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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來到任杰面前,貼得很近,壓低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嗲意:
"靚仔,等人呀?第一次來莞城吧?"
女人的突然出現(xiàn)和大膽弄得任杰有點(diǎn)懵。
下意識想后退,卻被她有意無意地逼近了些:
"你...你干嘛?"
"別緊張嘛,"
她輕笑一聲,目光卻越過任杰的肩膀,飛快地瞟了一眼正在遠(yuǎn)處買水的任鳴榮和他腳下的蛇皮袋,
"這里人多手雜,小心點(diǎn)好。看你長得挺順眼,提醒你一下咯。"
這親昵的舉動和話語,讓任杰這個雛兒瞬間面紅耳赤,心臟狂跳。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更是讓任杰腦子有點(diǎn)發(fā)暈。
就在這時,任杰看到任鳴榮付完錢,拿著兩瓶水回來。
"小杰,走了。"
任鳴榮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那姑娘看到他回來,沖他們笑了笑,隨后拉著小巧的行李箱匯入排隊等車的人。
"哥,那女的......"
任杰忍不住想開口。
"少搭理。"
任鳴榮打斷他,語氣低沉。
"去厚街!"
任鳴榮對著一個攬客的司機(jī)喊道,利落地付了錢。
車廂里悶熱擁擠,人挨著人。
車子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顛簸前行。
猛然一個急剎,任杰身體猛地前傾,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壓在前面一人背上。
"哎呦!"
前面女子輕呼一聲,任杰當(dāng)時便覺得有幾分熟悉。
"怎么?站都站不穩(wěn)了?"
她轉(zhuǎn)過身,語氣中帶著侃意,身體隨著車廂搖晃,離任杰很近。
等車平穩(wěn)了,任杰想后退,卻動彈不得。
周圍實(shí)在太擠了。
剛才那緊密的觸感讓任杰心虛地低下頭,又忍不住抬眼偷瞄。
目光恰好撞上她回望的眼神。
鵝蛋臉,明眸皓齒,帶著點(diǎn)嫵媚,很好看。
但此刻,那眼神深處似乎有一絲任杰讀不懂的審視。
空氣仿佛凝固了,任杰臉上的表情大概尷尬無比。
"撲哧......"
她看著任杰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那笑容明媚,卻讓任杰覺得有點(diǎn)刻意。
"摟著我。"
她平靜地說,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不然我可要被擠成肉餅咯。"
任杰腦子有點(diǎn)懵,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周圍幾個男人的確正不懷好意地往這邊擠,眼神在她身上亂瞟。
也許她只是想找個臨時盾牌?
這種"好事",任杰當(dāng)仁不讓!
胳膊搭上她的肩膀,她順勢往任杰懷里縮了縮,動作流暢自然得像排練過。
這下更糟了......未經(jīng)人事的任杰,哪里受得了這種刺激......
"單著呢??"
她似乎感覺到了任杰身體的僵硬和異樣,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語氣很篤定。
"嗯。"
任杰僵硬地點(diǎn)點(diǎn)頭,眼神飄忽,身體繃得筆直,一動不敢動,鼻尖全是她的發(fā)香。
"怪不得......"
她嘟囔一聲,身體微微側(cè)了側(cè)。
右手不著痕跡地往后擋了一下,隔開了后面一個試圖貼得更近的猥瑣男人。
看到任杰驚愕的表情,她反而大方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點(diǎn)戲謔。
任杰趕緊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她。
這......這地方的女人都這么開放嗎?!
這擁擠而曖昧的旅程持續(xù)了兩個小時。
期間,她告訴任杰她叫林妙妙,在厚街一家酒店工作。
她談吐大方,甚至帶著點(diǎn)江湖氣,完全不像普通女孩。
任杰心頭那點(diǎn)悸動,在看到她偶爾流露出的、與年齡不符的精明和疏離后。
漸漸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警惕取代。
尤其她幾次狀似無意地打聽任鳴榮的事。
"你哥常跑這邊?做什么大生意呀?"
"帶那么多現(xiàn)金,膽子真大。"
讓任杰心里直打鼓。
到了厚街。
下車時,任杰有些復(fù)雜地看向林妙妙。
"喏,"
林妙妙遞給任杰一張簡陋的名片,
"有空,可以來找我玩。"
她說著,目光卻再次飛快地掃過正彎腰拎蛇皮袋的任鳴榮。
"你們兄弟倆,挺有意思的。"
說完,她拖著一個小巧的行李箱,身影利落地消失在街角的人群中。
"怎么?魂兒被勾走了?"
任鳴榮點(diǎn)上一根煙,走到任杰身邊,冷冷地瞥了一眼林妙妙消失的方向,語氣帶著警告。
"這種女人,是你能碰的?沾上就甩不掉!小心栽女人身上!"
任鳴榮帶著任杰,沒去繁華的街市,反而七拐八繞,鉆進(jìn)一片工廠區(qū)和城中村交錯的混亂地帶。
空氣中彌漫著機(jī)油、垃圾和廉價香水混合的怪味。
最終,兩人在一棟外墻斑駁、掛著"興達(dá)電子元件"破舊招牌的三層小樓前停下。
樓下的卷閘門半開著,里面黑黢黢的。
"跟緊我,別亂看,別亂說話。"
任鳴榮低聲叮囑,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任鳴榮緊了緊手里的蛇皮袋,深吸一口氣,帶著任杰彎腰鉆了進(jìn)去。
里面根本不是電子元件廠,而是一個昏暗、悶熱、彌漫著劣質(zhì)塑料和油墨味道的倉庫。
高高的貨架上堆滿了各種紙箱,幾個光著膀子、滿身汗水的工人正埋頭把一摞摞光盤塞進(jìn)塑料盒里。
空氣中還隱約飄著某種化學(xué)溶劑的刺鼻氣味。
任杰斜眼一看,那些碟片封面上的人物都沒穿衣服!
給任杰的沖擊不小。
一個穿著花襯衫、脖子上掛著粗金鏈子、滿臉橫肉的光頭男人坐在倉庫角落一張破沙發(fā)上,正對著一個小弟罵罵咧咧。
看到任鳴榮進(jìn)來,他揮揮手讓小弟滾開。
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任鳴榮和任杰,尤其是任鳴榮手里的蛇皮袋。
"任老板,夠準(zhǔn)時啊。"
蛇哥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聲音沙啞,"錢帶足了?"
"蛇哥,老規(guī)矩,一分不少!"
任鳴榮陪著笑,拍了拍鼓囊囊的蛇皮袋,小心翼翼地放在蛇哥面前的矮幾上。
"這次的'新貨'、'猛料',可得給足分量??!老家那邊催得緊!"
蛇哥沒動袋子,努了努嘴。
旁邊一個小弟立刻上前拉開拉鏈,伸手進(jìn)去摸索。
掏出一捆捆用橡皮筋扎好的"四大領(lǐng)袖",快速點(diǎn)驗(yàn)起來。
"嗯。"
蛇哥看錢沒問題,臉色稍微松弛,對另一個小弟揮揮手,"去,把'貨'給任老板搬出來,老規(guī)矩,'虎頭標(biāo)'的精品。"
那小弟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向倉庫深處一個用厚帆布蓋著的貨堆。
他掀開帆布一角,露出里面成箱的光碟包裝盒。
花花綠綠的封面上印著不堪入目的畫面。
看著地上堆著的幾箱碟片,任杰手心全是汗。
這就是表哥發(fā)財?shù)拿孛埽?/p>
這就是南方遍地黃金的"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