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謝凜似乎是喝多了。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發(fā)怒，只是坐在龍案后，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靈素?！彼鋈婚_口。

我跪在地上，沒有應聲。

“你......還在恨朕嗎？”

我依舊沉默。

“朕知道，你家里......是朕對不住你?！彼曇衾锿钢币姷钠v，“但君王有君王的難處。當時的情況，朕不得不那么做?！?/p>

我心中冷笑。

好一個“不得不”。

為了鞏固他的皇位，他羅織罪名，將我父親這個前朝最忠心的老臣，連同我們?nèi)?，一起送上了斷頭臺。

現(xiàn)在，他卻用一句“君王難處”來輕描淡寫。

“你若肯忘了過去，好好待在朕身邊，朕可以......給你一個名分?！彼袷窍铝撕艽蟮臎Q心。

“婉兒雖然天真，但性子軟弱，不適合當皇后。你不一樣，你夠聰明，也夠狠?！?/p>

他這是在做什么？

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

他以為，一個虛無縹緲的“皇后”之位，就能讓我忘記血海深仇？

“朕知道，你心里是有朕的。”他見我不說話，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三年前，行宮遇刺，你替朕擋的那一刀，朕一直記著?！?/p>

“還有去年，朕中了西域奇毒，是你嘗遍百草，三天三夜不合眼，才配出了解藥。”

“這些，朕都記著?！?/p>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是我之前從未聽過的溫柔。

“靈素，回到朕身邊。朕保證，以后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p>

如果換做三年前，那個天真地以為他心中或許還有一絲良知的我，聽到這番話，也許會動容。

但現(xiàn)在，我只覺得惡心。

我慢慢抬起頭，看著他。

“陛下?！蔽业穆曇羯硢〉脜柡?，“您還記得，三年前您登基時，對天下許下的承諾嗎？”

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