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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分?jǐn)?shù)被改,我扛著特等功臣跪軍區(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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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的高考成績被班主任的侄子頂替后,爺爺拿出了他年輕時的軍功章,顫抖著要去教育局幫我討個公道。

可剛到教育局門口,我們就被看門的保安攔住了去路:

“哪來的倆叫花子?趕緊滾,別把我剛掃干凈的大門站臟了!”

爺爺顫巍巍拿出軍功章向他說明來意,卻被保安一把掀翻:

“什么狗屁軍功章,少他媽拿網(wǎng)上九塊九包郵的破爛貨騙老子!”

他故意將爺爺寶貝了一生的榮耀丟進(jìn)下水道,隨后得意的沖爺爺炫耀:

“現(xiàn)在軍功章沒了,我倒要看看,你這老不死和這小雜種,還能往哪兒告!”

班主任也適時打來電話,帶著他侄子得意的嘲笑:“有軍功章又能怎么樣,現(xiàn)在這個時代沒有人脈,你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能拿老子怎么樣!”

“一個老雜毛一個小賤種也敢擋我侄子的青云路?信不信老子今晚就找人弄死你們!”

看著爺爺風(fēng)燭殘年的身體,我哭著準(zhǔn)備自認(rèn)倒霉,可爺爺卻拍了拍我的肩膀,將一枚神秘的令牌放在我手上:

“爺爺不相信這個時代已經(jīng)黑暗腐朽成了這樣。”

“去吧孩子,這一次,帶著爺爺真正的身份,去拿回屬于你的榮耀!”

1.

我叫程諾,承諾的諾。

爺爺說,人活一輩子,要對得起自己的名字。

可我沒想到,第一個讓我失信的人,是我的班主任,趙德柱。

病床上,爺爺骨瘦如柴,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嘶啞的喘息。

醫(yī)生說,爺爺?shù)牟⌒枰淮蠊P錢,而那所大學(xué)的獎學(xué)金,是我唯一的希望。

可現(xiàn)在......

我走到床邊,輕輕握住爺爺?shù)氖帧?/p>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緩緩睜開渾濁的眼睛,看著我,嘴唇翕動。

“諾諾......”

“爺爺,我沒考上。”我垂下頭。

“沒事......”爺爺?shù)暮粑贝倭诵?,“爺爺不怕死,就怕我走?.....你一個人太孤獨?!?/p>

“不是的,爺爺!”我再也忍不住,淚水決堤,“對不起,是趙老師......他把我的成績給改了!”

“什么!”爺爺渾濁的眼中陡然射出精光。

“諾諾,是爺爺沒用,才讓你受這種委屈!”爺爺?shù)纳碜右驗閼嵟l(fā)抖,“他們看我們祖孫無權(quán)無勢,就把你當(dāng)軟柿子捏!今天,爺爺就是死,也要為你討回這個公道!”

他掙扎著要坐起來,我連忙上前攙扶。

“背我起來?!睜敔攭褐曇簟?/p>

“去哪?”

“軍區(qū)?!?/p>

紅五星在門楣上閃著光,兩名年輕的警衛(wèi)員站得筆直,像兩棵挺拔的松樹。

看到我背著一個病骨支離的老人靠近,他們的表情立刻充滿了警惕。

“同志,這里是軍事重地,請不要靠近?!弊筮叺木l(wèi)員伸出手臂,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喘著粗氣,將背上的爺爺穩(wěn)了穩(wěn),開口道:“我們找人?!?/p>

“找誰?有預(yù)約嗎?”右邊的警衛(wèi)員上下打量著我們,那眼神像是在檢查什么危險品。

我報出了一個爺爺告訴我的名字,一個我從未聽過的名字。

兩名警衛(wèi)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表情里看到了茫然。

“查無此人?!弊筮叺木l(wèi)員給出了結(jié)論,語氣更冷了幾分,“同志,請你們離開,不要在這里妨礙公務(wù)。”

爺爺在我背上動了動,虛弱地開口:“小同志,我叫程衛(wèi)國,四十年前,從這里走出去的。”

“大爺,每天說自己從這里走出去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一千?!庇疫叺木l(wèi)員臉上露出厭煩,“您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爺爺?shù)臍庀⒂种亓耍澪∥〉靥鹗?,指了指自己胸前?/p>

那枚被他用絨布擦了無數(shù)遍的特等功臣勛章,在陽光下并不耀眼,反而因為歲月的磨礪,顯得有些黯淡。

我小心翼翼地托著那枚勛章,遞上前去:“這是我爺爺?shù)膭渍?,是真的?!?/p>

右邊的警衛(wèi)員瞥了一眼,嗤笑一聲:“這玩意兒潘家園兒淘的吧?十塊錢仨,還包郵?!?/p>

“你!”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怎么?想鬧事?”左邊的警衛(wèi)員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間的警棍上,“我警告你們,立刻離開!”

