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眾人猛然抬頭。

只見倉庫門口，剛才那個被蘇錦銬著的男人，正懶洋洋地倚著門框，雙手插在工裝褲兜里，臉上掛著那種“你們真蠢”的表情。

李國林目光如電射來：“誰讓你進來的？！”

男人下巴朝蘇錦一揚：“她帶我來的?！?/p>

“我蹲守的時候，這家伙來騷擾......”蘇錦趕忙解釋，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驚叫道：“等等！我不是把你銬住了嗎？！你怎么......”

林硯輕蔑一笑，像變魔術(shù)般從褲兜里掏出一副手銬，隨手丟給蘇錦：“這玩意兒？我十五歲就能當玩具玩了?！?/p>

“能開手銬？！”李國林瞳孔驟然一縮，厲聲喝道：“抓住他！”

李國林一聲令下，幾名警員迅速將男人死死摁在地上。

“喂！輕點！抓無辜老百姓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們?nèi)プフ鎯窗?！”男人被按在地上，聲音悶悶地傳來，帶著點強烈的不爽。

“李隊！這是他的身份證！”一名警員將搜出的證件遞給李國林。

“林硯，二十七歲！”李國林看著身份證，目光銳利地逼視著地上的男人：“職業(yè)？”

“送外賣的！”林硯回答得很干脆，但言語中的憤懣和不耐煩顯而易見。

李國林向旁邊的警員使了個眼色，警員會意，立刻去核實身份信息。

他抬手示意松開林硯，問道：“既然是外賣員，跑到這來做什么？”

林硯撐起身，一邊拍打著褲腿上沾染的塵土，一邊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愿意啊？我朋友就是這起連環(huán)案的受害者！案發(fā)整整一個月了，你們連毛都沒摸著，我只好自己出來碰碰運氣咯?！?/p>

“你的朋友？”李國林低聲重復(fù)，審視著林硯。

站街女和外賣員，這種聯(lián)系倒也說得通。

林硯似乎看穿了李國林的疑慮，眼神里燃起一絲火光：“站街女怎么了？她們里頭也有好人！也有值得尊重的靈魂！”

李國林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嚴厲：“那你剛才為什么要騷擾蘇錦？”

“騷擾？”林硯夸張地挑了挑眉，眼神瞟向一旁還在羞愧中的蘇錦，帶著點嫌棄，“就她那演技？嘖嘖，浮夸得能拿金酸莓獎！非但引不來兇手，反而會打草驚蛇！我好心讓她趕緊滾蛋，別杵那兒礙事！”

他理直氣壯，仿佛自己做了件大好事。

“你！”蘇錦氣得臉通紅，反駁道：“你分明就是幫兇......”

“行了！”李國林猛地打斷，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雖然眼前這個家伙看起來很欠揍，但肯定與本案無關(guān)。

他的目光如探照燈般鎖定林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擅自闖入命案現(xiàn)場就是違法！現(xiàn)在，請你立刻離開！”

林硯胸中怒火翻騰，梗著脖子：“你們那套分析就是錯的！大錯特錯！這樣下去，還會有更多的人受害，這根本不是自殺，而是精心策劃的謀殺！”

他語氣篤定，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專注和銳利。

“哼！”旁邊的技術(shù)員忍不住冷哼出聲，帶著專業(yè)人員的優(yōu)越感，“謀殺？你告訴我，兇手不在現(xiàn)場，怎么謀殺？”

“誰說她不在現(xiàn)場？”林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兇手在現(xiàn)場？”

警員們頓時警覺起來，四處查看。

可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人員，聯(lián)想到厲鬼索命的傳言，頓時心頭發(fā)毛。

“真是一群沒腦子的家伙?！绷殖幉恍嫉仄擦似沧?，繼續(xù)說道：“身為警察，竟然迷信鬼神，兇手是人，而且是個女人?！?/p>

“怎么可能？”技術(shù)員立馬反駁道，“女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殘忍的案子？她哪來的力氣讓受害者擺出這樣的姿勢？”

