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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可是對方連眼珠子都沒轉一下,顯然是處于睡眠的狀態(tài)。
就這樣,在探查完第三戶人家后,我?guī)缀蹩梢钥隙ǎ麄€掛衣村的村民白天都在睡覺,而且是倒掛著睜眼睡覺,宛若居住在巖洞里的蝙蝠群。
“還掛衣村,這分明是個蝙蝠村嘛!”
“現(xiàn)在我都懷疑自己是來到吸血鬼的老巢了?!?/p>
“可干爹說過,吸血鬼那是西洋的妖怪。”
我內心狂跳,但昨夜三喜夫婦并沒有露出獠牙吸血的動作,這讓我懸著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紅鸞見我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提醒了一句:“距離三日之期,已經過去了快一天,你總不會指望干杵著,真相就能從天上掉下來吧?”
沒錯,時間緊迫,容不得耽擱。
“去那口井!”
既然整個村子的人都對村口的井諱莫如深,那井里興許有線索。
此刻天光大亮,一團巨大無比的烏云卻完全籠罩在掛衣村的上方。
這里的風也像是停滯一樣,灰蒙蒙的、散不掉的污濁之氣,緩緩浸透了村莊的每一個角落。
就算我不是什么風水師,都能敏銳察覺到這個村子的風水出了大問題!
不多時,我們就走到了村口。
一眼我就看到了那棵歪脖子老槐樹,枯枝如同巨大的鬼爪,扭曲著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像是要撕破烏云,頂開一個口子,逃出去。
樹下一口青磚古井突兀地立著,井沿布滿青苔,那青苔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暗綠色,表面還凝結著細密的霜,不知是露水還是從井底滲出的潮氣。
我上前摸了一把。
嘶!
果真冰涼刺骨。?
漆黑深邃的井口,仿佛一只不停往外吐著寒氣的怪獸。
一靠近,就讓人脖頸后的汗毛不自覺地豎起。
水桶的麻繩都結了一層薄薄的霜,井邊長滿了墨綠色的聚陰草,比村子里任何一個地方的聚陰草都多。
我踮起腳尖。
大著膽子往井里瞥了一眼,心想這里頭該不會養(yǎng)了一只千年僵尸吧?
視野內只有幾米的范圍可以看清,再往下就是深不見底的黑淵了,根本看不清。
我只是猶豫了一下,便使勁拉了拉井繩,確保繩子還算結實后,從懷里掏出一根蠟燭點燃。然后主動鉆進了麻繩固定的水桶里。
“待會我下去的時候,你們幫我抓緊繩子?!?/p>
“你要下井?”
張老很吃驚,一抹擔憂之色轉瞬即逝:“難道你看不出這里的陰氣比村子任何一個地方都重?!?/p>
“就是因為看出來了,這井,我才必須得下!”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滿不在乎得說道:“要是真擔心我,你們幾個就看好繩子,別讓我摔死就行......”
“如果感覺到我在下面拽繩子,就是遇到了危險,立刻拉我上來。”
“好!”
張老朝破軍點點頭,破軍幫我搖桿,一點點將我放了下去。
而張老也背負雙手立在井邊,像是在替我壓陣。
只要有他在,邪物似乎就不敢作祟!
井里黑洞洞的,隨著我越下越深,井內也越來越冷。
井壁上濕漉漉的,有許多乳白色的小水滴,漸漸地,變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后來我甚至看到了一片片六角形的雪花。
我凍得四肢都僵硬了,就連滾燙的蠟油滴在手背上,我都毫無知覺。
我小心護著蠟燭的火苗,生怕它熄滅了,自己孤身一人墜入這無邊的黑暗中。
四周的寒氣像是一雙雙看不見的大手,正朝我伸來,擠壓著我的軀體。
這股強烈的不適感,幾乎讓我就要投降!
就在約莫是下了大概有五六米深的時候,我整個人的天靈蓋都麻了,雙腿也忍不住得打起擺子。
因為......
在蠟燭跳動的火光下,我看到了井壁周圍密密麻麻的凸起。
雪花在縫隙里瘋長,卻遮不住那些恐怖的臉!
數(shù)十張人類面孔正從石縫里向外窺視,有的眼睛被鑿成血洞、有的嘴巴咧到耳根、有的哭喪著臉、有的詭異陰森的吐出舌頭。
那是一張又一張小孩子的臉!
全部沒有身體,只有臉!
密密麻麻的,掛在井壁上,距離我只有一尺!
盯著我......
天吶!
我嚇得心臟都快驟停了,瘋狂的拽著麻繩,恨不得現(xiàn)在就插著翅膀飛出去。
可是那些小孩臉卻并沒有追過來,它們只是很悲傷、很痛苦得望著我,望著我離去。
它們不是鬼,是石像!
我忽然想起進村前,在霧氣中偶遇的那些無臉娃娃雕像。
它們被鑿掉的臉怎么會在這里?
這些小孩臉就好像藤壺一樣,粘在濕潤腐爛的井壁,寄生在這口井里。
在被極速拉上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發(fā)現(xiàn)那些石雕面孔在幽暗中仿佛活了過來,其中一張小女孩的臉蛋,突然朝我眨了眨眼。
在光影交錯間,竟似有淚水在滾動。
它,在哭嗎?
我甚至能隱約聽到,井中傳來嗚嗚的低鳴,像是有無數(shù)小孩子的冤魂在掙扎哀號。
可是破軍的力量太過強大,我宛若直線般被提出古井。
令人意外的是,當我從水桶里下來的時候,張老居然主動伸手扶了我一把。
回到地面上,我喘了好大一口氣。
這才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在井下的見聞吐了個干凈。
“真相已經很明朗了,是這口井導致全村出現(xiàn)問題!”
我說出了自己的結論,與此同時又不免升起了疑惑:“但這些小孩石像到底是什么?我還沒有想明白?!?/p>
就在此刻,紅鸞忽然扭頭。
我表情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怎么了?”
紅鸞耳朵動了動:“有人在跟蹤我們!”
“走得很慢,是個瘸子,還是個老頭。”
“???”
我驚訝得問道:“掛衣村的村民不都睡死了嗎?還有人,并且是在大白天出來行走,跟蹤我們?”
如果得到證實,那不就推翻我之前的全部猜測了嗎?
我豎起耳朵,什么都沒聽到。
“你是狗耳朵嗎?還能聽出是個老瘸子?”
紅鸞不語,只是用行動證明。
在她跟破軍的配合下,我們果真在一條巷子里堵住了一個人。
對方真是一個50多歲的瘸子,穿著一件褪色的長衫,走路一瘸一拐。
整張臉凹陷得如同枯樹皮,灰白頭發(fā)油膩地黏在頭皮上,不知多久沒洗過。
但我的注意力全被他的腳下所吸引了,因為他身后拖著一條長長的影子。
這個老瘸子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