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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轟——”
閃電將夜空一劈為二,明暗交織的宮道上,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由遠(yuǎn)及近。
萬壽殿前的宮人還沒來得及看清,葉葵利落翻身下馬,冷厲的臉龐在雷電的映襯下仿若閻羅。
“臣葉葵奉命回京為陛下賀壽?!?/p>
葉葵一步一步踏上玉階,口中朗聲告知殿內(nèi)人她的身份。
“宣!”
得了允許,葉葵大步流星步入殿內(nèi),她所走過的白玉階皆染為血色。
到了殿內(nèi),所有人才看清楚這位巾幗營主帥忠武將軍葉葵手中提著一個(gè)黑色的包袱。
忽然有人指著葉葵來時(shí)路厲聲尖叫:“血、血!”
葉葵躬身請安:“臣以西涼太子項(xiàng)上人頭為賀禮,恭祝陛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p>
大殿里安靜一瞬,下一刻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端坐龍椅上的天子更是震驚的直接站起身來。
“你說什么?你是說你......”皇帝一手掀開十二旒冕垂下的東珠,一手指著葉葵手里淌血的包袱,“你手里提的是西涼太子的人頭?”
“是?!?/p>
葉葵熟練解開手里的包袱,露出里面的人頭,那人頭褐發(fā)高鼻梁,確實(shí)跟大亓人容貌不同。
霎那間,萬壽殿里爆發(fā)出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看著西涼太子死不瞑目,皇帝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他不吝辭色的夸贊葉葵。
“不愧是我們大亓最年輕的將軍,居然能手刃西涼太子取他項(xiàng)上人頭,這是今日收到的最得朕心的賀禮。賞、重賞!”
然而葉葵再次行禮,腰板挺的筆直。
“臣為皇上效力,不求重賞,但臣懇請皇上允臣再送一份賀禮,只是這份賀禮需得在御前舞劍?!?/p>
皇帝驚詫了一瞬,但西涼太子項(xiàng)上頭顱的勝利讓他歡喜過頭,并未細(xì)想葉葵話里頭的玄機(jī),便允了。
“準(zhǔn)愛卿所奏?!?/p>
葉葵謝過恩,站起身來走到大殿里的侍衛(wèi)身邊,坦蕩借佩劍。
“不知可否借佩劍一用?用完便還?!?/p>
那將士看一眼跟在皇帝身邊的上司禁軍統(tǒng)領(lǐng),瞧他點(diǎn)頭后才將佩劍雙手遞給葉葵:“將軍請?!?/p>
葉葵接過佩劍,提著佩劍一步步走向靖安侯府所在的位置。
靖安侯還沒來得及呵斥,葉葵手里的佩劍仿若游龍一般直搗與他并肩而坐的侯府二房夫人鄧氏胸口。
眾目睽睽之下,鄧氏的外裳如雪花般碎裂,她的驚恐聲立即淹沒在葉葵的質(zhì)問里。
“二嬸是不是該好好解釋一下,為何您的里衣上,會(huì)繡著西涼的圖騰?”
靖安侯手忙腳亂的從侍女手中接過披風(fēng)遞給鄧氏,剛剛因遲疑未曾出口的呵斥伴隨而來。
“葉葵,她是你二叔的遺孀,你胡鬧些什么?”
葉葵對上靖安侯暴怒的目光,澹然無波的眼眸輕抬,利落收回手中的佩劍。
“事關(guān)大亓江山社稷的事,原來在侯爺眼里只是本將軍胡鬧,本將軍受教了?!?/p>
靖安侯面色漲紫,他可是大亓為數(shù)不多能在盛世被皇上特意恩賞延續(xù)爵位的侯爺,這逆女竟在宮宴上這般忤逆他!
葉葵沒在意靖安侯的反應(yīng),她將佩劍歸還回去,從懷里摸出一張輿圖,雙手呈上。
“皇上,這是臣在西涼太子身上搜到的輿圖,跟靖安侯府二夫人身上刺繡的圖騰一模一樣,請皇上徹查!”