爺爺在我背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心疼得厲害,也顧不上爭辯,只想先找個地方讓爺爺歇歇。

就在我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軍牌轎車悄無聲息地滑到門口,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名肩上扛著金星的將軍走了下來。他看起來六十多歲,頭發(fā)花白,但腰桿筆直,渾身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兩名警衛(wèi)員見到他,立刻挺胸收腹,敬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首長好!”

老將軍點了點頭,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我們祖孫倆。

當(dāng)他的視線落在爺爺胸前那枚黯淡的勛章上時,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一般,定在了原地。

他臉上的威嚴(yán)和從容在頃刻間褪去,取而代之是滿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快步走到我們面前,站定,然后猛地并攏雙腳,對著我背上孱弱的爺爺,敬了一個鄭重?zé)o比的軍禮。

他的嘴唇哆嗦著,眼眶迅速泛紅,聲音帶著哽咽的顫抖。

“老......老班長!”

2.

兩個警衛(wèi)員徹底傻了。

他們臉上的不耐和譏諷還未完全散去,就僵在了那里,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老將軍沒有理會他們,他伸出同樣在顫抖的手,想要觸碰那枚勛章,卻又像怕驚擾了什么圣物一般,停在了半空中。

“老班長......真的是您?您還活著!”

我見此情況,直接跪在地上:“請首長為我做主!”

爺爺在我背上緩過一口氣,看著眼前的老將軍,渾濁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水光。

“是......小秦啊......”爺爺?shù)穆曇羯硢〉脜柡?,“你?.....這么老了......”

“快起來,快起來!”被稱作小秦的老將軍再也控制不住,兩行熱淚滾落下來,“老班長,您......您怎么來了......您當(dāng)年......”

他說不下去了,只是一個勁地看著爺爺。

然后,他猛地轉(zhuǎn)身,對著那兩個已經(jīng)石化的警衛(wèi)員,發(fā)出了一聲怒吼:“你們兩個!瞎了你們的狗眼!知道這是誰嗎!知道這枚勛章意味著什么嗎!”

兩個年輕的警衛(wèi)員被吼得一個哆嗦,臉色慘白。

“首長......我......我們......”

“滾!去禁閉室!好好給我反??!”老將軍指著大院深處,聲音里帶著雷霆之怒。

他轉(zhuǎn)過身,小心翼翼地對我說道:“孩子,快,快把老班長放下來,我來背!”

“不,不用了首長......”我有些手足無措。

“叫我秦伯伯?!崩蠈④姷膽B(tài)度溫和下來,他親自上前,小心翼翼地將爺爺從我背上接了過去,親自背在了自己身上。

那份珍重,仿佛背起的是整個國家的榮耀。

我跟在后面,看著一位老將軍背著我的爺爺,昂首挺胸地走進(jìn)了那扇我之前連靠近都不敢的門。

門口,新的警衛(wèi)員已經(jīng)就位,他們看著這一幕,眼神里充滿了敬畏。

秦將軍把我們安排在了軍區(qū)內(nèi)部的療養(yǎng)院,一間向陽的特護(hù)病房。

白色的床單,先進(jìn)的醫(yī)療儀器,還有專業(yè)的護(hù)士二十四小時輪班。

爺爺躺在病床上,接上了氧氣,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

秦將軍坐在床邊,握著爺爺?shù)氖郑跣踹哆兜卣f著這些年的變化,像個終于找到家長的孩子。

我站在一邊,心里的大石頭落下了一半。

我以為,有了秦將軍出面,我的事情很快就能得到解決。

第二天,秦將軍就親自給市教育局打了電話。

電話開著免提,對面那個官僚氣十足的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教育局的辦公室主任。

“秦將軍啊,您好您好!有什么指示?”

