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行將口中的腥甜往下咽，聲音嘶啞得厲害，

“我沒時間和你開玩笑，必須重新燃三香！”

“它們已經(jīng)生氣了！你沒看到它臉都黑了嗎？再贏下去，你們贏再多的錢也沒命花！”

我的目光死死鎖定那個賭鬼，他空洞的眼眶正滲出黑色液體。

但在旁人眼里，那個賭鬼只是輸急眼，在那流淚。

“李石！好好想想你爸跟你說的！”

啪！

李石一耳光扇過來，打得我眼冒金星。

“直呼本少名字，還敢咒我陳家？我看你是活膩了！”

他身邊的女伴嬌笑著攔住他，聲音膩得發(fā)甜：“阿石哥，別動怒，跟一個廢物有什么好計較的?！?/p>

“不如讓亨利教授給他展示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牌技，讓他死也死得明白?！?/p>

李石捏了捏女伴的柔軟處，怒意稍減：“還是你懂我。亨利，讓他開開眼！”

那位被稱為教授的男人推了推金絲眼鏡，用看原始人的眼神看著我。

“這位先生，賭博的本質(zhì)是概率與人性的博弈，而非鬼神之說。你胡編亂造一些莫須有的東西，是對賭博這門藝術(shù)的侮辱?！?/p>

我看到他伸手去拿我專用的那副墨玉牌九，出聲阻止：“那是我的法器，不能碰！”

“那些東西會順著你的手爬進你的身體！”

亨利拿起牌九掂量了一番，隨即嗤笑一聲，

“法器？確實有點意思。材質(zhì)很特殊，密度夠很壓手，不錯，或許能影響對手記牌的判斷，不過，終究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小把戲?！?/p>

他用墨玉牌九重新開了一副牌，動作標準利落，洗牌、切牌，每一步都堪稱完美。

“小神棍，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賭技?！?/p>

“說不定你還有機會留下來給我當助手，端茶倒水，也比你在這里裝神弄鬼強?！?/p>

我眉頭緊皺，這亨利能不能活過今晚都不好說了。

我是李家老太爺從國內(nèi)請過來的鎮(zhèn)場清債的。

一旦我沒完成承諾之前離開賭場，整個李家上上下下都會遭到冤魂的報復！

而我也會遭到反噬，下場不會比李家好多少。

我掙扎想去搶回牌九，卻又一次被保鏢死死按住。

李石眼神一厲：“反了你了！給我扒了他的衣服，把他剩下的手指全打斷！”

撕拉！

我的上衣被撕成碎片。

遍布兩條手臂的鬼斑暴露在眾人面前，墨跡般擴散的黑色印記，如活物一般緩緩蠕動，觸目驚心。

“那是什么？好惡心......”李石的女伴嫌惡地尖叫。

一個保鏢壓低聲音：

“少爺，我聽說這種替人擋災(zāi)的，常年跟陰物打交道的，身上都不干凈，他不會真是老爺說的......”

“閉嘴！”李石暴怒，“都給我閉嘴！”

亨利卻扶了扶眼鏡，冷靜地分析道：

“別自己嚇自己，根據(jù)形態(tài)和顏色，這更像是一種罕見的皮膚壞死病變?！?/p>

話音剛落，亨利手中的牌九在桌面上靈活翻飛，每一次發(fā)牌都精準無比。對面三個賭客原本是我今晚要接濟的困難戶，就連賭資都是我?guī)椭N的。

我向他們保證過，不管什么牌，把把梭哈即可。

因為通過氣，五個賭客把籌碼全部拿了出來。

我本想提醒他們不要跟亨利賭，卻被緩過神的李石一腳踩住下巴。

“難怪我爸把你的話當家規(guī)，要不是亨利提醒，連我都差點被你給忽悠了?！?/p>

三個賭客拿到不錯的牌，但開牌時無一例外，總是比亨利的牌小。

很快他們手里的籌碼就全部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