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我倚靠著床看五歲的圓圓給自己洗完澡，又自己把頭發(fā)擦到半干。

他站在床前挺起小胸脯問我：“爸爸，寶寶棒不棒？”

這幅驕傲的小模樣一下子戳中我的心巴，我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臉蛋：“寶寶就是天底下最棒的寶寶！要是能自己早睡就更棒了！”

現(xiàn)在時間也不算早，已經(jīng)快九點了。

聽到我的話，圓圓更來勁了，一骨碌爬上床，給自己蓋好被子。

“爸爸，給寶寶關(guān)一下燈，寶寶要睡了?！?/p>

我不禁失笑，依言給他關(guān)了燈。

一回頭，卻看圓圓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爸爸，快上來睡覺，他拍了拍身旁?！?/p>

我走過去坐在床邊親了親他的額頭：“你先睡，等你睡著了爸爸再睡?！?/p>

他看了我許久，像是確定我會不會走，好半晌才閉上眼睛。

這次是真的困了。

不一會，就發(fā)出了均勻的，小小的鼾聲。

我輕輕撫著他的頭，想起圓圓剛生下來那段時間。

看過很多保姆月嫂不好好對孩子的帖子，再加上想把錢存下來，我選擇自己帶。

剛出生的孩子磨人得緊，那段時間我一度不能連續(xù)睡滿兩小時。

再后面一點我甚至整夜整夜睡不著，看著懷里的圓圓，我有時候竟生出死了算了的意志。

直到圓圓的哭聲響起，我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走到窗邊。

寒冬臘月，窗戶大大開著，寒風嗚嗚地吹，圓圓小臉凍得通紅。

當時的他還是皺巴巴的，哭得撕心裂肺，又丑又可憐。

我終于回過神來，手忙腳亂把他放在床上，忙不迭去關(guān)了窗戶。

他還在哭，我把他抱在懷里搖著哄。

他漸漸消停下來，我卻看見一滴滴水落在他的臉上。

我伸手一摸，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滿臉淚水。

那天我整夜守著圓圓，生怕他會生病。

但他一點事沒有，甚至一覺睡到天亮，一晚都沒有鬧人。

從那天起，我也睡得著了。

而時間也像是摁了加速鍵，我印象中還在牙牙學語的圓圓，如今已經(jīng)自己洗澡自己睡覺了。

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嘆了口氣，起身出去，輕輕扣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