“我不是來下指示的?!鼻貙④姷穆曇舫练€(wěn)有力,“我是來為一個叫程諾的學(xué)生討個公道的。她的高考分?jǐn)?shù),被她的班主任趙德柱,用自己侄子的成績頂替了?!?/p>

3.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秦將軍,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高考成績的錄取流程是非常嚴(yán)謹(jǐn)?shù)?,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問題啊?!?/p>

“我這里有證據(jù)?!鼻貙④娬f著,把我準(zhǔn)備好的那份錄音筆和幾張截圖文件的照片發(fā)了過去。

那是我偷偷錄下的趙德柱親口承認(rèn)此事的錄音。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為他已經(jīng)掛了電話。

“秦將軍,”辦公室主任的聲音再次響起。

“您說的這個情況......我們非常重視。但是,我們剛剛核查了系統(tǒng),也調(diào)取了原始答題卡。

程諾同學(xué)的成績,確實就是系統(tǒng)里顯示的那個分?jǐn)?shù),和趙德柱老師的侄子趙子辰同學(xué),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您提供的錄音......有可能是合成的,或者是在被脅迫的情況下錄制的,法律上很難作為有效證據(jù)啊?!?/p>

我的心,沉了下去。

銷毀了?

他們竟然做得這么絕,把我的原始答題卡都銷毀了!

秦將軍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你們的意思是,這件事,查無對證了?”

“我們只能以官方存檔的原始文件為準(zhǔn)。這是程序,我們也要遵守規(guī)定。當(dāng)然,我們一定會對趙德柱老師進(jìn)行內(nèi)部調(diào)查,如果發(fā)現(xiàn)他有任何師德師風(fēng)問題,絕不姑息?!?/p>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卻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掛了電話,秦將軍看著我,嘆了口氣:“諾諾,這個趙德柱的背后,恐怕有人。他們動作很快,把所有痕跡都抹掉了?!?/p>

他頓了頓,臉上帶著歉意:“老班長的事情,我可以動用我的關(guān)系。但這件事情,涉及地方教育系統(tǒng),他們用‘程序正義’來搪塞,我......我暫時也遇到了阻力?!?/p>

我的手腳一片冰涼。

我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卻沒想到,對方直接把整片稻田都給燒了。

事情還沒完。

當(dāng)天下午,我的手機就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是趙德柱。

他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充滿了壓抑不住的得意和囂張。

“程諾,怎么樣?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趙老師,你......”

“別叫我老師,我可當(dāng)不起。”他冷笑著,“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你找了個將軍又怎么樣?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講的是證據(jù)!你的答題卡?你的電子檔案?我告訴你,早就變成了數(shù)據(jù)垃圾,永遠(yuǎn)都找不回來了!”

“你就不怕遭報應(yīng)嗎!”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報應(yīng)?我的報應(yīng)就是我侄子要去上名牌大學(xué)了,而你,只能去打工!哈哈哈!”他放肆地大笑著,“程諾啊程諾,你還是太天真了。你覺得你斗得過我嗎?你爺爺是個老不死,你就是個小廢物,你們祖孫倆,就是社會的累贅!”

我掛斷了電話,身子因憤怒止不住的發(fā)抖。

4.

更大的風(fēng)暴來臨了。

學(xué)校的貼吧,本地的論壇,一夜之間,全都充斥著關(guān)于我的帖子。

《震驚!我校某狀元為進(jìn)豪門,竟偽造證據(jù)污蔑恩師!》

《扒一扒那個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程諾!》

帖子里,把我描繪成一個心機深沉、為了攀附權(quán)貴不擇手段的小人。

說我早就聯(lián)系好了軍區(qū)的大官,故意設(shè)局陷害辛辛苦苦培育我三年的班主任。

下面附上了幾張不知道從哪里偷拍的照片。

一張是我和秦將軍站在一起,秦將軍正溫和地對我說話。

一張是我在療養(yǎng)院的病房門口。

照片拍得很有技巧,顯得我姿態(tài)親昵,而秦將軍則像個被我迷惑的長輩。

帖子下面,是無數(shù)不堪入目的評論。

有我同學(xué)的,有不認(rèn)識的ID的。

“我早就覺得她不對勁,平時一副清高的樣子,原來背地里這么惡心。”

“可憐了趙老師,一片真心喂了狗?!?/p>

“這種人就該被開除學(xué)籍,讓她一輩子都上不了大學(xué)!”