“大哥，兇手也是有腦子的！”林硯瞥一眼技術(shù)員，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事先給受害者注射了硫酸鎂，導(dǎo)致肌肉松弛無力，擺出任何姿勢都輕而易舉，不信的話，你可以查看死者的頭皮?！?/p>

雖然技術(shù)員氣得夠嗆，但仍舊俯身仔細檢查，果然發(fā)現(xiàn)死者頭皮有注射痕跡。

他心中巨震，如此關(guān)鍵之處，之前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

他強壓著心中的不安，繼續(xù)問道：“那你如何解釋，受害者為什么會毫無反抗地接受注射？”

“這還不簡單？”林硯臉上露出一副看“傻子”一樣的表情，“她利用了‘交易’之便，讓對方放松警惕，致其吸食大量‘笑氣’而致幻，期間更是令其寫下‘懺悔書’，最后又說注射助興藥物能提升爽感，受害者出于‘職業(yè)習慣’和對‘客戶’的信任，才會毫無防備地接受?！?/p>

“荒謬！”蘇錦實在忍不住了，紅著臉反駁，“全是你的臆測！你怎么確定受害者吸食過‘笑氣’，又如何判定兇手是個女人？”

林硯轉(zhuǎn)頭看向蘇錦，“大姐，你的鼻子是裝飾嗎？難道你沒聞到空氣中有股微甜的氣味嗎？還有......一個不屬于現(xiàn)場之人的香水味，而且從一刀致人死亡的手段來看，此人肯定是個醫(yī)生......”

“我又不是狗鼻子！”蘇錦立馬反駁道：“那些奇怪的氣味，當然聞不到?！?/p>

李國林眉頭緊鎖，陷入沉思，手指無意識地在褲縫上敲擊。

此時查驗林硯身份的警員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的眼神里頓時閃爍著震撼之色。

他抬眼，目光深邃地盯向林硯，冷聲道：“雖然你的分析好像很有道理，但查案不是紙上談兵，現(xiàn)在請你馬上離開。”

林硯胸膛起伏，眼神里的專注瞬間被怒火取代：“憑什么？！你們無能，就不許別人破案？！”

“放肆！”李國林厲聲喝止，威嚴盡顯，“調(diào)查是警察的職責！你必須尊重法律程序！否則只會引火燒身！立刻離開！”

他轉(zhuǎn)向蘇錦，命令斬釘截鐵：“蘇錦！帶他出去！給我盯緊他！別讓他再惹是生非！”

蘇錦急了，脫口而出：“頭兒！那這案子......”

“你無須過問！”

“為什么？！”蘇錦不甘心地追問。

“反正你也幫不上忙，不必參與了！”李國林語氣冰冷。

“我拒絕！”蘇錦挺直腰板，“我是警校優(yōu)秀畢業(yè)生！我為這案子付出那么多！我要......”

“夠了！”李國林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之怒，“蘇錦！服從命令是警察的天職！立刻執(zhí)行！否則后果自負！”

蘇錦被吼得渾身一顫，緊咬下唇，眼中瞬間蓄滿了委屈和不甘的淚水，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她狠狠地剜了旁邊一臉“看戲”表情的林硯一眼，氣沖沖地吼道：“還杵著干什么？！走啊！”

見林硯抱著胳膊，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蘇錦一步上前，毫不客氣地拽住他胳膊，幾乎是拖著他往外走。

目送兩人消失在門口，李國林立刻對身旁的助手低聲下令，語速極快：“按他說的方向，重新排查！重點，女醫(yī)生......”

“李隊？”助手一臉困惑，“他不過是個送外賣的，我們?yōu)槭裁?.....”

“雖然他現(xiàn)在只是個外賣員，但他曾經(jīng)是個天才！”李國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復(fù)雜的表情，“他的分析是破案的關(guān)鍵，執(zhí)行命令，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