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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京城首富江家的千金江寧,有四個愛她如命的竹馬。
尤其是蘇家大少爺蘇漣舟。
為了娶到江寧,他不惜將整個蘇家當(dāng)做陪嫁,入贅江家。
可在訂婚宴當(dāng)日,江寧一家和四個竹馬齊齊穿到了古代。
......
“寧兒,你聰慧,機敏,學(xué)識智計過人,是京城第一貴女,喜歡你的人排滿了長安街。”
男人鬢發(fā)皆白,眼神滿是愧疚。
下一秒,他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江寧面前。
“可你妹妹心思執(zhí)拗,又一心掛在蘇漣舟身上,若是嫁給旁人,恐一生郁郁,為父求你,可否在七日后的選夫宴上放棄蘇漣舟?”
江寧僵硬地扭頭,對上江父滿懷期待的眼神。
寒意從骨縫一點點滲出來,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狠狠的掐自己,痛意灼灼,她才醒神。
這便是她的生身父親,對她滿嘴的夸獎,是為了成全庶女的幸福。
她扯著沙啞如被火燎過的聲音說:“可以?!?/p>
江父喜極而泣,甚至對她磕了兩個頭,“不選漣舟,你還可以選歸鴻、沐斯、子期,總歸,他們都是跟我們一起穿越而來,性情相投?!?/p>
江寧強壓心里的酸澀。
她輕咳一聲,“我也不要他們。”
空氣有一瞬寂靜。
江父驚慌:“跟我們一家人穿過來這有這些人...”,他說到這里,眼底閃過一絲猙獰。
他不由分說,一巴掌甩在江寧臉上。
“你就同你那個死板的媽一樣,見不得凝凝幸福!回不去了,矯情的不肯認命?!?/p>
江寧滿嘴血腥味,頭暈?zāi)垦!?/p>
從前,他很愛自己,抱著她玩時被他的胡子扎了,他便要扇自己幾個耳光,怪自己弄傷了寶貝女兒。
如今,他不但背叛了母親,還為了另一個女兒對她大打出手。
她捂著臉喝道:“我不屑如此,我要選的人,不在大雍。”
江父震驚,“誰?”,他隨即揚起假笑,“你母親死前托我照顧好你,你說嫁誰,父親就去求?!?/p>
他話說的慈愛,似是對母親和她都疼愛至極,可眼中的竊喜呼之欲出。
離他的凝凝越遠,他很是開心吧?
苦澀漫在心臟處,令人作嘔。
穿到這里的第一年,父親給母親掙得誥命,四個竹馬為她考取功名,視為珍寶。
第五年,父親做了丞相,四個竹馬嶄露頭角,他們?yōu)樗罂ぶ鞣馓柌⑾蛩蠡椤?/p>
圣上設(shè)下選夫宴,讓江寧十八歲時自行挑選。
曾經(jīng),她以為只是時代不同,但愛永恒。
直到四年前,父親帶回一個女孩,說是他的外室女,叫江凝。
說她母親早亡,要將溫寧記在母親名下。
母親接受不了,一命嗚呼。
前世,四個竹馬在母親靈堂許諾,一生都會護佑江寧,絕不會步父親后塵。
她曾以為他們是這是不可多得的摯友和愛人。
即使后來,她尋到回家的法子,也放棄了。
可是那時的她根本不知道,蘇漣舟早就對江凝生出情愫。
她選了蘇漣舟,他面上愛慘了她。
背地里,卻和江凝在外有個家。
有孕八個月時,她生產(chǎn)血崩,失去孩子,也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蘇漣舟陪在她身側(cè),事事從不假手于人。
剩下三個竹馬也陪在她身側(cè),可她依舊郁郁寡歡。
頭七,蘇漣舟說有公務(wù),她自己去給孩子上墳。
回程路上,她失神走岔,撞見蘇漣舟抱著江凝,兩人攜手游街,還牽著一個三歲的女娃娃。
江凝抹淚,“夫君,姐姐的孩子原是可以保住,若不是我身子差,要用紫河車做藥引,你和父親,還有各位哥哥們,也不必害死那孩子了?!?/p>
蘇漣舟吻掉她的淚。
“有什么冤孽我來擔(dān)?!?/p>
剩下的三個人一個個湊過去,“是啊,她母親死后拿我們當(dāng)家人,我們說什么她都信?!?/p>
“等時機成熟,李代桃僵,你就是名正言順的蘇夫人。”
江寧如遭雷劈。
那一瞬,她的世界頹然崩塌,與之同時傾倒的是她的身體。
凝凝,寧寧。
同音不同命。
一碗碗苦如砒霜的湯藥里,她一點點明白,原來這些人和父親一樣,變了心。
他們愛上了江凝。
欺騙她,傷害她。
她病死在一個冬日。
連個像樣的葬禮都沒有,草席一裹丟到了亂葬崗。
四個男人連眼神都沒給她,只顧著讓江凝取代她、
最后,是只有一面之緣的北疆王子岱青趕來幫她收殮......