我看著那些熟悉的ID,那些曾經(jīng)跟我要好的同學(xué),在網(wǎng)絡(luò)上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我。

趙德柱,他不僅要毀了我的前途,還要毀了我的人格。

這天深夜,我正守在爺爺床邊給他擦拭身體。

“哐當(dāng)”一聲巨響!

病房的窗戶玻璃被人從外面用石頭砸得粉碎。

寒風(fēng)裹挾著玻璃碎片灌了進(jìn)來。

我嚇得尖叫一聲,護(hù)士連忙沖了進(jìn)來。

我們跑到窗邊,看到幾個黑影迅速消失在療養(yǎng)院的樹林里。

而在外墻上,有人用紅色的油漆,噴了幾個刺眼的大字。

“忘恩負(fù)義,不得好死!”

爺爺被這巨大的聲響驚醒,他掙扎著要起身。

當(dāng)他的目光觸及到墻上那幾個字時,整個人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著那幾個字,胸膛劇烈地起伏,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們......他們欺人太甚!”

話音未落,他猛地弓起身子,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雪白的被單。

“爺爺!”我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醫(yī)生和護(hù)士沖了進(jìn)來,病房里頓時亂作一團(tuán)。

我看著爺爺被推進(jìn)搶救室,看著那扇亮起紅燈的門,感覺天旋地轉(zhuǎn),一頭栽倒在地。

5.

我醒來后。

秦將軍守在我的床邊,他臉上的皺紋好像一瞬間又深了許多。

“諾諾,你醒了?!彼穆曇艉芷v。

“我爺爺......我爺爺怎么樣了?”我掙扎著坐起來。

“搶救過來了。”秦將軍按住我,“但情況......很不樂觀。醫(yī)生說,老班長是急火攻心,病情加重了。接下來......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p>

做好心理準(zhǔn)備。

這六個字,像六把冰冷的錘子,將我剛剛?cè)计鸬南M玫梅鬯椤?/p>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眼淚無聲地滑落。

是我害了爺爺。

如果不是我執(zhí)意要討回公道,爺爺就不會被氣得吐血。

如果我當(dāng)初選擇忍氣吞聲,至少爺爺還能多活幾天。

“不怪你,孩子?!鼻貙④姺路鹂创┝宋业男乃?,“老班長一輩子剛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就算你不說,他知道了也一樣會這么做。這筆賬,我們得算在那些畜生頭上?!?/p>

他的眼神里透出冷厲的光,“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砸窗戶的就是趙德柱花錢雇的幾個地痞流氓。他以為這是什么地方,太猖狂了?!?/p>

可這又有什么用呢?

證據(jù)被毀,爺爺病危,我聲名狼藉。

我們已經(jīng)輸?shù)靡粩⊥康亍?/p>

絕望像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將我牢牢困住。

我在爺爺?shù)奶刈o(hù)病房外守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戴著呼吸機,全靠營養(yǎng)液維持生命。

我隔著玻璃看著他,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如今只剩下一層干枯的皮膚貼在骨頭上。

次日下午,爺爺奇跡般地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目光在房間里搜尋,最后落在我身上。

他摘掉了呼吸機,護(hù)士想阻止,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諾諾......過來......”他的聲音細(xì)若游絲。

我連忙走到床邊,俯下身。

“爺爺......”

“別哭......”他抬起枯瘦的手,想要幫我擦眼淚,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我握住他的手,貼在我的臉上。

冰冷,沒有溫度。

“扶我......起來......”他艱難地說。

我把他扶起來,用枕頭墊在他身后。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說:“床頭柜......第三個抽屜......打開......”

我依言打開抽屜,里面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鐵盒子。

盒子已經(jīng)生了銹,邊角都磨得發(fā)亮,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銅鎖。

“拿......拿出來......”

我把鐵盒捧在手里,它很沉,有一種超乎它體積的重量感。

“給......給小秦......”爺爺看著我,渾濁的眼睛里,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光芒,“告訴他......這不是我唯一的勛章......我真正的身份......”

