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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4
因為曬傷的緣故。
我在家躺了好幾天。
雖然系統(tǒng)沒有告訴我整個故事的劇情。
但是原主的記憶兀自浮現(xiàn)在我腦海。
原主本身就是個高中都沒畢業(yè)的,沒有公主命卻有公主病。
再加上裴行東把她寵上天,家務(wù)活從來沒干過,工資全部上交。
甚至連貼身衣物都是裴行東縮成一團擠在廁所里手洗的。
我第一次提出要自己洗的時候,裴行東都要碎了。
「你不是說這本來就應(yīng)該是男朋友該做的嗎?」
「寶寶,你不讓我洗,是因為外面有人了嗎?」
頂著這樣一張臉說這種話,這真的對嗎?
我哪還敢拒絕啊。
把眼一閉,心一橫:
「洗吧洗吧。」
于是我又過上了原主的生活。
每天就是躺在出租屋里看小說,然后等裴行東下班回來投喂。
手機里甚至好幾百g的TXT文包。
我吐槽了句「怎么看盜版」,點開以后才知道,這,確實得看盜版。
飯,太香了。
然而一直看小說也是會無聊的。
很快,本地的雨季到來。
有時候明明還晴空萬里,轉(zhuǎn)瞬間烏云壓頂,毫無預(yù)兆。
雨天送外賣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擔心裴行東,又纏著要跟他一起。
說實話,我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因為劇情還是因為真心。
半個多月的相處下來,我實在想不出像裴行東這樣好的男人,為什么會是故事的反派。
可惜系統(tǒng)沒有告訴我。
算了,反正我的身份只是炮灰女友。
算了,不管此時的關(guān)心是真是假,我只管過好當下。
到了劇情結(jié)束的時間點,直接離開就是了。
我縮了縮脖子,把臉埋在他濕透的后背,試圖汲取一點可憐的熱度。
小電驢在暴雨中艱難前行,速度不得不慢下來。
雨幕模糊了視線,世界只剩下嘩啦啦的水聲和引擎的嗡鳴。
我們停下避雨。
裴行東率先下車,摘掉頭盔。
雨水順著他利落的短發(fā)、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往下淌。
他沒顧得上擦自己,而是第一時間轉(zhuǎn)過身,雙手捧住我的臉,用拇指小心地抹去我睫毛上掛著的雨珠。
他的指尖冰涼,眼神卻燙得驚人。
里面翻涌著濃得化不開的心疼和自責。
「寶寶......」
他的聲音被雨聲沖刷得有些啞,唇線繃緊。
雨水順著下頜線滴落,砸在地上:
「…都怪我?!?/p>
他垂下眼,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情緒。
但那份沉重的無力感幾乎要溢出來。
「沒讓你過上好日子?!?/p>
他其實已經(jīng)很努力了。
但只要足夠努力,足夠勤奮就可以脫離貧困嗎?
不是的。
我記得我看過一檔真人秀節(jié)目。
節(jié)目節(jié)目邀請了幾個富翁去體驗5天底層生活。
剛開始他們還很有信心。
可是沒幾天,他們有人就想換輕松點的工作。
有人想提前退出。
短短幾天住板房,甚至露宿街頭,一無所有依靠打工度日的生活,讓他們看不到希望。
他們每天早早出門去打工,夜晚拖著筋疲力盡地身軀回到住處,即使躺下也被蚊蟲、跳蚤叮咬得無法入眠。
每天周而復(fù)始,他們沒有多余的精力和時間去考慮未來,去學(xué)習(xí)去上進。
為了生存他們每天疲于奔命,更別說為下一代的前途考慮了。
我在現(xiàn)實生活中,也做過寫出一本爆款小說從而逆天改命的夢。
可惜沒有實現(xiàn)過。
但我知道,一個故事的精彩,在于主角命運的坎坷。
非凄慘不足以動人。
而裴行東作為反派,逆天改命的那個劇情點遠沒有到來。
在此之前,只有一直一直下跌的戲份。
我都懂。
可此時此刻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了一下,又酸又軟。
看著他眼底那片沉沉的陰翳。
一股莫名的沖動涌上喉嚨。
我踮起腳,伸手胡亂揉了揉他濕漉漉的頭發(fā)。
用輕松的帶點調(diào)侃的語氣大聲說:
「嗐!說什么呢!這不就是最經(jīng)典的‘哨向’組合嘛!」
裴行東動作一頓,抬起濕漉漉的眼睫,疑惑地看著我。
雨水順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頰滑落,像無聲的淚。
「你看啊,」
我清了清嗓子,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科普:
「哨兵,五感超強,戰(zhàn)斗力爆表,負責沖鋒陷陣,就像你開車壓彎送外賣,穩(wěn)準狠!」
「向?qū)?,精神力強大,負責感知環(huán)境、規(guī)劃路線、穩(wěn)定軍心,就像我負責搶單、看導(dǎo)航、安撫你這顆容易自責的哨兵小心臟!」
我拍了拍他結(jié)實的胸膛,
「咱倆這叫完美搭檔,靈魂綁定!懂不懂?少了誰都不行!」
「淋點雨算什么,這是咱們的風雨同舟的勛章!」
我越說越嗨,完全沒注意到裴行東的眼神在我提到「靈魂綁定」、「少了誰都不行」時。
驟然變得幽深。
那片沉郁的陰翳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火種,瞬間燃起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亮光。
下一秒,我整個人被他猛地拽進滾燙的懷抱里。
裴行東死死圈住我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要把我揉進他的骨頭里。
濕冷的衣服緊貼著皮膚。
隔著布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擂鼓般的心跳,又快又重。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濕漉漉的呼吸噴灑在我發(fā)間,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占有欲。
「嗯?!?/p>
他低沉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似乎在近乎虔誠地重復(fù),「哨兵…和向?qū)??!?/p>
他把我摟到幾乎喘不過氣,仿佛我是他在這場冰冷暴雨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是他靈魂深處躁動不安的野獸唯一認可的安撫劑。
「少誰都不行。」
他重復(fù)著我的話,聲音悶悶的。
語氣決絕。
雨聲依舊嘩然,我的心跳卻在他近乎窒息的擁抱里,徹底亂了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