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劉梅情況更糟。

她的鼻子開始流出黃綠色的膿水，帶著一股腐臭，高燒不退，滿口胡話。

“我的……我的豪門夢……”

“沈哲……你爸……你爸是不是嫌棄我了……”

沈哲嚇壞了，手忙腳亂地把她送到醫(yī)院。

醫(yī)生揭開紗布一看，臉色大變。

“你們在哪兒做的手術(shù)！”

醫(yī)生厲聲質(zhì)問，

“這是嚴重的細菌感染，軟骨組織已經(jīng)開始壞死了！”

“再晚來一天，整個鼻子都保不住了！甚至可能引發(fā)敗血癥，危及生命！”

沈哲嚇得腿軟，跪倒在地。

“醫(yī)生！醫(yī)生你救救我媽！求求你救救我媽！”

“胡鬧！簡直是胡鬧！”

醫(yī)生氣得發(fā)抖，

“什么三無機構(gòu)都敢去！為了美連命都不要了！”

一張病危通知書，拍在了沈哲面前。

“需要立刻進行清創(chuàng)手術(shù)，清除壞死組織?！?/p>

“但就算手術(shù)成功，鼻子也不可能恢復原樣了，會有嚴重的塌陷和疤痕?！?/p>

“而且，感染這么嚴重，后續(xù)的治療費用，是個無底洞?！?/p>

催款單很快下來。

手術(shù)費，住院費，各種藥物費用……

首期，就要二十萬。

沈哲看著那個數(shù)字，眼前一黑。

他卡里的十六萬八已經(jīng)刷光了。

他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連兩千塊都不到。

他只能硬著頭皮給他爸沈軍打電話。

沈軍常年在外面跑生意，對家里的事不怎么上心。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很不耐煩。

“又怎么了？你媽又作什么妖了？”

“爸！媽出事了！她……她可能要毀容了！”

沈哲帶著哭腔說。

“毀容？”

沈軍聲音轉(zhuǎn)冷。

“她自己作的死，關(guān)我什么事！”

“爸！醫(yī)生說要二十萬！我沒錢?。　?/p>

“我沒錢！”

沈軍咆哮道，

“我給你的錢呢？你不是說要給孟瑤買包嗎？怎么又沒了！”

沈哲一噎，啞口無言。

“廢物！”

沈軍冷哼一聲，

“錢花在別的女人身上，還能聽個響。”

“花在你媽那個蠢婆娘身上，除了惹一身騷，還能有什么！”

“錢我一分都不會出！讓她長長記性！別一天到晚做白日夢！”

說完，沈軍直接掛了電話。

沈哲拿著手機，呆若木雞。

他最好的兄弟，最愛的父親，此刻都把他當成了瘟神。

絕望之際，沈哲的手機響了。

是孟瑤。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連忙接通電話。

“瑤瑤……”

“沈哲，你什么意思?。俊?/p>

孟瑤的聲音里滿是質(zhì)問。

“說好今天陪我逛街的，你怎么還不來？”

“我……我媽病了，在醫(yī)院?！?/p>

沈哲聲音沙啞。

“阿姨病了？”

孟瑤語氣驚訝，卻毫無關(guān)心。

“哎呀，那你可得好好照顧阿姨?！?/p>

“不過……我們上次看上的那款鉑金包，今天可是最后一天折扣哦。”

“你要是再不來，可就被人搶走啦！”

沈哲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他敷衍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他看著手術(shù)室亮起的紅燈，耳邊是母親若有若無的呻吟。

再看看手機里，孟瑤發(fā)來的各種奢侈品的照片。

一股前所未有的煩躁和無力，席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