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編輯罵成廁紙的文，卻登上了人民文學報頭版，卻署著別人的名字。

我本是農家女，因母親急需救命錢，嫁給身為編輯的丈夫。

婚前他贊我才華橫溢，婚后卻嫌棄我浪費紙墨：

“你寫的都是什么狗屎？”

“你們女人難道只會寫這些情情愛愛的垃圾嗎？”

可他明明嫌我寫得爛，卻偏要我堅持寫下去。

即使我一天做三份工，甚至我們的女兒病危，他依然逼著我寫。

我曾以為那是他激勵的方式，直到看見報紙上那篇未交稿的作品。

那一刻，我終于醒悟，他不是恨鐵不成鋼，是急著幫他青梅偷竊！

但他萬萬沒想到，那是我竹馬向我的約稿。

而我竹馬，正是他新上任的主編，此刻正趕來幫我討公道......

1

一滴眼淚滴在報紙上，暈開了墨跡。

“媽，你...怎么了？”

“是不是...爸爸又打你了？”

女兒微弱的聲音從病床上傳來。

她蒼白的小臉上掛著病態(tài)的潮紅。

“沒事，媽媽只是有點累?！?/p>

我擦掉淚水，端起半碗咸菜粥，喂給女兒。

這就是我們母女的吃食，已經連續(xù)吃了一個月。

看著女兒面黃肌瘦的樣子，我心如刀絞。

自從三年前那場高燒后，小荷就變成下半身癱瘓的殘疾人。

那時候，我丈夫李強說單位里沒錢，到處借不到錢。

等他湊齊錢時，小荷已經燒得神志不清。

“媽，小荷不喜歡吃...吃肉...”

女兒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懂事的安慰我。

我緊咬下唇，含淚點著頭。

醫(yī)生昨天才警告，小荷再沒有足夠的營養(yǎng)和針對性治療，隨時可能器官衰竭。

她已經一個月沒吃過肉了，可我哪有錢？

丈夫李強每次都說單位困難，工資剛夠他自己開支。

我不得不一邊照顧殘疾的女兒，一邊做著三份工。

凌晨起床送水，白天給人洗衣服，晚上寫四小時文章。

即使如此，也只能保證我們勉強不餓死。

多少次我幻想自己的作品能被人認可，能改善生活，能讓女兒湊齊醫(yī)藥費。

可我的稿子總是被李強退回來，說是不符合要求。

他總是說：“你們女人只會寫這些情情愛愛的勾心斗角嗎，千篇一律的垃圾！“

我一次次修改，卻始終不見刊登。

我只能怪自己沒用，連每周讓女兒吃頓肉都做不到。

直到三天前，我收到了一封從首都寄來的信。

是我的竹馬吳城。

他說他要回來了，讓我寫下我們的故事，他會幫我標注修改。

這是我們十年來第一次聯(lián)系。

只因當年我為腦淤血的母親籌錢救命，背叛與吳城的婚約，嫁給了李強。

我徹夜未眠，寫下了《年少時》的半本內容。

可今天，這篇未完成的文章，已經被偷走發(fā)表，署名卻是林雪。

我把報紙塞進口袋，決定去報社問個清楚。

“小荷，你先休息，媽媽很快拿錢回來給你治病?！?/p>

交代完女兒后，我轉身走出了病房。

醫(yī)院走廊上，護士們交談著。

“林姐，聽說人民文學今天的頭版可火了，說是救活了整個報社呢！”

“是啊，作者是個叫林雪的，寫得太好了，聽說好多人都哭了。”

我攥緊了拳頭，加快腳步走向報社。

2

報社離醫(yī)院不遠，我一刻沒有停歇跑到那里。

遠遠地，報社大廳里傳來歡呼聲和掌聲。

推開編輯部的門，眼前的一幕讓我如墜冰窟。

整個編輯部張燈結彩，橫幅上寫著：

“熱烈慶?！赌晟贂r》大獲成功，挽救報社危機“。

李強正摟著林雪的肩膀，臉上洋溢著我從未見過的笑容。

“這次多虧了小林啊，這篇文章寫得真是情真意切，讀者反響熱烈，報紙加印了三萬份！“

編輯老劉拍著林雪的肩膀。

林雪羞澀地低下頭：“我只是把自己的真情實感寫出來了。“

“來，小林，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禮物，表示感謝?！?/p>

李強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

打開后，里面是一條金項鏈，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

“這得多少錢??？“有人驚呼。

“五百多?！袄顝姷靡獾卣f，“不算什么，小林這篇文章值這個價！“

五百多？

這筆錢完全足夠小荷的手術費了！

小荷一個月吃不上帶葷腥的菜，他說沒錢。

然而，他轉頭卻有錢給別的女人買金項鏈？

我再也忍不住了，沖了進去。

“這篇文章是我寫的！李強你還我稿費！“

我的聲音在編輯部回蕩。

李強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蘇梅，你怎么來了？”

