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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憑借黃金瞳選中一塊原石作為收官之作。
可不管我出價多少,總裁妻子的小奶狗總是比我多出一萬塊。
妻子的臉上有些不自在:
“老公,王晨一直都想要這塊原石,你就讓給他吧!”
我反手點(diǎn)了天燈,那天妻子親眼看著她的小奶狗哭著跑出去。
后來母親突然重病,可就在這時自家公司突發(fā)資金鏈斷裂而破產(chǎn)。
為了掙母親的手術(shù)費(fèi),我又復(fù)出參與賭石,卻在拍賣行見到了老婆和王晨。
老婆將小奶狗摟在懷里,特意對著我比了個點(diǎn)天燈的手勢。
“我已經(jīng)提拔晨晨成為李氏集團(tuán)的部門經(jīng)理!”
“為了表示祝賀,今天凡是晨晨想要的,我一律點(diǎn)天燈?!?/p>
1
為了掙錢給母親做手術(shù),我再次走進(jìn)拍賣場。
一進(jìn)場,眾人就對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
“他就是當(dāng)年那個黃金瞳,現(xiàn)在怎么像個叫花子一樣?”
“難怪李總要甩了他,就他這副窮酸樣怎么和王經(jīng)理比??!”
我瞥了一眼身旁的鏡子,看著自己也覺得有些陌生。
白色運(yùn)動衫已經(jīng)發(fā)黃,網(wǎng)球鞋上沾滿了泥土。
黝黑的臉上長滿了絡(luò)腮胡子,像一叢亂糟糟的茅草。
這幾個月,為了照顧重病的母親,我日夜操勞。
每天洗衣做飯,忙得不可開交,根本無暇李及自己的形象。
我不在意地繼續(xù)往前走去,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坐在高臺中央的李淑華和王晨。
王晨這個小奶狗穿著一身藍(lán)色漁網(wǎng)漏洞裝躺在李淑華的懷里。
李淑華則是一頭干練短發(fā),身著一套黑色西裝。
這種強(qiáng)烈的反差對比,一時間,竟讓人難辨性別。
有不明狀況的人低聲問:
“哥們,李總旁邊那個不男不女的是誰啊?”
聽見這話的李淑華突然暴怒,將滾燙的茶水潑在那人臉上。
男人捂著臉倒地哀嚎,她卻充耳不聞。
“去你媽的,這是我男人!”
她的男人?
我笑了笑,心里生出一絲涼意。
明明我才是她曾誓言共度一生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默默坐到角落處,翻閱著拍賣名冊。
我全神貫注,卻被人取笑。
“許昭你不照鏡子看看自己現(xiàn)在都什么樣了,還在那裝什么!”
“你還以為自己是當(dāng)年那個黃金瞳呢?”
“再說就算你看得準(zhǔn)又能怎么樣?”
“你連你媽的手術(shù)費(fèi)都交不起了,還有錢去拍原石?”
聽到這話我心里一緊,猛地看向眾人。
我家里的事從來沒有告訴過外界,他們又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是......李淑華?
我紅著眼又看向李淑華,心里卻有個更可怕的猜想。
我勉強(qiáng)開口,聲音都顫抖了:
“我家里的事......是你做的手腳?”
李淑華不置可否,勾起嘴角。
“許昭,話不要說那么難聽嘛,這只能叫做禮尚往來罷了?!?/p>
她親了親旁邊的王晨,挑眉看著我:
“你欺負(fù)了我的寶貝,我毀了你們家,這不是很公平嗎?”
我萬萬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只因為我點(diǎn)了天燈,“搶走了”王晨喜愛的那塊原石,我家就遭受了滅頂之災(zāi)。
夫妻情分她也全然不李。
真是好一個公平啊。
我自嘲地笑了笑,身形搖晃不穩(wěn),差點(diǎn)跌倒。
最終只能捂住刺痛的心臟,失落地回到座位。
周圍的人看到后繼續(xù)哄笑:
“能參加這場拍賣會的身家都是過億的。”
“許家都破產(chǎn)了,還能跟我們一起競拍?”
有人向主持人揮手提議:
“給許昭驗資,要是連五千萬都沒有就讓他滾出去!”
我臉色發(fā)白,有些慌張。
大屏幕上開始顯示我的賬戶余額。
主持人重新站定:
“許昭先生,驗資開始?!?/p>
所有人緊緊盯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臉上難免多了些緊張。
不少人竊竊私語:
“這家伙這么淡定?不會真有錢吧?”
“不會吧…他許氏集團(tuán)都破產(chǎn)了,他連他媽的手術(shù)費(fèi)都交不起了!”
“那他是瘋了?還敢來拍賣會自取其辱?”
“驗資結(jié)束。”
所有人死死盯著屏幕。
賬戶余額——
2
零
“哈哈哈哈哈!”
全場爆笑:
“還以為這黃金瞳有些本事呢,原來是真瘋了?。 ?/p>
李淑華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王晨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很快主持人就走近我。
他語氣遺憾,可臉上的不屑藏都藏不?。?/p>
“許先生很抱歉?!?/p>
“您驗資結(jié)果為零,不能參加此次原石的競拍,還請您盡快離場。”
周圍又有人開始起哄:
“許昭一分錢都沒有,憑什么和我們玩?”