他喘息著,一字一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代號......‘幽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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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作者名:咕咕呱
更新時間:2025-08-14 09:34:06

我的高考成績被班主任的侄子頂替后,爺爺拿出了他年輕時的軍功章,顫抖著要去教育局幫我討個公道。

可剛到教育局門口,我們就被看門的保安攔住了去路:

“哪來的倆叫花子?趕緊滾,別把我剛掃干凈的大門站臟了!”

爺爺顫巍巍拿出軍功章向他說明來意,卻被保安一把掀翻:

“什么狗屁軍功章,少他媽拿網(wǎng)上九塊九包郵的破爛貨騙老子!”

他故意將爺爺寶貝了一生的榮耀丟進(jìn)下水道,隨后得意的沖爺爺炫耀:

“現(xiàn)在軍功章沒了,我倒要看看,你這老不死和這小雜種,還能往哪兒告!”

班主任也適時打來電話,帶著他侄子得意的嘲笑:“有軍功章又能怎么樣,現(xiàn)在這個時代沒有人脈,你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能拿老子怎么樣!”

“一個老雜毛一個小賤種也敢擋我侄子的青云路?信不信老子今晚就找人弄死你們!”

看著爺爺風(fēng)燭殘年的身體,我哭著準(zhǔn)備自認(rèn)倒霉,可爺爺卻拍了拍我的肩膀,將一枚神秘的令牌放在我手上:

“爺爺不相信這個時代已經(jīng)黑暗腐朽成了這樣?!?/p>

“去吧孩子,這一次,帶著爺爺真正的身份,去拿回屬于你的榮耀!”

1.

我叫程諾,承諾的諾。

爺爺說,人活一輩子,要對得起自己的名字。

可我沒想到,第一個讓我失信的人,是我的班主任,趙德柱。

病床上,爺爺骨瘦如柴,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嘶啞的喘息。

醫(yī)生說,爺爺?shù)牟⌒枰淮蠊P錢,而那所大學(xué)的獎學(xué)金,是我唯一的希望。

可現(xiàn)在......

我走到床邊,輕輕握住爺爺?shù)氖帧?/p>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緩緩睜開渾濁的眼睛,看著我,嘴唇翕動。

“諾諾......”

“爺爺,我沒考上。”我垂下頭。

“沒事......”爺爺?shù)暮粑贝倭诵盃敔敳慌滤?,就怕我走?.....你一個人太孤獨?!?/p>

“不是的,爺爺!”我再也忍不住,淚水決堤,“對不起,是趙老師......他把我的成績給改了!”

“什么!”爺爺渾濁的眼中陡然射出精光。

“諾諾,是爺爺沒用,才讓你受這種委屈!”爺爺?shù)纳碜右驗閼嵟l(fā)抖,“他們看我們祖孫無權(quán)無勢,就把你當(dāng)軟柿子捏!今天,爺爺就是死,也要為你討回這個公道!”

他掙扎著要坐起來,我連忙上前攙扶。

“背我起來?!睜敔攭褐曇?。

“去哪?”

“軍區(qū)?!?/p>

紅五星在門楣上閃著光,兩名年輕的警衛(wèi)員站得筆直,像兩棵挺拔的松樹。

看到我背著一個病骨支離的老人靠近,他們的表情立刻充滿了警惕。

“同志,這里是軍事重地,請不要靠近?!弊筮叺木l(wèi)員伸出手臂,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喘著粗氣,將背上的爺爺穩(wěn)了穩(wěn),開口道:“我們找人?!?/p>

“找誰?有預(yù)約嗎?”右邊的警衛(wèi)員上下打量著我們,那眼神像是在檢查什么危險品。

我報出了一個爺爺告訴我的名字,一個我從未聽過的名字。

兩名警衛(wèi)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表情里看到了茫然。

“查無此人。”左邊的警衛(wèi)員給出了結(jié)論,語氣更冷了幾分,“同志,請你們離開,不要在這里妨礙公務(wù)。”

爺爺在我背上動了動,虛弱地開口:“小同志,我叫程衛(wèi)國,四十年前,從這里走出去的。”

“大爺,每天說自己從這里走出去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一千?!庇疫叺木l(wèi)員臉上露出厭煩,“您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爺爺?shù)臍庀⒂种亓耍澪∥〉靥鹗?,指了指自己胸前?/p>

那枚被他用絨布擦了無數(shù)遍的特等功臣勛章,在陽光下并不耀眼,反而因為歲月的磨礪,顯得有些黯淡。

我小心翼翼地托著那枚勛章,遞上前去:“這是我爺爺?shù)膭渍?,是真的?!?/p>

右邊的警衛(wèi)員瞥了一眼,嗤笑一聲:“這玩意兒潘家園兒淘的吧?十塊錢仨,還包郵。”

“你!”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怎么?想鬧事?”左邊的警衛(wèi)員上前一步,手按在了腰間的警棍上,“我警告你們,立刻離開!”

