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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告訴我,你想要什么?
宋遇回到別墅時,已是深夜。
他正要抬手去輸密碼鎖,身后傳來輕微的聲響。
宋遇眼皮都沒抬,反手拽住身后人的手腕,將人逼至墻角。
姜灼的腰身重重砸在墻面上。
她疼的蹙眉。
兩人目光對上。
眼前的姜灼,渾身狼狽,一身長裙破爛不堪。
一頭青絲被雨水打濕,臉上還沾染了血污。
“宋遇……”
她剛開口,眼前視線漸漸模糊,眼前的宋遇出現(xiàn)了疊影。
她好像聽到宋遇低聲說了句什么,還沒聽清,人就失去了意識。
昏過去的前一秒,她自嘲冷笑。
原來謝慎行說的是真的,她和宋遇喜歡逗弄的那些小貓小狗沒什么兩樣。
也對,就連他最喜歡的豹子,倒在他腳邊時,他的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他又怎么會在意她呢?
所以,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去找她回來。
意識昏昏沉沉,有模糊的片段拉著她墜夢。
宋遇沒有太太,姜灼是他的情人。
她遇見他,是在兩年前的那個夏天傍晚。
淮城的海風(fēng)吹的人很舒服。
如果,不是她突然闖入那個陌生的玫瑰花園,與一頭把她當(dāng)成獵物的豹子狹路相逢。
姜灼想,那么她的那次旅行,還是很美好的。
姜灼沒想到在現(xiàn)實中還會碰到這種場景。
那是,曾經(jīng)只有在電視里的動物世界里才會看到的劇情。
那頭豹子看上去已經(jīng)成年,它正慢悠悠地挪動著身體,向她走去。
看她的目光,帶著興奮,帶著高傲。
仿佛她已板上釘釘,會是它腹中之物。
姜灼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匍匐在地上,將背拱起來,一邊抓過腳邊的石塊朝它腦袋上砸,一邊歇斯底里地怒吼著。
刺耳的聲音讓它產(chǎn)生了懷疑。
豹子警惕地停在了原地。
下一瞬,那只豹子卻瘋了一般向姜灼撲了過去。
“不要。”
姜灼從夢中驚醒。
四周一片漆黑。
鼻尖,一陣清冽的冷香。
“宋遇?”
她試探的叫出聲,嗓子發(fā)干,開口的聲音還帶著暗啞。
“醒了?”
有人走到床邊,拉開了窗簾。
晨光透過窗簾照進房內(nèi),姜灼的記憶漸漸回籠。
目之所及,全是毫無生機的冷色調(diào)裝飾。
腦海里,有好多個聲音在打架。
她在想,到底用什么樣的說法,才能讓宋遇不生氣。
“不解釋一下?”
他朝床邊走過來,附身。
宋遇瞇眼,低頭。
姜灼卻沒回答。
她低頭,將手伸進她的衣服里。
宋遇:“你要做什么?”
姜灼摸了半天,將東西遞到宋遇眼前,獻寶似的:“你的印章在這里,還有這個……”
“血蓮?!?/p>
宋遇的目光黏在她帶血的手掌上。
白皙的手上,全是深淺不一的勒傷。
腳上也是。
抱她進房間時,才發(fā)現(xiàn)她光著腳,鞋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連臉上,也有很多傷痕和淤青。
看他的目光,卻帶著堅定。
“我發(fā)現(xiàn)宋戈在你身邊安插了眼線,偷走了你的印章,還從你的保險柜里拿走了血蓮?!?/p>
她言簡意賅的講述了發(fā)生的事情。
卻絲毫未提及自己被宋戈綁去綿城拍賣會的事情。
也沒有質(zhì)問他,為什么沒去派人找她。
他有時候真的很想看看,眼前這人的極限到底在哪里。
宋遇問她:“那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姜灼:“宋戈被我捅傷進了醫(yī)院,他昏過去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再跑到你面前來礙你的眼。”
“哦?你捅了他哪里?”
姜灼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語氣簡單的,仿佛和他談?wù)摮允裁达埌汶S意。
宋遇:“……”
果然,夠狠。
他忍不住的,勾唇。
“宋總,我?guī)土四氵@么大的忙,不感謝下?”
宋遇看向她:“想要什么?”
姜灼擰眉,似是很認真的思考過。
“一千萬?”
宋遇笑出聲:“你倒是真敢開口?!?/p>
姜灼笑容狡黠:“宋總敢給,我就敢要。”
宋遇沒搭腔。
姜灼看他盯著手中的血蓮不說話。
她向來很會察言觀色,跟在宋遇身邊兩年,可以通過細微的表情,感覺到他基本的情緒變化。
“你,不開心嗎?”
宋遇開口,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你見宋戈,就是為了這個?”
