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走后，我遵從他的遺愿，和張?zhí)m領(lǐng)了證。

沒有婚禮，沒有宴席，只是在民政局領(lǐng)了一本紅色的結(jié)婚證。走出大門的時候，陽光有些刺眼，我看著身邊這個比我大了快十歲、名義上已經(jīng)是我妻子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

她叫張?zhí)m，四十多歲，皮膚有些粗糙，眼角帶著細(xì)密的皺紋，是那種扔在人堆里就找不著的普通中年婦女。十年前，母親去世后，父親身體每況愈下，我工作又忙，便請了她來家里做保姆，照顧父親的飲食起居。

這十年來，她確實盡心盡力，把父親照顧得很好，家里也打理得井井有條。我對她一直心存感激，但這種感激，和男女之情完全是兩碼事。

「李誠，我們......回家吧?！箯?zhí)m低著頭，聲音很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局促。

我「嗯」了一聲，開車載著她回到了那個我從小長大的家。

房子還是那個房子，但如今，女主人卻換了。

婚后的生活平淡得像一杯白開水。我給了張?zhí)m一張銀行卡，里面有二十萬，是家里的生活開銷。我說：「蘭姨......不，張?zhí)m，以后這個家就交給你了，錢不夠了就跟我說。」

她接過卡，點點頭，依舊是那副話不多、很本分的樣子。

可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張?zhí)m實在是太節(jié)儉了，節(jié)儉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家里的飯菜，永遠(yuǎn)是那幾樣最便宜的時令蔬菜，肉都很少見。我晚上加班回來想吃碗面，發(fā)現(xiàn)家里的雞蛋都得數(shù)著個數(shù)用。

有一次我忍不住說：「張?zhí)m，不用這么省，家里的錢夠用?！?/p>

她只是低聲說：「你爸以前就總說，要勤儉持家?！?/p>

她一提起我爸，我就沒話說了。我只當(dāng)她是苦日子過慣了，沒太在意?？晌覜]想到，這只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