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寒風(fēng)刺骨，吹得雪粒打得臉生疼。

高時衍一把攥住我手腕，力道極大：“江語然，你搞什么鬼！”

“本王給你臉面，為你求來正妃之位，你偏要拉出晚卿，侮辱她，也作踐你自己？”

我垂眸，藏起了眼底刻骨的恨意說道：“殿下，我是一個宮女，正妃之位給不了殿下任何助力。”

“況且陸小姐家世雄厚，又心儀殿下，與殿下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p>

“語然只求一隅之地，能遠(yuǎn)遠(yuǎn)看著您便好?！?/p>

高時衍神情一滯，似乎是沒有想到我如此愛他，卑微至極。

他松開我的手腕，欲要抱我，卻被我身上的血腥氣和藥味沖得倒退一步。

肺腑劇痛逼得我身形一晃，我苦笑道：“殿下放心，我的傷沒有大礙，三日后......”

高時衍冷漠地打斷了我：“最好如此，也別耍什么花樣，三日后你自己進(jìn)府便是。”

“還有你是侍妾，晚卿是正妃，以前如何你要盡數(shù)忘記，遵守王府規(guī)矩?！?/p>

“否則，本王不介意親自教你什么是規(guī)矩！”

我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污血。

規(guī)矩？

你的命都是我的，還要什么規(guī)矩？

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期間我只來得及給妹妹寄出詢問是否安好的信。

前院鑼鼓喧天，熱鬧非凡，我孤身一人，拎著一個小包袱從后門進(jìn)了王府。

我看著眼前破敗的院子，耳邊是引路婆子的尖笑聲：“侍妾江氏居所攬月閣。”

“王爺說這名兒雅致，配您身份?！?/p>

院門被她甩得哐當(dāng)作響，半扇窗欞斜吊著，寒風(fēng)卷著雪花直往里鉆。

我的炭火是第三日斷的。

陸晚卿裹著雪白狐裘，由丫鬟簇?fù)矶鴣?，笑語盈盈：“語然妹妹真是心大，這漏風(fēng)的屋子也能住人。”

“王爺也是，忘了你這“舊人”傷重畏寒。”

她拍拍手，兩位仆婦提著一筐黑炭進(jìn)來。

“銀絲炭金貴，王爺特賞我養(yǎng)身，況且還要緊著王爺?shù)臅?，這黑炭也湊活，妹妹且忍忍吧。”

“滋啦”一聲，黑炭被下人點(diǎn)燃，屋里瞬間騰起黑煙。

陸晚卿嫌棄地捂住口鼻，嬌聲說道：“本王妃就不打擾了，王爺還在前院等著陪我回門呢?！?/p>

......

深夜我踏月歸來，屋里已經(jīng)沒有一絲暖意，黑炭也不知所蹤。

我僵硬地躺在床上，手指被凍得發(fā)紫。

高時衍一身酒氣突然闖了進(jìn)來，坐到我床邊，手指撫過我背后的傷口：

“傷可好些了？這幾日你這般乖巧......”

“倒讓本王想念從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在我面前肆意撒歡的你。”

我身體瞬間繃緊，竭盡全力掩住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