“謝慎行說這個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遺物?!?/p>
宋遇看著眼前的人。
室內(nèi),一片靜默。
宋遇將姜灼整個人壓在了床上。
他呼吸不穩(wěn)。
耳邊,是清晰的心跳聲。
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
窗外,有風(fēng)聲。
吻就要落下來,姜灼卻打斷他。
“宋遇,如果宋戈醒來后來找我算賬,你會替我上前的吧?”
“你會怕?”
姜灼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宋總不會讓自己身邊的人被白白欺負的,不然宋總多沒面子,我說的沒錯吧?”
宋遇目光定在她臉上。
視線下滑。
宋遇看著她的唇,喉結(jié)滾動。
忽然,一陣鈴聲響起。
宋遇起身,走到窗邊去接電話。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他看上去不太高興。
良久后。
宋遇開口:“嗯,都給我砸了?!?/p>
掛掉電話,宋遇折步返回來。
看著躺在床上,眼皮打架的女人。
“困了?”
她臉上的傷口,剛才他已經(jīng)找人幫她處理過了。
“嗯,困了?!?/p>
宋遇問的漫不經(jīng)心,試探:“你去找宋戈,真的只是為了拿回血蓮?”
倒是沒想過,她不要命的折騰這一出兒,只是為了幫他拿回血蓮。
他的指腹輕輕撫過手中的血蓮。
不過是一個早就沒有意義的物件,就值得她這么一股腦兒的去為之拼命。
“對啊,誰讓我喜歡你呢?!?/p>
她嘴上雖然說著喜歡,可宋遇卻忽然心生一陣煩躁。
因為,那喜歡,未達眼底。
“難不成,宋總還在懷疑我?”
宋遇沒回話,避開她的眼睛。
指尖順著血蓮繞了幾個圈,示意她坐起身。
將手里紅色的血蓮碎鉆,戴在她頸間。
溫?zé)岬氖种?,在上面捻了捻?/p>
“你這是要送給我?”
“又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值得你拿命去賭?”
姜灼笑的沒心沒肺:“身為你的秘書和……”
她語調(diào)轉(zhuǎn)了個彎兒:“理應(yīng)替你分憂?!?/p>
陽光下,她的笑容晃眼。
宋遇食指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
“姜灼,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這不是他第一次這么問她了。
在他的玫瑰花園初遇的那天。
當(dāng)那只豹子將她撲倒在地,沖姜灼露出牙齒的那一刻,姜灼摸出了用來防身的匕首,用力朝它腰部捅去。
當(dāng)時,情況危急,豹子看她的目光泛著冷光。
她為了活命,只能拼死一搏。
瀕死時,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一個人的身影。
姜灼告訴自己,她還不能死。
那只豹子,最終倒在她的腳邊。
有血濺到她臉上,還是熱的。
姜灼緩慢地爬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
宋遇就是在那時出現(xiàn)的。
他穿著一身絲質(zhì)睡衣,手里燃著一根煙,赤足走過被烈日照過的石子地,在她面前停下來。
那是一張很好看的臉,眉眼冷峻,就連垂下來的碎發(fā)也透著矜貴和清冷。
可越好看的東西往往越危險。
宋遇叫了一個名字。
姜灼看到那只豹子似乎動了動四肢。
她這才明白,她不是誤入了那只豹子的領(lǐng)地,而是誤入了宋遇的領(lǐng)地。
而宋遇,才是那里的主人。
不過一瞬,姜灼便將自己的目光從他身上挪開。
她沒有說話,只是舔了舔唇。
宋遇笑了。
他的聲音跟被砂紙磨過一般,他看著她開口,只說了三個字:“有意思。”
姜灼只是從地上爬起來,哪怕混身狼狽,目光卻努力盛滿一見鐘情的愛意。
她說:“宋遇,你好,我是姜灼?!?/p>
他瞇了瞇眼睛,低笑:“既然知道我,還敢直呼我的名字,你倒是不怕死。”
姜灼成功的激發(fā)了他的好奇心。
“不好意思啊,宋先生,失手捅了你的愛寵,可你知道,我只是自保?!?/p>
他又笑了。
姜灼迎上了他的目光。
她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有趣。
宋遇并不心疼他的愛寵。
相反,他的神情似乎很興奮,帶著某種好奇的興奮。
“既然你知道你捅了我的愛寵,那么以后你就留在我身邊吧?!?/p>
姜灼這才明白,他是把她當(dāng)成了新的寵物。
一個可以給他帶來興奮,但哪怕死掉也不會讓他眼皮動一下的寵物。
她只是沖他笑的明艷,然后徑直穿過他剛才走過的石子路。
拿過盡頭的拖鞋返回來,姜灼彎腰幫他穿上了鞋。
宋遇只是抬手,摸了摸姜灼的后腦勺。
姜灼本能地用手掌蹭蹭他掌心。
宋遇的神情看上去很享受。
那時,他看著她開口,一字一句問道:“姜灼,告訴我,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