>
話說出口的瞬間,蘇靳默忽然很恨自己。
他恨自己得知顧亦瑤喜歡上了別的男人,卻還妄圖用離婚來挽回她的心。
下一秒,顧亦瑤將手中的紅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顧亦瑤微微揚著下巴,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
“蘇靳默,你在威脅我?”
往日里那雙總是盛滿笑意眼眸,此刻卻淬著冰般凌厲,“別忘了,我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仰仗蘇家生活的小可憐,如今青竹堂我說了算?!?/p>
蘇靳默垂在身側(cè)的手驟然攥緊:“顧亦瑤,你欺人太甚!”
顧亦瑤眸色漸深:
“但我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顧先生的位置只會是你,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p>
“所以安分一點,別試圖阻礙我做事,明白嗎?”
說完女人再也沒看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顧澤楷也快步走了出去。
蘇靳默站在原地,后背傳來陣陣涼意。
這些年,顧亦瑤以鐵血手腕迅速吞并了周邊所有勢力,成了人們口中聞風喪膽的“活閻王”。
可她從未對他展露出暴戾的一面。
今天,是第一次。
曾經(jīng)的顧亦瑤每天都會拖著疲憊的身體,為她洗手作羹湯,就算受傷也不曾停止;
會在他每次生病時,守在他的床邊,直至他痊愈;
會在他遭遇蘇父仇家追殺時,把他藏在安全的地方,一個人引開身后的暴徒。
......
所以蘇靳默被蘇家找回時,拒絕了蘇父為他挑選的世家千金,毅然選擇和一無所有的顧亦瑤結(jié)了婚。
而她也不負眾望,帶領(lǐng)青竹堂一步步壯大起來。
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人可以動搖她的地位,就連蘇靳默這個蘇家唯一的兒子也不能。
蘇靳默自嘲地笑笑,原來真心瞬息萬變。
這一夜,他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那輪明月至天明。
蘇靳默挪動著早已腫脹的雙腿到浴室洗澡,剛脫下褲子,玻璃門便被人一腳踹開。
顧亦瑤將一沓照片砸他的臉上:
“蘇靳默,你竟敢讓人去砸天琪家,還想拍下他私密照售賣?”
他下意識反駁:“不是我!”
下一秒,顧亦瑤勾了勾手:“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和我作對?!?/p>
話音剛落,她的身后瞬間出現(xiàn)兩個彪形大漢,其中一個死死鉗制住蘇靳默的身體,另一個舉起相機快速按動快門。
無數(shù)的閃光燈刺得他眼睛生疼。
十分鐘后,顧亦瑤看著照片滿意地笑了:
“蘇靳默,這次就算是給你的警告,若是再有下次,我可不會再心慈手軟?!?/p>
女人離開后,身上的禁錮終于消失。
蘇靳默雙目失神,躺在浴室地板上,心底升起一股悲涼。
顧亦瑤做事狠辣,在外樹敵眾多。
外界都知道她唯一的軟肋是一個男人,但她將他保護得太好,除了身邊親近的人,根本沒人知道他叫什么、長什么樣。
如今,顧亦瑤卻因為其他女人的栽贓陷害,折辱他至此。
他終于懂了那句“只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p>
恢復體力以后,蘇靳默扶著墻跌跌撞撞起身,撥通了那個久違的號碼。
“陳伯,你能不能幫我假死離開?”
以顧亦瑤的勢力想要不驚動她離婚,純屬天方夜譚。
不如假死脫身,換一個身份繼續(xù)生活。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以后,終于傳來重重的嘆息:
“蘇老大對我恩重如山,既然蘇少爺開了口,我拼死也會將您送走,只是如今那位手眼通天,我需要七天時間運作?!?/p>
陳伯是蘇父生前的得力心腹,即使被顧亦瑤趕走也還有許多人脈。
得到她的助力,必定事半功倍。
蘇靳默掛斷了電話。
只要能離開,再等上半個月的時間他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