御前總管立即將葉葵手里的輿圖呈到皇帝手中,皇帝面色鐵青,看向靖安侯葉暉。
“靖安侯,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包庇西涼人,與西涼人狼狽為奸!”
靖安侯滿臉懵懂,他是朝廷肱股之臣,皇上怎么能因?yàn)橐粡堓泩D當(dāng)眾詰責(zé)他?
定是皇上為了安撫武將,特意在眾人面前演的一出戲,他只要陪皇上將這出戲演好,他依舊是皇上得力的重臣。
“皇上冤枉啊,臣委實(shí)不知,自打臣二弟去世后弟妹一直勤儉持家,孝順母親撫育子女,怎會(huì)跟西涼人有關(guān)呢?臣府上唯一一個(gè)有機(jī)會(huì)跟西涼人打交道的,是微臣那孽女......”
侯府二小姐葉瑤也出列哭冤。
“請皇上明鑒,定是大姐不滿大伯將管家權(quán)給了母親,又為我大哥上了請封侯府世子的折子,大姐這才將怒火發(fā)泄到母親身上的,要不然她一個(gè)晚輩,怎就知道我母親今日里衣上繡的是什么?”
見火候差不多了,鄧氏搖搖欲墜起身,涕淚橫流的奔向一旁的柱子。
“妾身一個(gè)寡婦,卻要被大小姐這樣污蔑,還不如隨相公去了,也免了這一遭污水......”
鄧氏看著眼前的柱子就要往上撞,卻無人來攔她,頓時(shí)又哀哀哭了起來。
葉葵再度拱手。
“皇上,臣今日才知曉原來臣在外保家衛(wèi)國,靖安侯竟是這般待臣的母親,府中人又這般看待微臣的,懇請皇上允許臣的母親與靖安侯和離,臣愿帶著母親的骨灰與牌位一同回薛家?!?/p>
葉葵這話剛說完,大殿里便開始議論紛紛。
“葉將軍寧可與和離的母親離開侯府,可見葉二小姐的指責(zé)不復(fù)存在。”
“是啊,葉將軍跟普通后宅的女子不同,可她還是愿意跟母親一起離開,這侯府定然不是咱們看到的那么簡單?!?/p>
“沒聽說么?侯府管家的可是那位要尋死的二房夫人,就連她的兒子都要承襲爵位呢......”
這場變故來得太突然,端坐上位的皇帝甚至還沒來得及想好怎么處理此事,就聽葉葵的聲音再度響起。
“皇上,眾人各執(zhí)一詞,您一時(shí)也難以辨別孰真孰假,不如派人前往靖安侯府搜查一番,便知臣是否污蔑任何人?!?/p>
葉葵的話說完,看向猶豫著是否繼續(xù)撞柱子的鄧氏,聲音又冷又硬。
“二夫人剛剛不是說我污蔑你嗎?待禁軍去府里搜查一遍,你的清白自然人盡皆知?!?/p>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朝身邊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和蘭總管點(diǎn)頭。
“江海,你帶著禁軍和宏飛走一趟,親自查看清楚,倘若二夫人箱籠里還有來自西涼的圖騰,或者是你們拿不準(zhǔn)的,一律帶回來朕親自查驗(yàn)?!?/p>
鄧氏這會(huì)兒也不急著撞柱子了。
“不可!”
她尖利的聲音在萬壽殿顯得有些凄厲:“妾身寡居多年,無論今日禁軍是否搜出東西來,妾身的名聲都壞了,日后如何見人?”
坐在皇帝下方的睿王閑閑靠著黃梨木圓椅靠背,溫潤的臉上噙著得體的笑容。
“喊冤的人是葉二夫人,說葉將軍污蔑你的是你女兒,現(xiàn)在禁軍要去侯府查驗(yàn)還你清白,你卻又說壞了你的名聲,難道你的名聲遠(yuǎn)比勾結(jié)西涼人通敵叛國更重要?”
大殿里氣氛一僵。
很快,睿王就提出了一個(gè)好心的建議。
“葉二夫人的名聲固然重要,定然也不肯背通敵叛國之罪,本王觀你也不愿以死明志,那就只有剖心自證這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