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從監(jiān)獄出來就被壓來了醫(yī)院，只因為我老婆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終于醒了。

此時我的老婆正替她的白月光擦拭身體，動作溫柔又曖昧。

可我在監(jiān)獄里三個月，她看都沒看過我一次！

白月光司錦年才二十出頭的年紀(jì)，常年不見光的皮膚冷白，仔細看，他的眉眼還和我有幾分相似。

只是我工作多年，處處都透著精英人士的沉穩(wěn)和城府，不如他干凈。

老婆仿佛沒看到我來了一樣，慢條斯理的給司錦年擦洗完，才扭頭看向我，溫柔如水的眸子卻瞬間冷的結(jié)冰：“跪下，給錦年道歉！”

......

季晨怔住，疲憊至極的身體輕輕顫抖：“警方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給司錦年注射毒藥的事情不是我做的?！?/p>

女人姣好的面容上是令他窒息的殺意：“如果不是你的疏忽，錦年三個月前就醒了，只是讓你磕頭道歉你都不樂意，是三個月的教訓(xùn)還不夠嗎！”

季晨身體一僵，狼狽至極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恐懼。

看守所的三個月，他過的也不是人的生活，被審訊，被欺辱，在夜晚時被偷偷帶過去電擊，就是為了讓他認罪。

原來這一切，沈語晴都知道啊。

他被折磨的身心俱疲，而司錦年卻被他老婆照顧的一絲不茍。

這樣的落差讓季晨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幾乎無法拼湊。

“我不跟你廢話，今天你必須下跪道歉！”

沈語晴一個命令，保鏢直接一腳踹在季晨的膝彎，膝蓋頓時狠狠砸在地上，下意識想掙扎著起來，卻被保鏢死死按住肩膀。

季晨疼的額上冷汗都流了出來，幾乎脫力一般的趴在地上。

身后傳來的嗤笑聲，幾乎把他的自尊碾碎。

司錦年有些著急的要起身：“語晴，季晨哥似乎身體不舒服......快讓他起來吧?！?/p>

沈語晴無所謂的開口：“就讓他跪著，這是他欠你的，活該他受著?！?/p>

“錦年，你這么心善做什么？因為他的見死不救，你都成了植物人，你應(yīng)該恨他才對?！?/p>

“像季晨這樣無情的人，早就該死了?！?/p>

沈語晴的朋友一人一句，聲音中透著厭惡，幾乎把季晨釘死在恥辱柱上，可沈語晴只是溫柔的照顧著司錦年吃東西。

她細心周到的喂著他，一個眼尾余光都不給季晨。

季晨心中冰涼到近乎麻木的程度，他苦澀的笑了。

他九歲父母雙亡，十歲來到沈家，身為沈家養(yǎng)子，十五歲和沈語晴戀愛，二十五歲結(jié)婚。

他們是海城人人羨慕的青梅竹馬，模范夫妻，可是自從三年前司錦年在地震中成為植物人，他們的感情就淡了......

沒有了信任，沒有了默契，更沒有了往日的溫存。

自此，他在沈語晴眼中，看到最多的，就是她的厭惡，她甚至不愿意讓他在碰。

若是以前，她第一眼就能看出他受了很重的傷。

他勉強撐起身，垂著眼，遮住了滿目的酸澀，聲音卻異常堅定：“我沒錯，為什么要道歉？”

沈語晴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氣，走上前，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季晨！你太不可理喻了！”

病房里的氣氛瞬間冷凝，安靜的落針可聞，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季晨臉被扇了過去，眼中帶著震驚，錯愕和不解。

從認識沈語晴開始，她對他一直都是溫柔相待的，永遠毫無條件的維護和喜歡。

可是這份感情在司錦年的磋磨下，終究變得面目全非，季晨找不到以前的影子。

心痛到無法呼吸的程度。

他捂著心口，劇烈的喘氣，指尖更是忍不住的痙攣。

沈語晴看著他，沒有半分情緒。

“語晴，不是季晨哥的錯，你別打他?！?/p>

司錦年剛醒，身體還不受控制，下床時身體一軟，整個人摔下去。

沈語晴急忙轉(zhuǎn)過身扶起司錦年，叫來醫(yī)生來檢查，眾人看著病房里混亂一片，留下慰問品就散了。

等到醫(yī)生檢查完，離開，沈語晴看著睡著的司錦年，眉目溫柔，季晨突然累了，身體好痛，心也好累。

他麻木出聲：“沈語晴，我們離婚吧?！?/p>

沈語晴煩躁的轉(zhuǎn)過頭：“季晨，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了嗎？”

季晨不知什么時候站起了身，身體倚靠在墻上，微微彎著腰，狼狽的容貌下是悲怵的雙眸，就那么淡淡的看著沈語晴。

他忍著心口劇烈的痛，一字一句的重復(fù)：“我是認真的，我們離婚，我給他騰位置?！?/p>

“畢竟我耽誤了你們?nèi)?.....不，八年之久?！?/p>

沈語晴眼神微變，攥緊了手，猛地揪住他的衣領(lǐng)，余光看到他脖子上的勒痕，也只是一愣，旋即冷聲道：“你現(xiàn)在想起來耽誤我們了？他差點死在地震中，跟你求救的時候，你怎么不說耽誤他？這個時候你裝什么純潔良善！”

“季晨，你不覺得自己虛偽嗎！”

他的身體虛弱的搖搖欲墜，曾經(jīng)的親密過往像是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讓他眼眶酸澀。

二十年的感情，說不要就不要的感覺，太痛了，像是從身上撕下來一塊肉，痛入骨髓。

“是，我為我的虛偽道歉?！?/p>

“語晴，對不起，耽誤你這么久?！?/p>

他抬了抬手，甚至不敢去摸她的臉，只是溫涼的指尖從她耳邊的發(fā)絲上劃過：“所以，我放過你，你也放過我。”

他們太熟悉，以至于互相折磨的時候，最是會往彼此的心口戳。

沈語晴看著他蒼白至極的臉色，狠狠甩開手，眉心緊蹙著，心口莫名的憋悶煩躁：“季晨，離婚，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季晨無所謂：“我可以凈身出戶?！?/p>

沈語晴氣笑了：“行，你有骨氣！”

“我會盡快把離婚協(xié)議送到你手上?！?/p>

說完，季晨轉(zhuǎn)身離開病房。

在房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他脫力一般的靠在墻上，劇烈的喘著氣，忍著不讓自己眼淚落下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

他撐著墻，艱難的挪動腳步，剛走沒幾步，就碰到了沈語晴的秘書。

宋秘書緩緩開口：“先生，我送你回家吧，夫人已經(jīng)把換洗衣物給你準(zhǔn)備好了，其實夫人這幾天一直都在從中斡旋?！?/p>

季晨慢慢抬頭：“回哪個家？她三年不曾回過的婚房，還是......醍醐半島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