“我來拿回屬于我的東西?！蔽抑币曋难劬?。

“《年少時》是我寫的，不是林雪?！?/p>

編輯部里頓時安靜下來，隨后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這不是李強的媳婦嗎？聽說她腦子有問題?！?/p>

“可憐的李強，娶了個瘋婆子?！?/p>

林雪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復了鎮(zhèn)定。

她走到我面前，一臉同情：

“蘇梅，你是不是太累了？我知道照顧孩子很辛苦，但你不能因此就胡言亂語啊?！?/p>

我冷笑一聲：“胡言亂語？那請問《年少時》里，主人公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林雪的臉色變了變，如此簡單的問題她竟然說不出來。

李強立刻站出來解圍：

“蘇梅，你別鬧了！林雪的文章是我看著她一點一點寫出來的，她還多次跟我探討劇情發(fā)展方向。”

“你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難怪生出來的孩子都是傻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爆發(fā)出一陣哄笑。

“李強，你...“

“我什么我？“他冷笑一聲。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什么？你那些不入流的文章，要不是我?guī)湍阈薷模苡腥丝磫?？?/p>

“你幫我修改？“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你把我的稿子都給了林雪？“

李強不屑地看著我：“你一個農村女人，寫出的東西也只能給鄉(xiāng)下窮人看，但是那群文盲看得懂嗎？”

“人家小林可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就憑你那些低俗爛文也配碰瓷小林？“

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原來這些年，我的稿子都被他偷偷給了林雪。

那些被退回的稿子，那些不好的理由，都是騙我的。

我從包里拿出原稿：“這是我的手稿，字跡可以對比！“

李強一把奪過我的稿子，我瘋了一樣撲上去想搶回。

卻被他一把推開，狼狽地摔在地上。

他將手稿撕得粉碎：

“你少在這里胡鬧！這是小林的心血，你憑什么污蔑她？“

我撿起手稿碎片，昂起頭瞪著李強的眼睛：

“我沒有污蔑，《年少時》就是我寫的，還是吳城讓我寫的！“

“吳城？“有人驚訝，“你是說咱們從總部調來的新總編吳城？“

3

“就你這樣的，人家吳總編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一個洗衣服送開水的，還認識吳總編？“

“就是，人家吳總編是什么人物，會讓你給他寫文章？“

“哈哈哈！“整個編輯部爆發(fā)出一陣大笑。

“蘇梅，我看在你是李強媳婦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但你不能胡亂污蔑別人，這是原則問題！“老劉站出來勸道。

“我沒有污蔑，這篇文章就是我寫的，是我和吳城的故事！“

“我和吳城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p>

整個編輯部又是一陣哄笑。

“青梅竹馬？吳總編可是首都來的高干子弟，你一個鄉(xiāng)下女人，編也編得像一點??！“

“就是，人家吳總編是什么身份，會跟你這種人有交集？“

李強臉色陰沉下來：

“夠了！蘇梅，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以為你只是蠢，沒想到你還會編這種謊話來陷害別人！“

“我沒有編謊話！“我聲嘶力竭地喊道。

“那你倒是說說，你和吳總編是怎么認識的？“

林雪笑著問，眼中滿是嘲諷。

“我們是同村的，從小一起長大，他參軍前我們還...“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哈哈哈，太可笑了！“

“吳總編可是首都人，從小在首都長大，你編也編得像一點??！“

“就是，人家吳總編是什么出身，會和你一個鄉(xiāng)下丫頭青梅竹馬？“

我愣住了。

吳城是首都人？

不可能，他明明是我們村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在河邊抓魚，一起在山上采野果...

當年他參軍前還說回來就娶我，可惜...我背叛了他。

難道...難道吳城騙了我？

不，不可能！

就在這時，林雪突然哭了起來：“蘇梅，我知道你生活不容易，但你不能這樣污蔑我??！我對你一直很好，還經常給你家送東西…”

“送東西？”我冷笑，“你送的是什么，你自己清楚?！?/p>

想起她送來李強的幾條內褲，我就恨得渾身顫抖。

老劉拍了拍桌子：“夠了！李強，如果你管不住你媳婦，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轉向眾人：

“對不起各位，我媳婦她…自從孩子生病后，精神就有點問題，我這就把她帶走。”

我掙脫他的手：“我不走！我要拿回屬于我的稿費！我女兒需要做手術，需要錢！”

“夠了！“李強一巴掌扇在我臉上，“你還要臉不要臉？整天就知道丟人現(xiàn)眼！“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不敢相信他會當眾打我。

“李強，你...“我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我什么我？

“蘇梅！我忍你很久了！今天我就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我要和你離婚！”

