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我媽就給我找了份暑假工，

“王甜甜，明天你就跟人去邊境園區(qū)打工，之后的學費和生活費你自己賺?！?/p>

我剛想反駁幾句，她就當著鄰居甩出了戶口本，

“現(xiàn)在翅膀硬了是吧？既然你這么有本事，就別賴在家里吃白飯！”

“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p>

三個月后，我爸氣急敗壞的找到我，

“你媽跑哪里去了？”

“要是找不到她，老子讓你連大學都上不了！”

看著他得意地搖著手中的戶口本。

我笑了笑，

“要不然，你先打開看看再說？”

......

“王甜甜，我給你找好了暑假工。明天你就跟人去邊境園區(qū)，之后的學費和生活費你自己賺?！?/p>

我剛從學校拿到錄取通知書，正準備回家和我媽分享好消息，

門一開，就聽見這句話。

我捏著錄取通知書的手一抖，愣住了。

只見門口放著我的行李箱，旁邊還放著我的鞋。

“媽，你在開玩笑吧？”

她斜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鐵鍋，轉頭一邊洗手一邊說：“現(xiàn)在的小孩啊，一天天就知道享福，飯也不做，地也不掃，還以為自己是公主呢?！?/p>

“你趕緊的，東西我都給你收拾好了，早點過去。”

我站在玄關發(fā)怔。

剛剛還興沖沖地想著晚飯吃什么慶祝，怎么突然就變成了被掃地出門？

聲音鬧得大了，樓道里有鄰居探頭打圓場：“甜甜還小呢，剛考上大學。就算要打工，先讓孩子緩兩天也行?！?/p>

“是啊，現(xiàn)在天這么熱，打工也不是非這幾天去不可吧？”

我媽沒好氣地回一句：“緩什么緩？她都十八了，我們那個時候，早出來干活了。”

“當年我十六歲一個人從老家跑出來，在菜市場擺攤，天沒亮就起，夏天熱得身上一層層的痱子，也沒喊一聲苦?！?/p>

我從小就知道，她很辛苦。

我爸確實沒什么本事，家里是她一手撐起來的。

最早的時候，她推著三輪車擺攤賣菜。

后來租了個角落里的小門面。

跟城管斗、跟同行撕。

省吃儉用，才買下了這套房子。

在一場場爭執(zhí)里，她嘴巴越練越利，脾氣也越來越硬。

可當她的刀子嘴，一刀刀地剮在我心上時，

我的眼圈還是不爭氣地發(fā)了燙。

樓道里有人低聲勸：“就算你是為孩子好，也不能就這樣讓她說走就走啊?！?/p>

“要不等她爸回來再說......”

我媽冷哼了一聲，“我是她媽，我還能害她？”

我下意識說：“可網(wǎng)上都說，邊境園區(qū)那邊很亂，有的去了之后被拐賣的......”

她一聽這話，眼睛瞇起來，

“怎么？你現(xiàn)在長大了，有學問了，看不起我了是不是？”

她越說越氣，猛地轉身回屋，翻箱倒柜，一陣乒乒乓乓的亂響。

沒過兩分鐘，她啪的一聲，把戶口本甩到茶幾上。

“我就知道，你跟你爸一樣，嫌我沒文化！”

“我說一句，你能頂十句，早就不拿我當回事了吧？”

我怔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手指顫著點了點茶幾上的戶口本，咬著牙罵：“行，那你以后就別認我這個媽?！?/p>

“戶口我已經給你遷出去了，不用你來開口?！?/p>

我嘴唇顫了顫，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你非要這樣嗎？”

“我就必須去那個地方嗎？”

她猛地拎起行李箱，重重一丟，砸在門檻上。

“你不去？也可以！”

“既然你這么有本事，就別賴在家里吃白飯！”

她冷笑一聲，轉身一把把我推向門外，力氣大得我踉蹌后退兩步。

把戶口本塞到我懷里，甩手關門。

“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p>

“以后別回來?！?/p>

我低頭看著那本紅色的戶口本，眼淚啪嗒啪嗒砸在封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