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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是治療。”
沈知許糾正道。
“你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對自己和他人都是威脅?!?/p>
他自言自語道,然后走近溫梨初。
“梨初,別怕,只是去做個評估。如果你沒事,很快就能回家?!?/p>
他的聲音那么溫柔,就像以前哄她吃藥時一樣。
溫梨初有一瞬間的恍惚,差點就要相信他了。
直到她看見喬冉冉站在沈知許身后,嘴角那抹轉瞬即逝的冷笑。
門外傳來汽車剎車的聲音,兩個穿白大褂的男護工走了進來,手里拿著束縛帶。
溫梨初驚恐地后退,直到背抵上墻壁。
“沈知許!不要!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她尖叫起來,掙扎著躲開護工伸來的手。
“求求你,別這樣對我......”
沈知許站在一旁,表情冷靜得近乎殘忍。
“配合治療,梨初。為了你自己好?!?/p>
當束縛帶纏上她的手腕時,溫梨初徹底崩潰了。
她瘋狂地掙扎、踢打,甚至咬了一個護工的手。
但一切都是徒勞的。
他們熟練地制服了她,將她的雙手綁在身前。
“病人有強烈攻擊性,需要藥物鎮(zhèn)靜?!?/p>
一個護工說道,從醫(yī)藥箱里取出一支針劑。
冰涼的酒精棉球擦過她手臂時,溫梨初絕望地看向沈知許。
“求求你別讓他們......”
沈知許別過臉,對護工點了點頭。
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溫梨初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藥物很快起效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視線越來越模糊。
最后看到的畫面是喬冉冉依偎在沈知許懷里,對她輕輕揮手告別的姿勢。
精神病院的鐵門在身后重重關閉。
溫梨初被兩個穿白大褂的護工夾在中間,走在狹長的走廊上。
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某種難以形容的酸臭味,墻壁上的綠色油漆剝落成奇怪的形狀。
“患者溫梨初,27歲,診斷為急性應激性精神障礙伴暴力傾向。”
“沈主任特別囑咐,需要密切觀察和積極治療?!?/p>
溫梨初被帶進一個六人病房。
其他五個病人有的蜷縮在角落喃喃自語,有的對著墻壁不??念^,還有一個年輕女孩在撕扯自己的頭發(fā)。
唯一一張空床的床單上沾著可疑的黃色污漬。
“我要打電話?!?/p>
溫梨初轉向醫(yī)生。
“我有權聯(lián)系我的律師?!?/p>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
“治療期間患者通訊權暫時中止,這是沈主任簽署的協(xié)議?,F(xiàn)在,請換上病號服,我們需要做個初步評估?!?/p>
所謂的評估,是一連串荒誕的問題和身體檢查。
溫梨初被迫脫光衣服,被不同的人觸摸、翻看,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標本。
最后,他們給她注射了一針不明藥物,冰涼的液體進入血管后,世界立刻變得模糊而遙遠。
第一天晚上,溫梨初是在半夢半醒間度過的。
藥物讓她無法集中注意力,但隔壁床女人整夜的尖叫又讓她無法真正入睡。
凌晨時分,一個護工粗暴地搖醒她,塞給她兩片白色藥片。
“吃掉。”
護工命令道。
“這是什么?”
溫梨初的聲音因為干渴而嘶啞。
護工沒有回答,只是捏住她的鼻子,等她張嘴呼吸時將藥片扔進去,然后灌下一
大杯冰水。
溫梨初嗆得直咳嗽,藥片卻已經滑入喉嚨。
半小時后,她的四肢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眼前閃過各種光怪陸離的畫面。
她看見平安被解剖的樣子,看見母親躺在ICU,看見沈知許和喬冉冉在......溫梨初捂住耳朵,但那些畫面依然在腦海中閃回。
第二天,他們換了一種方式。
一個自稱心理醫(yī)生的女人坐在溫梨初面前,不停地問關于沈知許和喬冉冉的問題。
“你為什么認為喬小姐不是盲人?”
“你襲擊她時是什么感覺?”
“你恨你的丈夫嗎?”
每當溫梨初給出不符合他們預期的答案,就會遭到“矯正”。
有時是一針鎮(zhèn)靜劑,有時是突然的冷水淋浴,有一次是一個耳光。
第三天,溫梨初開始出現(xiàn)幻覺。
她看見病房的墻壁在流血,聽見平安的吠叫聲從通風管道傳來。
最可怕的是,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瘋了。
也許喬冉冉確實是盲人?也許平安的死只是個意外?
“藥物反應良好,患者開始出現(xiàn)自我懷疑?!?/p>
“建議加大劑量?!?/p>
第四天早晨,溫梨初在劇烈的腹痛中醒來。
她的下腹部像被無數(shù)根針同時穿刺,冷汗浸透了病號服。
溫梨初試圖按呼叫鈴,發(fā)現(xiàn)電線已經被剪斷。
她用盡全力呼喊,但聲音微弱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漠然地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人看她一眼。
溫梨初蜷縮成一團,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雙腿間流出。
她低頭,看見鮮紅的血跡在床單上暈開,像一朵詭異的花。
當查房護士終于發(fā)現(xiàn)時,溫梨初已經因為失血和疼痛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
“天啊!她下面在流血!”
“快叫醫(yī)生!患者大出血!”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溫梨初恍惚聽見有人說。
“她居然懷孕兩個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