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報表演那天，體育館人山人海，座無虛席。

我站在后臺入口，遠遠看著她。

陸宸就站在我身邊，他今天的臉色格外嚴(yán)肅。“這太胡鬧了，”他低聲說，“體育競技不是嘩眾取寵的雜耍，她會受傷的。”

“可是，大家都很喜歡看，不是嗎？”我輕聲回應(yīng)，“妙妙她......只是想證明自己。”

陸宸轉(zhuǎn)頭看我，“你似乎一點也不擔(dān)心?！?/p>

“我選擇相信她?！蔽艺f，“我相信，她能掌控好局面?！?/p>

他沒再說話，只是眉頭鎖得更緊了。

表演開始了。第一項，徒手劈磚。

一百塊我精心挑選的、火候最老的紅磚，整整齊齊地碼放在舞臺中央。

凌妙妙深吸一口氣，運足氣勢，大喝一聲，一掌劈下！

“砰！”一聲悶響。

最上面的那塊磚，紋絲不動。

全場瞬間的寂靜，讓凌妙妙手掌上傳來的劇痛顯得更加清晰。她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怎么回事？”

“劈不動？”

人群中開始傳來竊竊私語。

凌妙妙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她不信邪，換了只手，又是一掌！

“砰！”

依舊沒動。她的呼吸急促起來，汗水從額頭滾落。

在全場的注視下，她像是瘋了一樣，對著那磚頭又劈又砍，可那紅磚巋然不動。

臺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從疑惑變成了嘲弄。

“不是吧，這就翻車了？”

“武學(xué)奇才？我看是吹牛奇才吧！”

校領(lǐng)導(dǎo)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鬧劇即將以恥辱收場時，凌妙妙突然停了下來。

她喘著粗氣，高高舉起自己已經(jīng)滲出血絲的雙手，對著全場喊道：“看來今天建材市場的磚頭質(zhì)量太好了，是我低估了！不過沒關(guān)系，劈磚只是熱身，真正的表演，現(xiàn)在才開始！”

她強行挽尊，試圖將失敗歸咎于磚頭太硬，并立刻轉(zhuǎn)向下一個項目——胸口碎大石。

“接下來，我要挑戰(zhàn)十塊青石板！”

臺下部分不明真相的學(xué)生又被她這股“豪氣”煽動，爆發(fā)出零星的掌聲。

我為她準(zhǔn)備的十塊石板被搬上臺。

凌妙妙重新躺回地面，忍著雙手的劇痛和胸口舊傷的隱痛，將十塊石板穩(wěn)穩(wěn)疊放在胸口。

陸宸的臉色已經(jīng)沉得能滴出水，他向前一步，似乎想上臺阻止，但終究還是停住了。

他知道，在如此狂熱的氣氛下，他的阻止只會被凌妙妙當(dāng)成是看不起她，反而會刺激她做出更瘋狂的舉動。

給我遞錘子的同學(xué)手都在抖。

凌妙妙對著他擠出一個笑容：“砸！讓大家看看我的實力！”

“咔嚓！”第一塊應(yīng)聲而裂，比預(yù)想中還要順利。

臺下的歡呼聲再次排山倒海般響起，壓過了一切質(zhì)疑。

凌妙妙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她以為自己挽回了局面，她得意地瞥了一眼臺邊的陸宸。

就在第二塊石板碎裂的瞬間，異變陡生。

累積的沖擊力終于穿透了所有偽裝，猛烈地撞擊在她本就斷裂過的肋骨上。

“噗——”

一口鮮血猛地從凌妙妙口中噴出，染紅了胸前尚未碎裂的石板。全場死寂。

然而，她沒有像預(yù)想中那樣倒下。

她劇烈地嗆咳著，更多的血沫從嘴角溢出，臉色慘白如紙，唯有那滿嘴的鮮紅顯得觸目驚心。

她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拿著錘子、已經(jīng)嚇傻了的同學(xué)，從被鮮血堵塞的喉嚨里擠出嘶啞的聲音：“......繼續(xù)！砸！”

繼續(xù)？誰還敢繼續(xù)？

那個同學(xué)手一軟，鐵錘“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