爺爺在我背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心疼得厲害,也顧不上爭辯,只想先找個地方讓爺爺歇歇。

就在我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軍牌轎車悄無聲息地滑到門口,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名肩上扛著金星的將軍走了下來。他看起來六十多歲,頭發(fā)花白,但腰桿筆直,渾身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兩名警衛(wèi)員見到他,立刻挺胸收腹,敬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首長好!”

老將軍點了點頭,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我們祖孫倆。

當(dāng)他的視線落在爺爺胸前那枚黯淡的勛章上時,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一般,定在了原地。

他臉上的威嚴(yán)和從容在頃刻間褪去,取而代之是滿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快步走到我們面前,站定,然后猛地并攏雙腳,對著我背上孱弱的爺爺,敬了一個鄭重?zé)o比的軍禮。

他的嘴唇哆嗦著,眼眶迅速泛紅,聲音帶著哽咽的顫抖。

“老......老班長!”

2.

兩個警衛(wèi)員徹底傻了。

他們臉上的不耐和譏諷還未完全散去,就僵在了那里,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老將軍沒有理會他們,他伸出同樣在顫抖的手,想要觸碰那枚勛章,卻又像怕驚擾了什么圣物一般,停在了半空中。

“老班長......真的是您?您還活著!”

我見此情況,直接跪在地上:“請首長為我做主!”

爺爺在我背上緩過一口氣,看著眼前的老將軍,渾濁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水光。

“是......小秦啊......”爺爺?shù)穆曇羯硢〉脜柡?,“你?.....這么老了......”

“快起來,快起來!”被稱作小秦的老將軍再也控制不住,兩行熱淚滾落下來,“老班長,您......您怎么來了......您當(dāng)年......”

他說不下去了,只是一個勁地看著爺爺。

然后,他猛地轉(zhuǎn)身,對著那兩個已經(jīng)石化的警衛(wèi)員,發(fā)出了一聲怒吼:“你們兩個!瞎了你們的狗眼!知道這是誰嗎!知道這枚勛章意味著什么嗎!”

兩個年輕的警衛(wèi)員被吼得一個哆嗦,臉色慘白。

“首長......我......我們......”

“滾!去禁閉室!好好給我反?。 崩蠈④娭钢笤荷钐?,聲音里帶著雷霆之怒。

他轉(zhuǎn)過身,小心翼翼地對我說道:“孩子,快,快把老班長放下來,我來背!”

“不,不用了首長......”我有些手足無措。

“叫我秦伯伯?!崩蠈④姷膽B(tài)度溫和下來,他親自上前,小心翼翼地將爺爺從我背上接了過去,親自背在了自己身上。

那份珍重,仿佛背起的是整個國家的榮耀。

我跟在后面,看著一位老將軍背著我的爺爺,昂首挺胸地走進(jìn)了那扇我之前連靠近都不敢的門。

門口,新的警衛(wèi)員已經(jīng)就位,他們看著這一幕,眼神里充滿了敬畏。

秦將軍把我們安排在了軍區(qū)內(nèi)部的療養(yǎng)院,一間向陽的特護(hù)病房。

白色的床單,先進(jìn)的醫(yī)療儀器,還有專業(yè)的護(hù)士二十四小時輪班。

爺爺躺在病床上,接上了氧氣,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

秦將軍坐在床邊,握著爺爺?shù)氖?,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些年的變化,像個終于找到家長的孩子。

我站在一邊,心里的大石頭落下了一半。

我以為,有了秦將軍出面,我的事情很快就能得到解決。

第二天,秦將軍就親自給市教育局打了電話。

電話開著免提,對面那個官僚氣十足的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教育局的辦公室主任。

“秦將軍啊,您好您好!有什么指示?”