“對啊,趕緊滾出去,別耽誤我們的時間?!?/p>
此時主持人打了個手勢:
“不好意思許先生,您的賬戶余額不足五千萬,麻煩您離場?!?/p>
“感謝您對此次拍賣的支持,保安!”
話音剛落,拍賣會的人就要把我架出去。
“不…等等......”
我用盡全力掙扎,撲在主持人的面前。
頭發(fā)都糊進(jìn)眼里,我卻李不得這些,匆匆摘下脖子上掛的金鑲玉高高舉起。
“誰說我沒有錢?”
“我還有這個,這個抵五千萬足夠了?!?/p>
眾人大吃一驚,就連一直都波瀾不驚的李淑華也將目光投向我。
他們死死盯著我手中的金鑲玉小聲議論:
“天吶,許昭真是下血本了,金鑲玉是黃金瞳的象征?!?/p>
“這可是真正的無價之寶,他就這么抵了?”
“百年難遇的黃金瞳,現(xiàn)在怎么混成這副鬼樣子!”
“嘖嘖,真是可惜了??!”
眾人看向我的目光中或是同情或是不屑。
可我卻毫不在意,只要有進(jìn)場的機(jī)會,我就能救我的母親。
至于尊嚴(yán)和榮譽(yù)這些,都沒有我母親的生命重要。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主持人說道:
“請問,現(xiàn)在我可以參加了吧?”
主持人為難地看向李淑華,而她只是撫摸著王晨的臉。
“看我做什么,聽許大少爺?shù)脑?,開始吧?!?/p>
聚光燈下,第一塊原石被呈上來。
主持人聲音響起:
“第一塊,起拍價一百萬?!?/p>
我用黃金瞳打量著這塊石頭,顏色和中水都不錯。
思索一下就舉了牌:
“一百五十萬?!?/p>
這個價格不算高,很快就有人跟拍。
“兩百萬?!?/p>
“三百萬?!?/p>
“四百萬?!?/p>
眼見價格已經(jīng)到了四百萬,會場里叫價聲此起彼伏。
我皺起眉頭看向沉默的李淑華。
只要他不和我搶,這塊原石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我又舉牌:
“五百萬。”
可卻遲遲沒有人再加價。
奇怪......
我百思不得其解,抬頭就對上李淑華玩味的目光。
下一秒,我見她在王晨耳邊低語后,王晨就舉起了牌。
“五百......零一萬?!?/p>
我咬牙喊價:
“五百五十萬?!?/p>
王晨不緊不慢:
“五百五十一萬?!?/p>
王晨也看向我,得意地?fù)P了揚(yáng)眉毛。
我死死咬住下唇,冷冷發(fā)聲:
“李淑華,這樣有意思嗎?”
她坐在那里,若無其事地親了親王晨的額頭,才向我施舍一眼。
李淑華笑得肆意:
“許昭你說得對,是挺沒意思的?!?/p>
“所以......”
她看向主持人:
“點(diǎn)天燈!”
“而且不止這一塊,只要是晨晨喜歡的,我全點(diǎn)了!”
3
李淑華話一出口,周圍人都直接呆住了。
唯有坐在她一旁的王晨笑得開心,還主動湊上去親她。
李淑華眼睛溫柔的要掐出水來,一直冷漠的面容也忍不住化開一絲冰。
我捏緊手中的牌子,眼睜睜地看著一塊又一塊的原石被她拍下。
如果這次掙不到這筆手術(shù)費(fèi),我媽可能就撐不過這周了。
我慌得要死,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現(xiàn)場的氛圍變得詭異起來。
沒人敢跟李淑華競價,大家都害怕得罪她背后的李家。
李淑華滿意地看著我那無助的表情。
可王晨卻楚楚可憐地抬起小臉看著她:
“淑華姐,我們讓給哥哥一塊,接下來讓他拍一塊原石好不好?”
“哥哥好可憐啊?!?/p>
李淑華猛地一驚,隨即愛憐地摸了摸王晨的臉頰。
“傻寶寶,怎么這么善良?”
王晨嬌羞地紅了臉,惹得李淑華笑意更深。
“好好好,都聽你的好不好?!?/p>
兩個人如膠似漆。
眾人的哄笑聲也越來越大:
“我可算能理解李小姐了?!?/p>
“王晨這么溫順,善解人意,和許昭可不一樣?!?/p>
“可是許昭再強(qiáng)勢又有什么用,現(xiàn)在連自己的親媽都保不住了?!?/p>
“嘖嘖,可真可憐?!?/p>
我聽著眾人的議論聲,攥緊了拳頭。
可臉上卻揚(yáng)起笑來:
“既然李小姐有如此好意,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舉起手來示意主持人:
“這些開窗的都給我撤下去吧,不夠刺激?!?/p>
手指輕叩兩下桌面,我語氣漫不經(jīng)心:
“就要全蒙料的吧,這樣才配得上李小姐的好意啊?!?/p>
我話音剛落,眾人再次忍不住哄笑起來:
“我沒聽錯吧,許昭敢選全蒙料。”
“之前只不過是運(yùn)氣好點(diǎn),他就當(dāng)自己是黃金瞳了?”
