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我在地下室。

身下床單又冷又硬，小腹絞痛提醒我，那里已經(jīng)空了。

我扶著墻站起來，摸索到床墊下。

我全部的積蓄，那三萬塊錢，不見了。

我瘋了一樣掀開床墊，翻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地下室的門被推開，特助沈澈站在門口。

他將一個禮盒扔到我腳邊，“陸總的訂婚宴，今晚，缺個打掃的?！?/p>

我沒有理會，用手語問他：【我的錢呢？】

【我床下的三萬塊錢，是你們拿了？】

沈澈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平淡：“江小姐最近養(yǎng)了條狗，花三萬塊買的?！?/p>

我的手僵在半空，血液寸寸冰冷。

我的血汗錢，我孩子的買命錢，被他們拿去買了一條狗。

我死死盯著他，他視若無睹，只警告：“別想著跑。”

晚上七點(diǎn)，我換上清潔工制服，被帶到了金碧輝煌的宴會廳。

我拿著拖把，像個透明的影子，縮在角落。

忽然，全場燈光暗下，一束追光打在舞臺中央。

陸燼言牽著江婉柔的手走上臺。

賓客們的掌聲雷動，刺耳無比。

我看到陸燼言拿出一枚戒指，設(shè)計(jì)很特別，像小孩子信手的涂鴉。

他執(zhí)起江婉柔的手，目光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婉柔，謝謝你十二年前，在那場大火里救了我。”

“這枚戒指，是我根據(jù)你當(dāng)年畫的圖紙做的，它叫‘念’?！?/p>

我的大腦轟然炸開。

那枚戒指，那個涂鴉......

十二年前，陸家老宅失火，是我逆著人流沖進(jìn)去，把他從橫梁下拖了出來。

是我在他昏迷時，用木炭在墻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太陽。

第二天，江婉柔來了，她成了救他的英雄。

而他，把我的功勞安在了別人身上，還要逼我親眼見證。

我攥緊拖把桿，骨節(jié)都在發(fā)抖。

江婉柔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視線，舉著戒指的手朝我看來，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然后，她端著香檳，搖曳生姿地走來。

在我面前，她故作驚訝地“呀”了一聲。

滿滿一杯香檳，盡數(shù)潑在她潔白的禮服上。

“你......”她泫然欲泣地看著我，“你怎么能故意推我？”

瞬間，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陸燼言臉色一沉，快步走來將江婉柔護(hù)在身后，看我的眼神厭惡至極。

“又是你這個陰魂不散的東西！”

我拼命搖頭，用手語解釋：【不是我！是她自己......】

陸燼言卻一把扼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將我拖到大廳中央，狠狠甩在地上。

“給婉柔道歉！”

我趴在地上，看著他冷酷的臉，看著江婉柔藏在他身后得意的笑。

我慢慢爬起來，挺直了脊梁。

我的沉默和倔強(qiáng)徹底激怒了他。

陸燼言聲音冷得掉渣：“好，很好。”

“沈澈，拿布來！讓她跪下，把婉柔的鞋擦干凈！”

沈澈遞來一塊白色的抹布。

陸燼言將抹布扔在我臉上，命令道：“擦！”

江婉柔伸出她鑲滿碎鉆的高跟鞋，在我面前輕點(diǎn)，臉上是悲憫又惡毒的笑。

賓客們圍成一圈，指指點(diǎn)點(diǎn)，像在看一場馬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