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擺弄畫板的社員們目光灼灼地抬頭看向我，眼神中滿是好奇。

手指蜷縮了一下，我臉上擠出標準的公式化的笑，一件件脫去身上的外套。

然后是褲子、內(nèi)襯、貼身衣物。

最后一件貼身衣物脫下時，美術社內(nèi)響起一頓驚呼聲。

“真的是雙性人，我看到活的雙性人了?！?/p>

“五千塊就能見到雙性人的裸體，賺了賺了?！?/p>

我他們的語氣不含惡意，目光也是單純的直白和好奇。

但這樣的目光卻比嫌棄、厭惡的目光更令我不適。

我只能盡量放空自己的思緒，去幻想手術完成后我的樣子。

那時候沒人會再把我當異類了吧......

難捱的時間結束，章元風給我轉了五千塊。

我有些期待地問：“下次什么時候?。俊?/p>

章元風輕嗤一聲：“每周六上午社里都需要一個裸模，你想來嗎？”

“我來！”

他搖了搖頭，轉身要走。

我在背后朝他鞠了個躬，認真地說：“謝謝你，我很需要這筆錢?！?/p>

章元風回頭看我，不由蹙起眉。

第二周畫畫結束后，章元風給我轉了一萬塊。

我詫異極了。

章元風摸了摸鼻子：“你表現(xiàn)挺好的，以后穩(wěn)定合作的話都會提到一萬塊一次。”

我為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激動不已。

一次一萬，這樣再過兩個多月，我就能攢夠手術費了。

在那之后每周六的美術社活動成了我最期待的事。

兩個月后，又一次畫畫結束，我對章元風說：“下周六之后我要請一段時間的長假，你們可能得找其他模特?！?/p>

章元風可能早就猜到了什么，并沒有多說什么。

我要離開之際，聽見他輕聲說：“恭喜?！?/p>

我看著銀行卡里十九萬八千的余額，也露出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謝謝?！?/p>

最后一次當裸模，我的心情也不由雀躍了幾分，不再像以前那么局促。

臨到結束的時候，異變突起。

美術社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猛地一腳踢開。

接著我的爸爸兇神惡煞地闖了進來。

當看見我赤身裸體站在臺上后，爸爸眼里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沖到我面前，抬起胳膊狠狠給了我一耳光。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還敢把你這副畸形的身體露給這么多人看，你不要臉老子還要臉呢！”

他抓著我的頭發(fā)，直接將我赤身裸體地拖到了走廊上。

“這么喜歡被人看是吧？那老子就讓你被看個夠！”

雖然是周末，但學校還是有很多學生。

尤其是高三生，幾乎都待在教室自習。

此時聽見動靜，大家全都走出教室看熱鬧。

見有人圍觀，爸爸更加起勁，揪著我的頭發(fā)一個接一個的巴掌往我臉上招呼。

像是發(fā)泄夠了，他彎腰從我包里搶走那張銀行卡。

“幸好老子當初辦卡的時候綁定的是我自己的手機號，不然你豈不是要把這筆錢獨吞了？”

“攢了將近二十萬，正好可以給壯壯轉去私立小學?！?/p>

他顛了顛銀行卡，轉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