“嘖嘖,這么好的機(jī)會他不要?”
“許昭是不是受到的打擊太大,被刺激瘋了?”
主持人為難地沒說話,李淑華卻嗤笑一聲站起來:
“還愣著干什么,都聽許大少爺?shù)?,把合適的料子都拿上來?!?/p>
李淑華轉(zhuǎn)過頭看向我,笑得戲謔:
“你最好仔細(xì)挑,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媽還能不能活下來?!?/p>
很快,十幾塊原石全都放在我的面前。
我俯下身,反復(fù)打量,最后指了塊半人高的原石。
“就它了?!?/p>
4
眾人嘩然,議論紛紛:
“這許昭真是瘋了,這種石頭也敢選,他不會以為翡翠越大越值錢吧?!?/p>
“黃金瞳又怎么樣,現(xiàn)在還不是跟個傻子似的?”
“看來這次他媽是活不了了!”
王晨聽著眾人對我的嘲諷,嘴角都快壓不住了。
可他還是可憐兮兮地扯扯李淑華的衣袖:
“淑華姐姐,哥哥好像選了塊不好的原石呢,我們再讓他挑一塊吧?!?/p>
李淑華親呢地揉了揉她的頭,愛意都要從眼睛里流出來了。
她漫不經(jīng)心地勾唇,看了看我就又點(diǎn)了天燈:
“不好意思啊,許大少爺,這塊我也要了?!?/p>
“你嚇到晨晨了,把這塊料子給他壓壓驚不過分吧?”
我被氣笑了。
王晨又冒出來。
他錘了李淑華一下,語氣嗔怪:
“淑華姐姐你怎么這樣,我都答應(yīng)哥哥了,你是想讓我出爾反爾嗎?”
王晨的嬌嗔,李淑華很是受用:
“乖晨晨,你這么善良,和某些人不一樣?!?/p>
她說的某些人是我,在她心里,我就是搶他奶狗所愛的惡毒男人。
李淑華摸了摸王晨的頭:
“出爾反爾的是我,不是你,這些......”
她指了指那些全蒙料:
“我也都要了?!?/p>
“哦,忘了?!?/p>
她像是想起什么,施舍般看向我,指了指最里面那塊半人高的料子。
“看在我家晨晨的面子上,這塊就送給你了?!?/p>
此言一出,周邊都是吸氣聲,有人低聲開口:
“誰不知道翡翠原石越大越是廢料,連大理石都不如?!?/p>
“是啊,李總這是故意的吧?!?/p>
我將這些話收進(jìn)耳中,卻沒有表現(xiàn)出不滿,反而不卑不亢地道謝。
李淑華冷哼一聲,向主持人示意:
“競拍到此為止吧,剩下的原石我都要了,抓緊讓人來解石?!?/p>
她看向我,眼底滿是厭惡輕屑:
“畢竟,我可是很好奇許大少爺能開出什么樣的料子啊?!?/p>
我嘆了口氣,徐徐道:
“感謝李大小姐的饋贈,那就拭目以待吧?!?/p>
我回到座位坐好,看向趕來的解石師。
他看都沒看我的原石一眼,就直奔李淑華的料子。
解石師拿著工具站在臺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輕輕一劃,抹子上一片冰綠。
眾人吸一口冷氣:
“玻璃種帝王綠!”
“天吶,這么大一塊?!?/p>
“我從業(yè)這么多年,還沒見過這么大的?!?/p>
解石師剛想繼續(xù),就被李淑華止住。
她玩味的目光又投向我:
“許昭,你也看到我的了,你還敢開窗嗎?”
“要是開不出好東西,我怕你難堪啊。”
我勾唇一笑,并沒有回應(yīng)。
李淑華冷哼一聲,揮揮手讓解石師去我的料子前解石。
隨著抹子每一次擦過,眾人的心臟都跳的更歡。
直到最后一刀。
原本嘈雜的現(xiàn)場,竟然安靜的只剩下抹子的聲音。
李淑華唇角上揚(yáng),在眾人的期待中。
解石師開了窗。
露出一片石英巖。
眾人笑得直不起腰。
“什么,一點(diǎn)綠都沒有?”
“這是翡翠嗎,這不就是馬路邊撿的破石頭嗎?”
“就許昭這樣的也能叫黃金瞳?”
王晨笑得合不攏嘴,李淑華臉上也露出一抹戲謔。
我歪嘴一笑走上前,接過解石師手中的工具。
“不好意思,還是我自己來吧?!?/p>
我雙眸專注地對準(zhǔn)料子啟動料子,眾人都緊緊盯著。
有個好事的男人更是掏出手機(jī),準(zhǔn)備記錄下我的難堪。
可隨著角磨轟鳴聲的停止,男人手機(jī)滑落在地。
他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什么......這......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