好一個卸磨殺驢，沒有利用價值后就想一腳踢開我。

我抬起頭，聲音顫抖：“好，離就離，但你得給小荷的手術費！”

4

李強冷笑一聲：“手術費？憑什么？那孩子是不是我的都難說！”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我渾身發(fā)抖。

“你...你怎么說得出口？小荷明明就是你的女兒！“

“是不是我的，誰知道？“李強滿臉厭惡，“反正我是不會再管一個殘廢的傻子！“

“你！“我氣得渾身發(fā)抖，“當初如果不是你裝窮拖延，小荷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李強臉色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那又怎樣？現(xiàn)在我不想管了，你能把我怎么樣？“

“你不能不管小荷！她需要做手術，需要錢！“我抓住他的衣袖。

“滾開！“他一腳踹開我，“我憑什么要管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我腦袋撞在桌角，一陣劇痛傳來，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流下。

疼痛讓我清醒了幾分。

我環(huán)顧四周，看到的全是嘲諷和鄙夷的眼神。

“李強，“林雪這時候走過來，輕聲說，“算了，別跟她一般見識。她畢竟是小荷的媽媽?！?/p>

李強冷哼一聲：“她算什么媽媽？整天做白日夢，連孩子都照顧不好！“

林雪嘆了口氣，轉向我：“蘇梅姐，我這有一百塊，你先拿回去給小荷買點好的補補身體?！?/p>

正當我詫異地看著她時，她蹲下身，湊近我耳邊輕語：

“蘇梅姐，其實小荷變成現(xiàn)在這樣，不完全是意外哦?！?/p>

我愣住了：“你...你什么意思？“

她湊到我耳邊，聲音只有我能聽到：“李強就不想要這個孩子了，是我出主意讓他故意拖延送醫(yī)院的時間，就是希望小荷...你懂的?！?/p>

“只可惜，小荷命大，沒死成，只是變成了傻子。

“這樣也好，可以牢牢拴住你，讓你繼續(xù)為我們寫稿子?！?/p>

“你…你說什么？”

她的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我的理智。

我突然明白了一切。

我的文章，我的心血，我的希望，全都被他們竊取了。

甚至我的女兒，我唯一的希望，也被他們當作籌碼，用來控制我。

原來...原來小荷的病不是意外...

原來李強故意...

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涌上心頭。

我猛地撲向林雪，指甲深深抓向她那張得意的臉。

5

“賤人！畜生！”我嘶吼著，淚水模糊了視線。

林雪尖叫著后退，但我的指甲已經在她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救命！她瘋了！”林雪捂著臉尖叫。

李強一個箭步沖上來，一把抓住我的頭發(fā)?！澳氵@個瘋婆子！”

他用力將我的頭重重砸向地面。

“??！”我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兩顆門牙掉落在血泊中。

“鄉(xiāng)下人就是粗鄙！”他指著林雪臉上的傷痕，對著我咆哮。

“林雪看你女兒可憐，好心送你錢，你卻恩將仇報！”

“你們…故意害我女兒…”我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嘴里滿是血腥味。

李強冷笑，大聲宣布：“我決定和這個瘋女人離婚！我受夠了她的胡攪蠻纏和不務正業(yè)！”

眾人紛紛叫好。

“不！”我抓住他的褲腳，“你至少...要給小荷的手術費...她快死了！”

“我說了，誰知道是不是我的！”李強踢開我的手，“我李強堂堂七尺男兒，怎么會生出那種廢物來？”

“來人啊，把這個瘋婆子拖出去！以后不準她再踏入報社一步！”

兩個男人上前抓住我的胳膊，我拼命掙扎。

“那是我的稿子！是我的心血！”

“把她轟出去！別讓她影響我們慶祝！”

在一片嘲笑聲中，我被拖向門口。

我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

李強走到我面前，俯身低語：“帶著你的傻子女兒滾回農村吧，從今天起，你的文章別想在任何一家報社發(fā)表！”

“你…你不得好死！”我咬牙切齒地說。

李強一巴掌扇在我臉上：“賤人，你以為你是誰？沒有我，你早就餓死了！”

我的嘴角流出血來，但我仍然不甘心地掙扎。

就在這時，林雪突然尖叫一聲：“李強，你看她，她瘋了！”

李強回頭，看到我從地上撿起一把剪刀。

“你敢！”他一腳踢在我的腹部，我痛苦地蜷縮在地上。

“打死這個瘋婆子！”不知誰喊了一聲。

緊接著，拳腳雨點般落在我身上。

我蜷縮在地上，保護著自己的頭部，但疼痛仍然如雨點般襲來。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耳邊只剩下嘈雜的聲音。

“住手！”

一個熟悉而陌生的男聲突然在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