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攥緊了包帶，聲音平靜：“我回家，參加婚禮?！?/p>

“明天的飛機?！?/p>

包廂里的笑聲還在繼續(xù)，但她的耳邊只剩下嗡嗡的雜音。

程陽盯著她，半晌，他揉了揉太陽穴：“走吧，那我們早點回家?！?/p>

蘇雅眨了眨眼：“程陽，你們這就要走了？”

程陽點頭，聲音柔和了些：“嗯，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p>

蘇雅笑了笑，體貼地說：“那你照顧好姐姐呀。”

程陽沒再回應，拉著林曉往外走。

夜風很冷。

程陽喝得有點多，走路不太穩(wěn)，林曉沉默地扶著他，攔了輛出租車。

夜風裹著酒精的氣味灌進車窗。

林曉靠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燈光，耳邊是程陽含糊不清的囈語。

“蘇雅......”

他仰著頭，喉結(jié)滾動，聲音里帶著醉意和說不明的情緒。

“你今天......真好看......”

林曉的手指無意識地摳緊了安全帶。

——他甚至連醉酒時喊的都是蘇雅的名字。

車子在小區(qū)門口停下，程陽已經(jīng)醉得有些站不穩(wěn)，林曉扶著他進了電梯。

電梯上升的失重感讓程陽皺了皺眉，他突然轉(zhuǎn)頭看向林曉，眼神渙散：“你剛才說......明天回家？”

林曉垂下眼：“嗯，參加婚禮。”

“誰的婚禮？”

“鄰居家小張的?！?/p>

程陽“哦”了一聲，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在意。

電梯門打開，他踉蹌著走出去，鑰匙插了好幾次才對準鎖孔。

林曉站在他身后，看著他搖晃的背影，忽然想起十年前。

那時候程陽還是個少年，第一次偷偷喝酒，醉得東倒西歪，是她一路背著他回家的。

而現(xiàn)在，他連回頭看她一眼都沒有。

第二天清晨，林曉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

她的東西不多，一個行李箱就能裝完——這十年，她似乎什么都沒留下。

程陽從臥室出來時，她正把最后一件衣服塞進箱子。

他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沙啞：“我送你去車站吧。”

林曉拉上行李箱的拉鏈，頭也沒抬：“不用?！?/p>

“還是我送你吧?！?/p>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像是最后的施舍。

林曉沒再推辭，沉默地拎著箱子跟他下了樓。

程陽打開后備箱，把行李放進去。

就在林曉拉開車門的一瞬間，他的手機響了。

“喂？蘇雅？”

他的聲音瞬間柔和下來，連眉眼都舒展了。

“嗯，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他看向林曉，臉上帶著歉意的猶豫：“蘇雅那邊有點事......”

“你去吧。”林曉打斷他，聲音平靜，“我自己走。”

程陽如釋重負，立刻把她的行李從后備箱拎出來，甚至沒問一句“你怎么去”。

“路上小心?！?/p>

他說完，轉(zhuǎn)身上車，一腳油門駛離了小區(qū)。

林曉站在原地，看著那輛黑色轎車消失在拐角，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她掏出手機，叫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緩緩停在路邊。

林曉把行李放進后備箱，剛拉開車門坐進去，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

一塊濕毛巾從后面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拼命掙扎，指甲在車門上抓出幾道痕跡，可意識還是迅速模糊......

最后的記憶，是司機后視鏡里那雙陰冷的眼睛。

刺骨的冷水潑在臉上，林曉猛地驚醒！

她的雙手被粗糙的麻繩綁在身后，嘴里塞著破布，喉嚨火辣辣地疼。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佝僂的男人蹲在她面前，咧嘴笑了——

“好久不見啊，小丫頭?！?/p>

那張布滿疤痕的臉讓林曉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

——程陽的繼父。

十年前那個差點打死她的畜生！

男人用臟兮兮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聲音嘶?。骸皼]想到吧？老子提前出獄了?！?/p>

他湊近她，呼吸里帶著腐臭的酒氣：“我找了你和那小雜種整整三年......今天總算逮到你了！”

林曉的瞳孔劇烈收縮，拼命往后縮，可男人一把扯住她的頭發(fā)！

“給那小雜種打電話！”他掏出她的手機，解開繩子，把手機塞進她手里，“讓他來救你！”

林曉的手指顫抖著撥通了程陽的號碼......

“嘟......嘟......”

無人接聽。

再打，還是無人接聽。

第三次，第四次......

男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扭曲：“看來......他不要你了啊？”

他一把搶過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瞬間粉碎！

“那正好......”他獰笑著扯開她的衣領(lǐng)，“老子今天就替他好好‘照顧’你！”

林曉的尖叫被破布堵在喉嚨里，眼淚混著冷汗?jié)L落。

男人的手摸上她的腰時，工廠的鐵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砰——！”

刺目的陽光照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一根鐵棍。

林曉淚眼模糊中，只聽到一聲暴喝！

“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