“寧寧,到底是誰,你說話???”
耳邊是父親急切的詢問,江寧深吸一口氣,步步逼近,“父親,你一直都想替你的凝凝掙個名頭。”
“我給你這個機會?!?/p>
江父眼底精光閃過,“你有辦法?”
“有?!彼浪蓝⒅矍暗娜耍拔乙拊诒苯踝俞非??!?/p>
江父面上強裝不舍,離去時嘴角的笑意居高不下。
江寧在侍女晚杏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院子。
“姑娘,你與北疆王子只在他在大雍為質(zhì)時見過一面,怎么想著嫁給他?”
是啊,只是在花樓的一面之緣罷了。
她死后,靈魂滯留,看著岱青哭瞎了眼睛。
聽到,這些年岱青放棄王位,一生都在追求回到現(xiàn)代世界的路。
只因她年少時醉酒的一句——“我啊,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父親害死母親,我想回家了?!?/p>
江寧默然,手指略過屋內(nèi)的每一處。
陸歸鴻親手雕做的黃花梨妝臺,李沐斯送來的御賜東珠,陳子期為她做的滿屋畫作。
最后她手指頓在,被檀香熏陶的手串上。
是年少時,她生了場風(fēng)寒,高燒不退,蘇漣舟在廟門外跪了百日為她求來護佑。
可她死時,他們是如此冷漠。
這些物件竟堪為彌天大謊。
她斂下悲戚,大手一揮,“把這些全燒了?!?/p>
晚杏眼珠子險些掉出來,誰人不知,這些都是姑娘的心頭寶。
“那我去取火石?!?/p>
江寧動手將東西搬到院中,卻聽到臨院傳來熟悉的聲響——
她爬上樹,一看究竟。
院中梨花紛飛,江凝坐在蘇漣舟懷里,哭紅了眼睛。
“我是個庶女,婚嫁之事恐難順心,同老天偷來幾年與你相守,已是大福,但只一想到七日后便是姐姐的選夫宴,她必定會選你,我就...”
“我就心如刀絞。”
蘇漣舟眸光一沉,大手掐住江凝的腰,把人禁錮在懷中,“胡說!哥哥只喜歡你,成婚后,我將你養(yǎng)在外頭,虧待不了你。”
江凝哭的更兇,“你要讓我做外室?”
一旁的陸歸鴻遞上帕子,“別掉眼淚,哥哥們已經(jīng)想到李代桃僵之法?!?/p>
“成婚后,我們會先纏著她,方便你們見面?!标愖悠谛Φ慕器?。
李沐斯附和:“寧寧,凝凝,五分相似,沒人會深究的?!?/p>
江凝哭聲止住,“這對姐姐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四個男人異口同聲,“那又如何?只要你順?biāo)炀妥銐蛄??!?/p>
江寧抓著樹干,手指被劃傷卻不及心口的刺痛。
那又如何?
是啊,她從來都不是他們在乎的人,他們對她滿是算計和怨恨。
江寧一分鐘都等不了,干脆直接也用供奉母親的燭火點了。
此刻,院中卻來了不速之客。
“姐姐,你不要放火自焚啊?!苯灰膿溥^來,一把將江寧推到火中。
“有什么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喜歡蘇哥哥?!?/p>
聞聲,四個男人齊齊奔過來。
他們齊齊喊著:“凝凝?!?/p>
江寧有所以一瞬混亂,烈火灼燒,四個人卻圍著燒到了發(fā)絲的江凝。
蘇漣舟將人緊緊抱在懷里,陳子期急的眼眶緋紅,李沐斯將外衫批在她身上,陸歸鴻則飛奔出去找大夫...
而渾身燒傷的江寧則孤零零地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