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被一陣咀嚼聲驚醒。

伴隨女兒痛苦的嗚咽聲。

我睜開眼看到婆婆正坐在女兒身邊，嘴里嚼著東西。

她把嚼爛的，混著唾液的米飯，一勺一勺的往我女兒嘴里塞！

孩子的小嘴被塞得滿滿的。

根本無法吞咽也無法哭喊。

只能發(fā)出微弱的嗬嗬聲。

“你干什么！”我用盡全身力氣尖叫。

高燒讓我眼前發(fā)黑，四肢軟得像棉花。

我嘶啞地向里屋喊：“趙陽！趙陽救救女兒！快阻止她！”

“你要嚇死個人阿！”婆婆瞪著我。

趙陽很快沖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他也愣住了。

他一定會阻止這場噩夢！

他一個箭步沖過來。

我以為他要拉開婆婆，沒想到他死死按住我！

“你別動！你發(fā)著燒，摔了怎么辦！媽在喂孩子，你讓她好好喂，別嚇著孩子！”

他的手像鐵鉗一樣禁錮著我。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以！你這樣會害死孩子！”

“趙陽，你快攔住你媽啊！”

趙陽惡狠狠一巴掌甩我臉色。

我捂著臉，錯愕的看著他。

“就你事多！自己沒本事沒奶，哭哭哭！整天就會哭！”

眼睜睜看著婆婆一勺又一勺往女兒嘴里喂。

我絕望的拍打著床。

用指甲死死摳著趙陽的手，用頭撞他。

婆婆抓住我的頭，把我摔到地上。

剖腹產的傷口瞬間撕，裂。

鮮血迅速染紅睡衣，劇痛讓我?guī)缀鯐炟省?/p>

“你個破鞋！生個女兒，我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一巴掌又一巴掌打在我臉色。

女兒突然抽搐，臉已經憋成青紫色。

我以為婆婆會停手。

她非但沒有慌亂，反而露出嫌棄的神情。

用手指戳了戳女兒毫無反應的臉頰。

“真沒用！一口飯都咽不下去，就這點出息！我就說城里女人生出來的種不行，嬌氣又短命！你看，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要收了你這個賠錢貨！”

她的話像冰錐一樣扎進我的心臟。

眼看著女兒停止抽搐。

小小的身體徹底軟了下去。

世界一片死寂。

盯著女兒發(fā)青的小臉，腦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怎么到的醫(yī)院。

直到手術門再次打開。

醫(yī)生摘下口罩，臉色沉重。

“準備后事吧?！?/p>

我還沒反應過來。

婆婆第一個沖上去，拉著醫(yī)生的白大褂。

“醫(yī)生！花了多少錢？人沒救回來，錢得退給我們吧？我們農村人掙錢不容易！”

醫(yī)生被她氣得渾身發(fā)抖。

“錢？你腦子里只有錢嗎？這是一條人命！她是被活活噎死的！”

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高燒早已讓我腦袋混沌。

迷迷糊糊聽到趙陽的聲音。

“小溪，你別怪媽，她也是好心......她年紀大了?！?/p>

“我們再生一個就是了。下次一定生個兒子，肯定養(yǎng)得活，肯定皮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