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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同意和你去非洲騎鴕鳥大戰(zhàn)野豬了。”
“太好了,哥哥馬上給你訂最近的機票。”
大洋彼岸的江硯辭高興地從床上驚坐而起,“最近的票在七日后,到時候哥哥機場接你?!?/p>
江鹿鳴擦掉臉上的淚珠,喃喃道:“嗯,一周后見。”
手中的藥瓶被她丟進身旁的垃圾箱,里面裝著治療罕見記憶病的特效藥。
兩周前,江鹿鳴被確診了一種罕見的記憶病,隨著病情的加重會逐漸忘記生命中最重要的愛人。
她不想傅西洲跟自己一樣痛苦,于是忍痛和他說了分手。
她沒說自己生病了,只說要跑去國外找哥哥。那段時間她沒理由地對他冷暴力,不回消息,不接電話。
傅西洲慌了,他丟下公司,丟下一切,去找她,哄她開心。
甚至跪在她面前哽咽著說:“寶寶,我不知道我做錯什么惹你生氣了,我改,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從那以后,她想她一定不會再離開他了。
哪怕冒著變成傻子的風(fēng)險,她也向老師求來了還沒進行臨床試驗的特效藥。
就在她準(zhǔn)備和傅西洲坦白自己生病并且已經(jīng)找到治療方法時,手機里彈出來的一條分享帖讓她整個人如墜冰窟。
【霸總老板太壞了怎么辦,不由分說地把人家按在辦公桌上狠狠綻放,連身下的合同上都是水漬,壞死了!】
配圖里的兩個人雖然沒露臉,但江鹿鳴一眼就認(rèn)出了未婚夫傅西洲和他一年前新招的助理蘇可兒。
一年前傅西洲說總裁辦新招了一個小助理,毛手毛腳的經(jīng)常做錯事,害他發(fā)了好大的脾氣。
那時她還笑著替蘇可兒說話,一個剛畢業(yè)不久的小姑娘,要他多給她一點包容。
后來他說蘇可兒和她年輕時很像,一樣地倔強讓人拿她毫無辦法。
那時她笑著調(diào)侃,說他就會見縫插針講她壞話。
再后來,江鹿鳴就看到了這條帖子。
忽然想起確診那天傅西洲來醫(yī)院接她,她攥著診斷書正要開口卻被一個消息打斷,他說:“小助理急性闌尾炎,我得去看看?!?/p>
當(dāng)時她還心疼他辛苦,直到現(xiàn)在才看清那些所謂的關(guān)心里藏著多少她看不懂的親昵。
她顫抖著指尖點進貼主頭像。
最新一條動態(tài)是半小時前,H家高定擺了休息室滿滿一房間,配文
【還算有點良心,吃飽喝足就給黑卡讓隨便刷的男人最有魅力?!?/p>
那是她鐘愛的牌子,從前傅西洲總愛笑著調(diào)侃她是四腳吞金獸。
往下翻,她一眼看到了那只內(nèi)側(cè)歪歪扭扭刻著江鹿鳴三個字縮寫的男士腕表,配文
【老板嫌這表打字的時候礙事,丟給我玩啦~】
那是她上個月精心挑選親手刻字送給傅西洲的28歲生日禮物。
再往下,配圖為傅西洲帶著圍裙在廚房的照片,背景是公司旁的江景公寓,配文
【撒嬌女人最好命,聽說人家今天痛經(jīng),老板親自下廚煮了紅糖水?!?/p>
那天她也痛經(jīng),在家疼得死去活來,可傅西洲說自己在公司加班。
江鹿鳴不甘心地翻遍了所有帖子,直到一陣?yán)茁曧懫?,雨從外面飄進來,她才恍惚著跑過去關(guān)窗戶。
大風(fēng)吹得她腳步踉蹌,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電話里傳來傅西洲焦急的聲音。
“寶寶怎么一直沒接電話?外面下雨了很擔(dān)心你的安危,急得我差點都要買票回國了?!?/p>
江鹿鳴壓下心里的酸澀,開口:“剛睡醒?!?/p>
“這次出差給你買的禮物剛好到了,都是你喜歡的,一會兒讓人拿來給你看看?!?/p>
話音剛落,管家?guī)诉M了門,傭人們像往常一樣將禮物一件件拿出來在她面前展示。
她們邊擺邊竊竊私語:“先生對江小姐真好,次次出差都帶禮物回來,真是把江小姐放在心尖尖上寵?!?/p>
看到熟悉的包裝盒,江鹿鳴張了張口,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傭人的每一個字都像扎在江鹿鳴的心上,刺得她生疼。
和帖子里H家的高定相比,管家手里的這堆H家常規(guī)款的盒子竟顯得無比可笑。
電話另一端傅西洲語調(diào)微揚:“怎么樣,特地買了H家新品,喜歡嗎?”
