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頓時疼得嗷嗷叫，大家一看，抄起棍子劈頭蓋臉地往女人身上砸，可女人死活不松口，六爺爆發(fā)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半只耳朵竟被女人咬了下來。

女人將我緊緊抱在懷里，像只護崽的母獸，卻對我笑得溫柔，她小聲跟我說:“囡囡乖，不怕。”

有人恍然大悟，對剛子說:“我看你家婆娘是被刺激瘋了，畢竟一連死了三個女娃，要不然就把這丫頭留下?”

男人有些遲疑，又有人勸道:“留下吧，費不了多少糧食，等再過幾年，還能賣掉換一大筆彩禮。”

提到彩禮，男人的眼神明顯亮了，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行了！老子大發(fā)慈悲賞你一口飯吃，將來你可要好好報答我！”

就這樣，我被留了下來。

養(yǎng)父家里不窮，條件在村里應該是數一數二的。

每天吃飯時，飯桌上肉香撲鼻，可我和養(yǎng)母都不能上桌，就在旁邊蹲著，眼巴巴地盯著養(yǎng)父吃肉喝酒。

養(yǎng)父他媽，也就是我名義上的奶奶，總是惡狠狠地瞪著我，用長指甲使勁戳我腦門。

“看什么看？你個賠錢貨還想吃肉，再看我把你眼睛戳瞎!”

等養(yǎng)父吃得酒足飯飽，老太婆就會扔給我們一個盆，里面混雜著骨頭渣子和湯，甚至連雙筷子都沒有，我就像條狗一樣，恨不得把整張臉埋進盆里。

養(yǎng)母不說話，這天，趁著養(yǎng)父還沒上桌，她迅速捏了兩塊紅燒肉放進兜里，剛好被老太婆撞見了，老太婆一巴掌招呼上去，撕扯著她的頭發(fā):

“長本事了啊！還敢偷吃?我打死你!”

養(yǎng)父聽到動靜，也沖出來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賤人！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還想吃肉，老子剁了你!”

我被嚇傻了，想攔住養(yǎng)父，結果被踹出去幾米遠，臉上也挨了好幾個耳光，天旋地轉，我只能看見養(yǎng)母在絕望地掙扎。

深夜，養(yǎng)父呼聲震天，養(yǎng)母偷偷喊我，她像獻珍寶似的，將兩塊紅燒肉塞進我的手中。

她開心地對我比劃:“乖乖，給你，都給你！”

我鼻頭發(fā)酸，拿來一塊毛巾，細細替養(yǎng)母擦拭傷口。

我才發(fā)現，洗去血污和灰塵，養(yǎng)母其實長得很漂亮。

養(yǎng)母是標準的鵝蛋臉，雙眸清亮，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尤其是她安靜地坐在那時，身上總有一種我說不上來的感覺，和周圍破敗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但其他人不這么認為，他們都叫養(yǎng)母瘋子。

養(yǎng)母似乎精神有些不正常，見到誰都傻笑，村里一些小畜生就愛以戲弄養(yǎng)母為樂。

他們對養(yǎng)母吹流氓哨:“喂，瘋子！快過來！”

養(yǎng)母走過去，那群小畜生命令她:“把褲子脫了。”

養(yǎng)母果真要脫掉褲子，小畜生激動得鬼吼鬼叫，更有男孩一臉淫笑著把手探向養(yǎng)母的上衣:“我媽說了，那玩意兒越大越好生養(yǎng)......”

“滾開！都給我滾！”

我及時趕到，趕緊將養(yǎng)母拉到身后，小畜生不樂意了，往我臉上吐唾沫:

“喲！小婊子來給婊子娘撐腰了，要不怎么說人家是母女呢？一個比一個騷！”

我怒火中燒，大聲反駁道:

“閉嘴！我媽不是婊子，你們給我滾！”

小畜生咧著嘴笑:“我就要說!我偏要說!你媽不僅是婊子，還是個瘋婆子，被男人艸爛的賤貨！我媽說你將來也是做雞的料，天生下賤......”

我腦袋嗡嗡作響，帶頭的那個小胖子叫劉大壯，人如其名，肥得跟吃了催長劑的豬，笑得最為響亮。

我撲上去，和劉大壯在地上扭成一團，奈何劉大壯力氣太大，我很快落了下風，他往我肚子上連踹五六腳，又從背后勒住我的脖子，我趁機一口咬住他的胳膊，嘴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劉大壯尖叫一聲，直接把我扛起來摔了出去。

“臭婊子，你還敢咬我！”

養(yǎng)母急了，不聲不響地沖上來，抄起磚頭拍到劉大壯腦門上，劉大壯抱著腦袋鬼哭狼嚎，在地上疼得來回打滾。

“你等著！我要告訴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