“我不是來下指示的。”秦將軍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我是來為一個叫程諾的學(xué)生討個公道的。她的高考分?jǐn)?shù),被她的班主任趙德柱,用自己侄子的成績頂替了。”

3.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秦將軍,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高考成績的錄取流程是非常嚴(yán)謹(jǐn)?shù)模豢赡艹霈F(xiàn)這種問題啊。”

“我這里有證據(jù)?!鼻貙④娬f著,把我準(zhǔn)備好的那份錄音筆和幾張截圖文件的照片發(fā)了過去。

那是我偷偷錄下的趙德柱親口承認(rèn)此事的錄音。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為他已經(jīng)掛了電話。

“秦將軍,”辦公室主任的聲音再次響起。

“您說的這個情況......我們非常重視。但是,我們剛剛核查了系統(tǒng),也調(diào)取了原始答題卡。

程諾同學(xué)的成績,確實就是系統(tǒng)里顯示的那個分?jǐn)?shù),和趙德柱老師的侄子趙子辰同學(xué),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您提供的錄音......有可能是合成的,或者是在被脅迫的情況下錄制的,法律上很難作為有效證據(jù)啊?!?/p>

我的心,沉了下去。

銷毀了?

他們竟然做得這么絕,把我的原始答題卡都銷毀了!

秦將軍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你們的意思是,這件事,查無對證了?”

“我們只能以官方存檔的原始文件為準(zhǔn)。這是程序,我們也要遵守規(guī)定。當(dāng)然,我們一定會對趙德柱老師進(jìn)行內(nèi)部調(diào)查,如果發(fā)現(xiàn)他有任何師德師風(fēng)問題,絕不姑息?!?/p>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卻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掛了電話,秦將軍看著我,嘆了口氣:“諾諾,這個趙德柱的背后,恐怕有人。他們動作很快,把所有痕跡都抹掉了。”

他頓了頓,臉上帶著歉意:“老班長的事情,我可以動用我的關(guān)系。但這件事情,涉及地方教育系統(tǒng),他們用‘程序正義’來搪塞,我......我暫時也遇到了阻力?!?/p>

我的手腳一片冰涼。

我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卻沒想到,對方直接把整片稻田都給燒了。

事情還沒完。

當(dāng)天下午,我的手機就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是趙德柱。

他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充滿了壓抑不住的得意和囂張。

“程諾,怎么樣?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趙老師,你......”

“別叫我老師,我可當(dāng)不起?!彼湫χ拔覄衲銊e白費力氣了。你找了個將軍又怎么樣?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講的是證據(jù)!你的答題卡?你的電子檔案?我告訴你,早就變成了數(shù)據(jù)垃圾,永遠(yuǎn)都找不回來了!”

“你就不怕遭報應(yīng)嗎!”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報應(yīng)?我的報應(yīng)就是我侄子要去上名牌大學(xué)了,而你,只能去打工!哈哈哈!”他放肆地大笑著,“程諾啊程諾,你還是太天真了。你覺得你斗得過我嗎?你爺爺是個老不死,你就是個小廢物,你們祖孫倆,就是社會的累贅!”

我掛斷了電話,身子因憤怒止不住的發(fā)抖。

4.

更大的風(fēng)暴來臨了。

學(xué)校的貼吧,本地的論壇,一夜之間,全都充斥著關(guān)于我的帖子。

《震驚!我校某狀元為進(jìn)豪門,竟偽造證據(jù)污蔑恩師!》

《扒一扒那個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程諾!》

帖子里,把我描繪成一個心機深沉、為了攀附權(quán)貴不擇手段的小人。

說我早就聯(lián)系好了軍區(qū)的大官,故意設(shè)局陷害辛辛苦苦培育我三年的班主任。

下面附上了幾張不知道從哪里偷拍的照片。

一張是我和秦將軍站在一起,秦將軍正溫和地對我說話。

一張是我在療養(yǎng)院的病房門口。

照片拍得很有技巧,顯得我姿態(tài)親昵,而秦將軍則像個被我迷惑的長輩。

帖子下面,是無數(shù)不堪入目的評論。

有我同學(xué)的,有不認(rèn)識的ID的。

“我早就覺得她不對勁,平時一副清高的樣子,原來背地里這么惡心?!?/p>

“可憐了趙老師,一片真心喂了狗。”

“這種人就該被開除學(xué)籍,讓她一輩子都上不了大學(xué)!”