她扯起一個苦澀的笑:“嗯?!?/p>
反正她喜不喜歡都不重要了。
“寶寶喜歡就好?!?/p>
“對了,外面下雨,你怕打雷的話記得打開燈,實在害怕就讓傭人在屋外守著,待會兒再管家給你熬點姜湯喝別感冒了,明天我就回去?!?/p>
傅西洲細(xì)細(xì)囑咐著像是一個無比稱職的完美丈夫,許久才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
下一秒,賬號又更新了。
【只說了句淋雨感冒發(fā)燒了,霸總老板就立馬從國外飛回來照顧我,他說還沒嘗過38度的可可,真過分!】
外面大雨傾盆,像是要澆滅她心里僅剩的希冀。
第二日,傅西洲回來了。
他脫掉西裝徑直走到沙發(fā),一把將江鹿鳴攬在懷里,下巴緊緊貼著她的頸窩。
“寶寶,我好想你!”
他靠近的瞬間雪松和檀木的香氣鉆進江鹿鳴的鼻子,沒有一點別的女人的味道,怪不得她從未發(fā)現(xiàn)過不對。
江鹿鳴機械地點了點頭,傅西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卻被她像燙到一樣猛地偏頭躲開??諝庥兴查g的凝滯。
傅西洲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被溫柔掩蓋:“怎么了寶寶?累了嗎?”
江鹿鳴沒看他,只是搖搖頭,聲音低啞:“有點不舒服?!薄澳睦锊皇娣??是不是昨晚淋雨著涼了?”
他立刻緊張起來,伸手想探她的額頭,“我讓家庭醫(yī)生過來看看?”
電話在此時響起,江鹿鳴掙脫他的懷抱站起身:“去接電話吧。”
傅西洲楞了一下溫柔說好,目送她離開后去了書房。
“我怎么可能不愛鹿鳴,我們在一起七年!傅太太只能是她?!?/p>
“不過可兒青春活力,一個小姑娘竟然敢當(dāng)眾和我表白,那股大膽勁兒和鹿鳴當(dāng)年一樣我不能讓小姑娘的愛無疾而終?!?/p>
“放心吧,婚后我肯定會和可兒斷干凈送她出國,可兒的事你們誰都不許對鹿鳴透露一個字,不然后果你們知道的!”
傅西洲說的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地闖進江鹿鳴的耳朵。
她臉色蒼白,踉蹌地扶住墻才勉強站穩(wěn)。
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釋然,可當(dāng)真的聽到傅西洲親口說出和蘇可兒有一腿后,她的心臟還是忍不住一抽一抽地疼。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會介意,知道這段關(guān)系見不得光,卻還是一邊扮演著深情丈夫,一邊把其他女人捧在手心里疼愛。
江鹿鳴緩了幾分鐘拖著僵硬地身體走回房間,把抽屜里的藥全扔進垃圾桶。
斷藥后,她將忘記傅西洲和與他有關(guān)的一切。
七天后,她就會徹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