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客廳時，他的目光掃過我和蘇晴，卻像掃過兩盆盆栽，連一絲停頓都沒有。

“他眼里還有沒有你這個老婆？”蘇晴壓低聲音，氣得肩膀都在抖。

我攥著手機的手更緊了。

他在書房翻了兩分鐘，拿著一個文件袋出來，腳步匆匆地往門口走，全程沒說一個字。

直到門“砰”地關(guān)上，客廳里還殘留著他身上那股陌生的香水味——不是我的牌子，也絕不是他常用的古龍水。

“什么玩意兒！做錯事的人倒像個大爺！”蘇晴猛地站起來。

“這渣男，等拍到證據(jù)，看我不把他那點齷齪事全抖出來！”

我望著緊閉的門，突然覺得很累。

當(dāng)初那個會蹲在地上給我系鞋帶會在冬天把我的手揣進他兜里的男人，怎么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

正恍惚著，蘇晴的手機響了，而且響個不停。

她接起來聽了兩句，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行，我知道了，馬上過去?！?/p>

“怎么了？”我問。

“隊里有急事，出了點事故得去處理。”她皺著眉看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p>

“我沒事，”我扯出個笑，“你先去忙吧，真有事我立刻給你打電話。”

她還是不放心，又念叨了半天“別心軟”

“有事一定call我”，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寂靜像潮水般涌上來，我拿起手機，點開那個偽裝成天氣預(yù)報的APP。

屏幕上依舊是“待機中”。

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

那個鄰居，我見過幾次。

離異，租著隔壁的大平層，長相其實很普通，只是每次見她都化著濃妝。

睫毛長得像小扇子，裙子短得露著大腿，說話時總帶著股刻意的嬌嗲。

以前我只覺得她俗氣，從沒想過陳凱會和她有什么牽扯。

也許，那套內(nèi)衣只是個誤會？也許，他對鄰居好，真的只是出于同情？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掐滅了。流產(chǎn)那天，他在醫(yī)院走廊里和鄰居打電話的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還有剛才他身上那股香水味......

正亂著，門鎖又響了。

我心里一動，難道是陳凱回來了？

門開了，進來的卻是婆婆，后面還跟著陳凱的姐姐陳莉。

“林薇！你鬧夠了沒有？”婆婆一進門就開了火，把包往沙發(fā)上一摔。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提離婚？你是不是覺得我兒子現(xiàn)在出息了，就想作妖了？”

“媽，”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這日子好不好，我自己心里清楚。”

“清楚？”婆婆冷笑一聲，指著四周。

“住這么大的房子，不用上班，天天在家當(dāng)少奶奶，錢隨便花，這還不好？這些都是我兒子辛辛苦苦掙來的！你享著福還不知足？”

我看著她一身的名牌套裝，突然想起剛結(jié)婚時，她和陳凱擠在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冬天連暖氣都舍不得開。

是我爸托關(guān)系給陳凱介紹了第一個大客戶，是我把自己多年攢下的人脈全交給他，他才有了今天。

可現(xiàn)在，在他們眼里，這些都成了“她兒子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