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懷川按時到了，只是眼下卻有著深深的烏青，就連下巴上的胡茬也沒有打理。

我撇開眼睛不去看他，拿到離婚證后，我終于深深呼出一口氣。

沈懷川走到我面前，聲音中帶著一絲的哽咽。

「可以帶我去看看孩子了吧？」

我猶豫了半晌后，終于點點頭。

回到家時，女兒正在客廳里搭積木，看到我后立刻丟下積木跑過來抱住我。

「媽媽！」

我彎腰抱起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沈懷川站在門口，癡癡地看著萱萱，眼神里充滿了失而復得的狂喜。

萱萱被他看得有些害怕，往我懷里縮了縮。

「媽媽，他是誰呀？」

我還沒來的及說話，沈懷川就已經走到了萱萱面前。

他朝著萱萱伸出手，眼神里滿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萱萱......我是爸爸?。　?/p>

「乖，快叫爸爸，快到爸爸這里來！」

沈懷川說著，就企圖伸手去抱萱萱。

萱萱被嚇了一跳，突然大喊。

「你胡說！我有爸爸！你才不是我爸爸！」

「你是壞人！壞人！」

沈懷川抬頭看向我，臉上都是疑惑和不解。

我蹲下身抱住萱萱，淡淡的和沈懷川說。

「萱萱不是你的孩子?！?/p>

沈懷川的手僵住了，他猛地看向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你說什么？！」

我一字一句的重復道，「我說，萱萱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p>

「當年你把我綁去醫(yī)院的時候，孩子就已經沒了。」

「是你和顧柔柔，親手害死了我們的孩子?！?/p>

沈懷川踉蹌著后退了幾步，猝不及防的撞在門框上，疼的呲牙咧嘴。

他搖著頭，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

「我沒有必要騙你?！?/p>

我抱著萱萱，語氣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

「當年我被救走后，因為早產和驚嚇，孩子沒保住?！?/p>

沈懷川卻突然激動起來，沖過來想要將萱萱搶走。

「不！我不信！」

「她就是我的女兒！你看她的眼睛，長得多像我！」

我側身躲開他，將萱萱緊緊護在懷里。

「沈懷川你瘋了？！你冷靜點！」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

走進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手里提著一個蛋糕盒。

看到我時，他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昭昭，我來接萱萱去游樂園?！?/p>

是裴行知，是我這三年的依靠，也是萱萱名義上的爸爸。

裴行知看到客廳里的沈懷川，眉頭皺了一下，走上前將我和萱萱護在身后。

沈懷川指著萱萱，紅著眼質問裴行知。

「你是誰？！為什么有昭昭家門鑰匙？！」

裴行知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般，他一臉好笑的看著沈懷川。

「昭昭是我的未婚妻，萱萱是我女兒，我為什么不能有昭昭家門鑰匙？」

「你又是誰？在這里發(fā)瘋？」

沈懷川崩潰的撕扯著頭發(fā)，臉也瞬間漲紅。

「你放屁！我才是萱萱的爸爸！我才是！」

裴行知上去控制住已經處于崩潰邊緣的沈懷川，一字一句的說。

「萱萱自出生起，我就在她身邊，我就是她爸爸！」

沈懷川的目光在裴行知和萱萱之間來回移動，最后停在我臉上，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痛苦和絕望。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終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