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頓時癱軟，發(fā)髻散亂。

“陛下，臣妾冤枉！”

她指向掌事太監(jiān)，聲音尖利：

“是他蒙騙臣妾！定是收了好處，要害死皇子嫁禍于我！”

劉太監(jiān)的臉?biāo)查g扭曲，撲通一聲跪下，轉(zhuǎn)而朝著我重重磕頭。

“陛下！是她！是蘇沁自導(dǎo)自演！”

他嘶吼著，指向我：“是她故意弄來這些東西，好顯得自己有功！”

“她就是個想攀龍附鳳的妖女！”

“求陛下立刻殺了她，以正視聽！”

殿內(nèi)頓時跪倒一片，那些方才沉默的宮人嬪妃，此刻找到了目標(biāo)。

“請陛下處死妖女！”

“此等賤婢，心腸歹毒，留不得??！”

我成了眾矢之的。

小皇子被嚇得一抖，癟嘴要哭。

我無視那些要將我生吞活剝的目光，轉(zhuǎn)身將他抱入懷中，輕拍著后背。

他小小的身體很快安定下來，把臉埋進我懷里。

我這才抬頭，看向御座上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陛下?！?/p>

“奴婢人微言輕，多說無益?！?/p>

我抱著孩子，迎上他的視線。

“皇子的安危最重?！?/p>

“不如將貴妃、劉太監(jiān)與奴婢一并下獄，交由慎刑司審問。”

“是非曲直，一審便知?！?/p>

我頓了頓，低頭看了眼懷里的孩子。

“只是，審問期間，皇子的膳食......”

我把問題拋了回去。

這決定所有人命運的權(quán)力，本就屬于他。

皇帝的目光在我臉上停了許久。

殿內(nèi)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他終于開口，聲音毫無波瀾：

“貴妃德行有虧，禁足景仁宮，無詔不得出?！?/p>

貴妃的哭聲頓時卡住。

“劉太監(jiān)及其黨羽，押入慎刑司，給朕審個干凈！”

話音未落，劉太監(jiān)就面如死灰，被直接拖走。

處置完兩人，他的目光落回我身上。

“皇子膳食，從即刻起，由你全權(quán)負責(zé)。”

他盯著我，一字一頓：“在偏殿另設(shè)小廚房，直屬御前?！?/p>

“缺什么，憑令牌去內(nèi)務(wù)府取?！?/p>

我抱著小皇子跪下：“奴婢謝恩。”

叩首后，我并未起身。

“奴婢斗膽，還想向陛下要個人。”

皇帝眉梢微動。

我抬手，指向殿角那個瑟縮的小太監(jiān)。

“他叫小安子，專管燒火，奴婢見他做事心細手凈?！?/p>

“小廚房初建，需個信得過的人。”

皇帝瞥了那小太監(jiān)一眼，沒說什么。

“準了。再撥兩個宮女給你?！?/p>

“謝陛下?！?/p>

我的人手，齊了。

內(nèi)務(wù)府總管親手遞來令牌。

走在宮道上，腳下的石板第一次有了實感。

有了人手和物資，偏殿的小院很快變了樣，我的小廚房也搭了起來。

在這座吃人的宮殿里，我為自己和孩子，扎下了第一根釘子。

一個更大的計劃，已然成型。

我不知道，此時的慈安宮。

那位一心禮佛的太后，捻著佛珠的手停了。

聽完老嬤嬤的低聲回稟，她并未睜眼，只是淡淡開口：

“一個棄養(yǎng)院的雜役，倒比貴妃有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