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沈溫言又回到了醫(yī)院。

“醒了？”周南枝的聲音從床邊傳來，“你怎么會被救護(hù)車送來？自己回不來嗎？”

沈溫言緩緩轉(zhuǎn)頭，看著這個曾經(jīng)把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

他忽然笑了，笑得眼眶發(fā)紅：“我被孟知嶼推下樓梯，頭破血流，腿也斷了，怎么自己回來？”

周南枝表情一僵，隨即沉下臉：“你這話是在怪我？”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件事本來就是你不對。袖扣既然給出去了，哪有搶回來的道理？你去搶，知嶼生氣推你也是情理之中?！?/p>

沈溫言閉上眼睛，不想再爭辯。

疼痛從四肢百骸蔓延上來，但都比不上心口的絞痛。

接下來的幾天，周南枝倒是天天來醫(yī)院。

但她總是心不在焉，手機(jī)屏幕亮個不停。

沈溫言偶爾瞥見，是她和孟知嶼的聊天界面。

她回復(fù)消息時，嘴角會不自覺地上揚(yáng)，眼神溫柔得像是盛滿了星光，和五年前追求他時一模一樣。

那一刻，沈溫言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曾天真地以為她收斂心性，她也信誓旦旦地說非他不可，可現(xiàn)實給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從未真正回頭，他也不是那個例外。

她對他的特別，不過是比別人多了一點點新鮮感。

如今新鮮感褪去，她愛的依舊是十八歲男大特有的青澀與蓬勃，從來就不是某個特定的人。

出院這天，正值他的生日，周南枝為他準(zhǔn)備了一場生日宴會。

宴會上，孟知嶼穿著純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像剛抽條的青竹渾身帶著蓬勃的勁兒。

“沈先生，生日快樂！”他雙手捧著一個素凈的禮盒，笑容張揚(yáng)得刺眼。

沈溫言平靜地接過禮物，連拆開的興趣都沒有。

當(dāng)樂隊奏響開場舞曲時，孟知嶼皺著眉拽住周南枝的袖口：“我從沒參加過這樣的舞會……南枝姐能教教我嗎？”

周南枝望向沈溫言：“我先教教他。下次生日，我們再跳開場舞。”

“不必了。”沈溫言的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沒有下次了。”

周南枝似乎沒聽出他話里的決絕，牽著孟知嶼滑入舞池。

整晚，孟知嶼都纏著她不放。

要她拿蛋糕，要她擦嘴角，甚至假裝磨腳，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

漸漸地，周南枝徹底忘記了沈溫言的存在。

賓客們的竊竊私語不斷傳來：

“周總對那個窮學(xué)生的體貼，可不像單純的資助關(guān)系?！?/p>

“舊愛終究敵不過新歡啊?！?/p>

“還以為周總真收心了，原來只是短暫地回了一下頭……”

沈溫言不想再看這出鬧劇，悄然離場。

他剛坐上出租車，孟知嶼就追了出來，死死扒住車門：“沈先生，您怎么就走了。是不是生氣了？對不起，我只是從未參加過這種宴會，所以離不開南枝姐，這是您的生日，您別走，我現(xiàn)在就把南枝姐還給您……”

“滾開。”沈溫言無心看他拙劣的表情，冷冷的看向司機(jī)，“開車?！?/p>

車子剛起步，孟知嶼突然沖到車前張開雙臂！

與此同時，周南枝的邁巴赫從后方疾馳而來。

她看見孟知嶼站在出租車前，還以為沈溫言要撞他，眼神瞬間陰鷙。

下一秒，她猛踩油門，直接撞向了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