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凝皺了皺眉，上前兩步與鳳棲鸞面對面站著。

“妹妹聽聞今日姐姐去了王爺書房。本不該多言，但姐姐作為和親公主住在王府，該明白客不欺主的道理。再者，姐姐為難王爺為樓蘭皇帝求情，傳出去只怕讓人誤會你是樓蘭派來的細(xì)作。”

聽出沈月凝出言不善，鳳棲鸞卻未放在心上，反如從前般笑著看她。

以往沈月凝受了委屈來找鳳棲鸞時，她總是將人摟在懷中笑著哄著。在她眼里，這個妹妹終究是要護著的。

連沈月凝也愣了一瞬，隨即別過臉去，轉(zhuǎn)身離開。

春桃剛要進門就撞見匆匆離去的沈月凝，不解地問：“娘娘，王妃怎么了？”

鳳棲鸞輕輕坐在床邊，擺弄被角：“或許是因為發(fā)現(xiàn)，她所做的一切從未被人放在心上吧?！?/p>

次日清晨，鳳棲鸞醒得頗早。春桃端著一個小箱子來到她面前：“娘娘，這些是什么？您還要用嗎？”

“嗯？”

接過箱子，鳳棲鸞坐在軟榻上一件件取出：狼毫、宣紙、親手燒制的白瓷擺件，還有......

嗯？怎么還有個夾層？

從前未曾發(fā)現(xiàn)的夾層此時突然出現(xiàn)鳳棲鸞皺眉打開，在春桃驚訝的目光中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

“這是什么？”

鳳棲鸞都不認(rèn)得的東西，春桃怎會知道？

她三下五除二拆開信封，映入眼簾的卻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是澹臺湛。

“鸞兒，我心悅于你，待我立下戰(zhàn)功，便娶你為妻?！?/p>

短短幾字狠狠撞進鳳棲鸞心里。五年前她未曾見到這封信，五年后她已成為樓蘭皇后，看到又有何用？

“啪嗒”一聲，不知不覺淚珠落在信紙上。她匆忙收起信紙，將東西塞給春桃：“都拿回去吧，這些......都沒用了?！?/p>

見鳳棲鸞情緒波動，春桃不敢多言，點頭退下。

一日復(fù)一日的坐以待斃后，鳳棲鸞終于按捺不住。既然不許她出府，那便在府中走走。

花園中，鳳棲鸞與春桃漫步，一邊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什么。終于，在一處牽牛花前看到了佝僂著身子的王伯。

“王伯！”

鳳棲鸞又驚又喜，如小時候般朝他跑去。聽到她的聲音，王伯一愣，難以置信地轉(zhuǎn)身，果然看到了那個小丫頭。

“給公主殿下請安?！?/p>

王伯趕忙彎腰行禮，鳳棲鸞搖頭，紅著的眼眶讓人心生憐惜，哭得王伯心都疼了。

“王伯，還好你在，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在這?！?/p>

聽出小主子委屈語氣中的驚喜，王伯明白鳳棲鸞定是遇到了天大的難事。而他之所以留在這，也很蹊蹺——竟是澹臺湛說這處牽?；ê每矗屗杖照樟?。

年事已高卻仍受如從前般的待遇，已是天大的恩典。

“小主子有事盡管吩咐?！?/p>

鳳棲鸞不敢耽擱，將藏于身的密信取出，塞進王伯那雙布滿老繭的手中：“王爺禁了我的足，不準(zhǔn)出府。王伯去禁衛(wèi)軍找李叔，他定會幫我們把信送給皇上！”

王伯雖不知發(fā)生何事，甚至不明白澹臺湛為何禁足她，卻知曉若非十萬火急，鳳棲鸞不會哭成這樣。

當(dāng)下不敢耽誤，對鳳棲鸞微微一拜便轉(zhuǎn)身離去。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暗衛(wèi)盡收眼底。

當(dāng)晚，攝政王書房。

澹臺湛看著手邊的密信，氣得渾身發(fā)顫。他不許鳳棲鸞面圣，她竟不惜動用舊部也要傳信給皇上。

難道那個裴清宴就值得她如此大動干戈？

“怎么拿來的？”

手下人知王伯是澹臺湛自幼時的舊仆，未敢下重手，如實稟報：“回王爺，打暈了王伯后取來的。已送王伯去醫(yī)館，性命無礙?！?/p>

“嗯。”

男人揮手，眼中漸結(jié)冰霜，心中莫名煩悶。

他拿起密信，喃喃自語：“他就對你那么重要嗎？”

許是太過煩悶，從不酗酒的澹臺湛竟命人取來酒水，一壺接一壺地喝，看得門口侍衛(wèi)心驚膽戰(zhàn)。

不知是誰惹惱了他？

剛要進門勸阻，澹臺湛卻踉蹌著推門而出，直奔聽雪閣。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剛要歇息的鳳棲鸞以為是春桃，開口道：“春桃，動作輕些，我累了。”

下一刻，醉酒的澹臺湛映入眼簾。那雙猩紅的眼如野獸般，見到鳳棲鸞便大步上前將她一把抱住。

“鳳棲鸞，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當(dāng)年丟下我去樓蘭，害我淪為笑柄，可你看看現(xiàn)在，現(xiàn)在你不還是要乖乖回到我身邊？我要殺的是裴清宴！不是你！你為何要自甘下賤！”

鳳棲鸞拼命掙扎，那猩紅的眼眸讓她驚懼。她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澹臺湛。

“放開我！放開！”

見鳳棲鸞竟還要掙脫，澹臺湛發(fā)了狠，摟住她的腰身直接將人摔到床上，整個人欺身而上。

意識到情況不妙的鳳棲鸞瘋狂掙扎，用手捶打男人，急得淚流滿面：“澹臺湛！你是攝政王！我是樓蘭皇后！你要做什么！”

“住口，不許再提樓蘭！你是我的！”

澹臺湛早已失去理智，扼住鳳棲鸞的手腕，薄唇狠狠印了上去。

當(dāng)感受到唇上的柔軟時，鳳棲鸞最后的尊嚴(yán)仿佛被踩碎，整個人如破布娃娃般令人心疼。

男人的大手在鳳棲鸞身上游走，稍一用力，“嘶啦”一聲，衣料盡成碎片。

沿著纖細(xì)的脖頸吻下，澹臺湛力道漸輕，如同對待此生唯一的珍寶。

鳳棲鸞的嗚咽聲幾乎被吞沒。眼看就要被澹臺湛毀掉的瞬間，門外傳來聲響。

“春桃，我們王妃來看看樓蘭皇后，你家娘娘呢？”

糟了！是沈月凝！

鳳棲鸞急中生智，對著澹臺湛的手臂狠狠咬下。

“嘶?！?/p>

她一把捂住澹臺湛的嘴，淚痕未干卻強作鎮(zhèn)定：“別出聲！沈月凝來了，快下去！”

澹臺湛眼神迷離，而門外的聲音由遠及近，鳳棲鸞的心狠狠揪起。

“姐姐，我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