我看著那些熟悉的ID,那些曾經(jīng)跟我要好的同學(xué),在網(wǎng)絡(luò)上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我。

趙德柱,他不僅要毀了我的前途,還要毀了我的人格。

這天深夜,我正守在爺爺床邊給他擦拭身體。

“哐當(dāng)”一聲巨響!

病房的窗戶玻璃被人從外面用石頭砸得粉碎。

寒風(fēng)裹挾著玻璃碎片灌了進(jìn)來。

我嚇得尖叫一聲,護(hù)士連忙沖了進(jìn)來。

我們跑到窗邊,看到幾個黑影迅速消失在療養(yǎng)院的樹林里。

而在外墻上,有人用紅色的油漆,噴了幾個刺眼的大字。

“忘恩負(fù)義,不得好死!”

爺爺被這巨大的聲響驚醒,他掙扎著要起身。

當(dāng)他的目光觸及到墻上那幾個字時,整個人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著那幾個字,胸膛劇烈地起伏,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們......他們欺人太甚!”

話音未落,他猛地弓起身子,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雪白的被單。

“爺爺!”我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醫(yī)生和護(hù)士沖了進(jìn)來,病房里頓時亂作一團(tuán)。

我看著爺爺被推進(jìn)搶救室,看著那扇亮起紅燈的門,感覺天旋地轉(zhuǎn),一頭栽倒在地。

5.

我醒來后。

秦將軍守在我的床邊,他臉上的皺紋好像一瞬間又深了許多。

“諾諾,你醒了。”他的聲音很疲憊。

“我爺爺......我爺爺怎么樣了?”我掙扎著坐起來。

“搶救過來了?!鼻貙④姲醋∥遥暗闆r......很不樂觀。醫(yī)生說,老班長是急火攻心,病情加重了。接下來......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做好心理準(zhǔn)備。

這六個字,像六把冰冷的錘子,將我剛剛?cè)计鸬南M玫梅鬯椤?/p>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眼淚無聲地滑落。

是我害了爺爺。

如果不是我執(zhí)意要討回公道,爺爺就不會被氣得吐血。

如果我當(dāng)初選擇忍氣吞聲,至少爺爺還能多活幾天。

“不怪你,孩子?!鼻貙④姺路鹂创┝宋业男乃迹袄习嚅L一輩子剛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就算你不說,他知道了也一樣會這么做。這筆賬,我們得算在那些畜生頭上?!?/p>

他的眼神里透出冷厲的光,“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砸窗戶的就是趙德柱花錢雇的幾個地痞流氓。他以為這是什么地方,太猖狂了?!?/p>

可這又有什么用呢?

證據(jù)被毀,爺爺病危,我聲名狼藉。

我們已經(jīng)輸?shù)靡粩⊥康亍?/p>

絕望像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將我牢牢困住。

我在爺爺?shù)奶刈o(hù)病房外守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戴著呼吸機,全靠營養(yǎng)液維持生命。

我隔著玻璃看著他,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如今只剩下一層干枯的皮膚貼在骨頭上。

次日下午,爺爺奇跡般地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目光在房間里搜尋,最后落在我身上。

他摘掉了呼吸機,護(hù)士想阻止,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諾諾......過來......”他的聲音細(xì)若游絲。

我連忙走到床邊,俯下身。

“爺爺......”

“別哭......”他抬起枯瘦的手,想要幫我擦眼淚,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我握住他的手,貼在我的臉上。

冰冷,沒有溫度。

“扶我......起來......”他艱難地說。

我把他扶起來,用枕頭墊在他身后。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說:“床頭柜......第三個抽屜......打開......”

我依言打開抽屜,里面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鐵盒子。

盒子已經(jīng)生了銹,邊角都磨得發(fā)亮,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銅鎖。

“拿......拿出來......”

我把鐵盒捧在手里,它很沉,有一種超乎它體積的重量感。

“給......給小秦......”爺爺看著我,渾濁的眼睛里,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光芒,“告訴他......這不是我唯一的勛章......我真正的身份......”

他喘息著,一字一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代號......‘幽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