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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路上,王嬤嬤的嘴就沒停過:“你這賤蹄子,真是天煞災(zāi)星,昨日那是什么場合?多少雙眼睛看著?你倒好,當(dāng)眾吐血,生生把好好的議親給攪黃了!”
清棠垂著頭不語,心中卻有些緊張。她昨夜思來想去,想好了說辭,但不知侯夫人會如何發(fā)落她。
到了侯夫人的院子,清棠被帶到正房。
房內(nèi)氣氛壓抑,侯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得可怕。兩個府醫(yī)已經(jīng)候在一旁,清棠驚訝的是如鴛竟然也在,看見清棠進(jìn)來,都朝她這邊看過來。
“夫人,人帶到了?!蓖鯆邒咄屏饲逄囊话?。
清棠跪下磕頭:“奴婢見過夫人?!?/p>
“抬起頭來!”侯夫人冷聲開口。
清棠緩緩抬頭,露出那張蒼白的小臉。昨日失血過多,她的臉色確實(shí)難看。
侯夫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李大夫,過來給她把脈?!?/p>
“是?!币粋€花白胡子的老大夫走上前來。
清棠伸出手腕,任由大夫搭脈。她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那些湯藥的藥性都過去了,不要被看出什么端倪。
李大夫把脈許久,眉頭緊皺。另一個年輕些的大夫也上前查看,兩人竊竊私語。
侯夫人等得不耐煩:“到底如何?她身上可是有什么臟???”
她無法容忍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身邊有一個可能有病的女人。萬一傳染給璟之,那可如何是好?
李大夫搖搖頭:“回夫人話,這丫頭身上并無大病,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藥物相沖,才會氣血翻涌。”
侯夫人臉色一變:“藥物相沖?她吃了什么藥?”
清棠連忙磕頭求饒:“夫人恕罪!奴婢…奴婢是求子心切,將夫人之前賜給的補(bǔ)藥一股腦都吃了,不知道會相沖,絕非故意要在昨日觸霉頭!”
這話一出,房內(nèi)安靜下來。
侯夫人的臉色變了又變。她確實(shí)給過清棠一些補(bǔ)藥,希望她能早日懷上璟之的孩子。如果真是因?yàn)檫@個原因…
“你這蠢丫頭!”侯夫人怒喝,“那些藥豈能胡亂吃?我不是交代過藥量嗎?”
“奴婢知錯!奴婢真的知錯了!”清棠連連磕頭,額頭都磕出了血印,“奴婢只是太想為世子爺誕下子嗣,一時糊涂…”
如鴛在旁邊冷笑:“這話誰信?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如鴛!”侯夫人呵斥一聲,然后又看向清棠。
雖然心中憤怒,但清棠畢竟是唯一一個和裴璟之圓房的丫頭。這幾個月來,侯夫人也盼著她肚子能有動靜。如果真是因?yàn)榍笞有那胁懦隽瞬碜印?/p>
“大夫,她這身子還能調(diào)養(yǎng)好嗎?”侯夫人問道。
“自然可以。只需靜養(yǎng)幾日,再配些調(diào)理的湯藥即可?!崩畲蠓蚧卮?。
侯夫人沉默了許久,最終揮揮手:“罷了,既然如此,就回去好好養(yǎng)身子。王嬤嬤,讓廚房給她熬些補(bǔ)血的湯,別真把人給折騰壞了?!?/p>
“夫人!”如鴛不甘心,“昨日那事…”
“昨日的事就此作罷!”侯夫人冷聲打斷,“憐雪那丫頭也說了,改日再議。倒也不急于一時?!?/p>
清棠心中一松,連忙磕頭謝恩。
“不過…”侯夫人話鋒一轉(zhuǎn),“下次若再有這樣的事,我絕不輕饒!”
“奴婢不敢了!”
“滾吧!”
清棠如蒙大赦,連忙退出房間。
走出侯夫人的院子,清棠才敢大口喘氣。剛才那一番對答,她幾乎是拼盡全力才沒露出破綻。
如鴛跟在后面,臉上滿是不甘:“算你命大!”
清棠沒有理會,只是加快腳步往自己房間走去。
回到房中,清棠癱坐在床沿上,后背全是冷汗。她知道今日只是僥幸過關(guān),若是侯夫人真要深究,她絕無生路。
但至少,她暫時保住了性命,也成功阻止了那門親事。
只是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她不能一直用這樣的手段,總有露餡的一天。
正想著,房門又被敲響。
“姑娘,讓奴婢給您送藥來了?!?/p>
清棠心中一緊。
她剛才在侯夫人那里勉強(qiáng)過關(guān),現(xiàn)在只想安安靜靜養(yǎng)傷,不愿見任何人。
“姑娘請開門?!蓖饷?zhèn)鱽硌诀叩穆曇簟?/p>
清棠緩緩起身,走到門邊:“放在門口就好,我自己會取。”
“這藥需要趁熱服下,還請姑娘開門?!?/p>
清棠無奈,只得打開房門。然而門一開,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站在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三公子裴遠(yuǎn)之。他身后跟著的丫鬟正低頭候著,手中端著藥碗。
“三公子?”清棠下意識想要關(guān)門。
裴遠(yuǎn)之卻眼疾手快,一把推開房門,同時對身后丫鬟擺擺手:“把藥放下,你退下吧。”
“是?!毖诀邔⑺幫敕旁陂T邊的小幾上,匆匆離去。
清棠心中警鈴大作,想要阻止丫鬟離開,但裴遠(yuǎn)之已經(jīng)閃身進(jìn)了房間,順手關(guān)上了房門。
“三公子,這樣不合規(guī)矩?!鼻逄呐Ρ3宙?zhèn)定,緩緩后退。
裴遠(yuǎn)之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眼中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清棠被他這樣盯著,渾身不自在。
“昨日在威武將軍府的事,是你搞的鬼吧?”裴遠(yuǎn)之終于開口,語氣帶著一種詭異的愉悅。
清棠心中咯噔一下,臉上卻裝作不解:“三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裴遠(yuǎn)之冷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好端端的人,怎么會突然吐血?況且時機(jī)又那么正好?”
清棠眼神閃爍:“奴婢確實(shí)身子不適…”
“別裝了!”裴遠(yuǎn)之突然上前一步,“你故意壞了大哥的好事,為的就是不讓他娶向憐雪對不對?”
清棠被他逼到墻邊,無處可退:“三公子誤會了。”
“誤會?”裴遠(yuǎn)之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我非但沒有誤會,我還要謝謝你呢!”
清棠愣住了,這個反應(yīng)完全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