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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guī)е鴿M腔焚心的怒火與絕望,沖去蔣氏集團頂樓總裁辦找蔣清梨理論,可她卻將我緊緊擁入懷中,溫?zé)岬氖终茙е灰撞煊X的顫抖,仔細查看我是否在混亂中受了傷。
我望著她眼中熟悉又真切的擔(dān)憂,心頭竟可悲地泛起一絲微弱近乎荒謬的漣漪。
可下一秒,蔣清梨的話語就如同冰水,將我徹底澆醒,打回殘酷的現(xiàn)實。
“破軍,你來得正好!鋼民在別墅不小心撞到腹部,大出血了!現(xiàn)在只有你RH陰性血能救他!快跟我走!”
我身體瞬間僵直,血液仿佛都在倒流!
原來方才那片刻的溫情,依舊是精心的算計,不過是為了我的血!
漁村被毀,百姓流離失所,她連一句解釋、一句道歉都沒有!
我用盡全力掙扎:“我不去!蔣清梨!那是我的血!我不給!”
蔣清梨眉頭緊鎖,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狠厲,再無半分溫情,對著門口的保鏢厲聲下令:“綁起來!帶走!”
保鏢如狼似虎地撲上來,粗暴地將我的雙手反剪,粗糲的麻繩深深勒進手腕的皮肉里,我驚恐地低吼:“蔣清梨!你這是綁架!是犯罪!放開我!”
她一根根掰開我因恐懼和憤怒而緊摳門框、指節(jié)發(fā)白的手指,力道不容抗拒,語氣冰冷如鐵:“破軍,就這一次!鋼民等不起!別逼我!”
為了怕我掙扎影響抽血,她竟冷酷地用寬膠帶死死封住了我的嘴!
手術(shù)臺上,無影燈慘白得刺眼。
我滿身都是捆綁留下的勒痕,心如死灰地看著蔣清梨,眼中滿是控訴。
蔣清梨讀懂了我眼中的絕望與控訴,她俯身輕撫我汗?jié)竦陌l(fā)絲,動作看似溫柔,眼神卻陰鷙如深淵,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致命的威脅:“破軍,乖乖配合!你也不想漁村的老老少少,永遠睡在橋洞下,或者無家可歸、流落街頭凍死餓死吧?”
我呼吸驟然停滯,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魔鬼:“你用他們威脅我?”
蔣清梨不耐地皺眉,仿佛我問了個極其愚蠢的問題:“鋼民必須平安!是你逼我的,破軍!別讓我做更絕的事!”
手術(shù)室的門被猛地推開,秦母手持文件,如同勝利者般闖入。
“我是直系家屬,輸血同意書簽好了?!彼炊紱]看手術(shù)臺上的我一眼。
我身體瞬間僵直如鐵板,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幾乎要摳出血來。
這個生了我卻不認我的母親,此刻能為秦鋼民簽字,決定我的命運。
為什么......我只求一點點公平,就那么奢侈?就那么罪無可赦?
粗大的針頭毫不留情地刺入我臂彎脆弱的血管,我疼得身體劇烈痙攣。
秦母站在一旁,雙手環(huán)胸,面無表情地補充道,聲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只要抽不死,就繼續(xù)抽!我兒子和外孫不能有事!”
殷紅的血液汩汩流出,填滿了一個又一個血袋。
我的視線漸漸模糊、發(fā)黑。
腦海里閃過兒時,秦母拍了拍我肩膀的畫面。
閃過在漁村地下室里,每次我受傷,蔣清梨都會整夜守著我、溫柔呵護我的場景。
可如今,這兩個曾給過我片刻溫暖的人,卻聯(lián)手將我按在手術(shù)臺上,抽我的血,去救另一個被他們捧在心尖上的寶貝。
我在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幽幽轉(zhuǎn)醒,四周一片死寂。
隔壁VIP病房傳來陣陣歡聲笑語,秦鋼民得意的聲音、蔣清梨低沉的輕笑隱約可聞。
我的手機屏幕微弱地亮起,一條信息如同救贖的微光跳了出來:【銷戶手續(xù)已正式生效!】
我顫抖著手指,反復(fù)確認了好幾遍。
然后,我笑了,笑著笑著,滾燙的淚水洶涌而出,浸濕了鬢角。
終于結(jié)束了。
我終于自由了。
我拖著虛脫的身體離開醫(yī)院,后來得知,漁村的百姓被蔣清梨“仁慈”地安置進了臨時搭建的簡陋板房,我只覺得無比諷刺。
原來,我竟要用自己的命、用流淌的鮮血,才換來他們勉強遮風(fēng)擋雨的冰冷角落。
我用最快的速度訂了最早一班飛往南方的機票,直奔機場。
在登機口前,我的手機最后一次震動,蔣清梨的消息跳了出來:“破軍,我燉了你愛喝的老火湯補氣血,放在你房間了,記得喝?!?/p>
這個差點抽干我的血、要了我命的女人,此刻廉價的體貼,不過是對自己卑劣行徑遲來的、虛偽的愧疚與彌補!
登機廣播溫柔地響起。
我面無表情地抽出小小的電話卡,指尖用力,將它掰成兩半,毫不猶豫地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我最后看了一眼這座承載了我所有愛、恨與絕望的城市,邁開腳步,決然踏入了登機口。
巨大的銀色機身滑入云霄,消失在蔚藍天際。
蔣清梨,此生,死生不復(fù)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