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默默地坐上后座，雙手輕輕抱住我的腰。

一路無話。

到了柳如煙家樓下，她卻沒有下車的意思。

她從后面抱緊了我。

“蘇夜，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她。

“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會背上那筆業(yè)力貸?！?/p>

“可你救了我的命?！?/p>

她眼圈通紅。

“那場火，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難，是我必須償還的業(yè)。”

“我不知道什么劫難不劫難的?！?/p>

我打斷了她。

“我只知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有事?！?/p>

她沉默許久，才松開手，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

“這里有十萬塊，是我全部的積蓄，你先拿去用。”

我把卡推了回去。

“我不能要你的錢?！?/p>

“為什么不能！”

她有些激動。

“你為我付出了一百萬，我連十萬都不能為你做嗎？”

“如煙，這不是錢的問題。”

我看著她說道。

“我救你，不是為了讓你感激我，更不是為了讓你用錢來還。”

“我愛你，所以才那么做?！?/p>

柳如煙愣住了，眼淚又一次涌了上來。

“好了，快上去吧，很晚了?！?/p>

她一步三回頭地上了樓。

我看著她房間的燈亮起，才調(diào)轉(zhuǎn)車頭，騎向另一個方向。

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醫(yī)院。

我隔著重癥監(jiān)護室的玻璃，看著躺在里面的母親。

她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呼吸微弱。

五十萬。

這個數(shù)字像一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拿出手機，點開了“功德貸”系統(tǒng)。

余額：0。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新手保護期已結(jié)束，功德貸系統(tǒng)2.0版本更新中...】

【更新倒計時：23:59:59】

系統(tǒng)要更新了。

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是好是壞。

但現(xiàn)在，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主治醫(yī)生找到了我。

“蘇夜，你母親的情況不能再拖了，手術(shù)費準備得怎么樣了？”

我喉嚨干澀。

“醫(yī)生，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醫(yī)生的表情很為難。

“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最晚后天，如果費用還不能到位，我們只能停止使用進口藥物，那樣的話...”

他沒有說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走出醫(yī)院，騎上電瓶車，開始瘋狂地在大街小巷穿梭。

扶老奶奶過馬路，一百。

幫迷路的小孩找媽媽，兩百。

阻止一起搶劫，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