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許清歡和賀知書結婚七周年。

可是許清歡沒有等來丈夫任何禮物，而是一通警察局的電話。

“請問是賀笑笑的母親許清歡嗎？孩子在繁華路公寓出事，窒息身亡，請立刻到轄區(qū)警局認領?！?/p>

許清歡手里的餐叉“當啷”砸在盤子里，草莓蛋糕上的燭火還沒點燃，就像被這句話掐滅了所有光亮。

她幾乎是跌撞著沖出家門，腦子里反復響著“窒息身亡”四個字，直到警局門口那盞刺眼的警燈晃得她睜不開眼，才勉強站穩(wěn)。

可下一秒，她看見的畫面比警燈更讓她窒息。

她的丈夫賀知書站在走廊盡頭，西裝外套皺著，懷里卻護著個穿米白色連衣裙的女人。

那女人她認得，是賀知書半年前招來的助理林照棠，此刻正紅著眼眶往賀知書懷里縮，而賀知書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低得像在哄孩子。

“別怕，笑笑的死跟我們沒關系，是她自己不小心?！?/p>

許清歡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血。

“賀知書，我的女兒為什么會死？”

賀知書猛地回頭，看見她時瞳孔縮了縮，下意識把林照棠往身后藏了藏。

林照棠卻從他身后探出頭，臉上還掛著淚，眼神卻帶著幾分挑釁。

“清歡姐，你別怪知書，今天是他要陪我......”

許清歡沖過去，一把攥住賀知書的衣領，指甲幾乎嵌進他的皮肉里。

“閉嘴！”

“今天是我們結婚七周年！是你說要早點去幼兒園接笑笑回家的？你為什么在這里？笑笑為什么會在你和她身邊？”

周圍的警察聞聲圍過來，有人小聲議論。

“這到底誰是孩子媽??？”

“聽說是丈夫和助理吵架，結果女兒被噎死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林照棠被許清歡的氣勢嚇住，又往賀知書懷里躲，聲音帶著哭腔。

“是我不讓知書走的，我們吵了幾句，沒注意笑笑......她自己拿了顆硬糖，卡住了......”

許清歡猛地轉頭，死死盯著賀知書。

“沒注意？”

“你看著自己的女兒被糖卡住，就因為跟她吵架，所以沒注意？”

賀知書的臉漲得通紅，像是被戳中了痛處，猛地推開許清歡。

“你鬧夠了沒有？誰都不想的！笑笑噎住的時候不會說話，我們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晚了！我也難過！你能不能別揪著不放？”

許清歡被推得踉蹌著撞到墻上，后腰傳來一陣鈍痛，可遠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突然笑了，眼淚卻順著臉頰往下掉，滴在冰冷的地磚上。

“賀知書，你不配當笑笑的父親?！?/p>

這句話像一根針，扎得賀知書臉色驟白，卻沒再反駁，只是轉身扶住還在啜泣的林照棠，對警察說。

“我先送她回去，后續(xù)手續(xù)明天再來辦?！?/p>

許清歡沒再攔他，只是看著他扶著林照棠的背影消失在警局門口，像看著自己七年的婚姻，連同女兒的生命一起，被那道背影拖進了深淵。

回到空蕩蕩的家時，餐桌上的白玫瑰還開得正好，草莓蛋糕上的奶油已經(jīng)微微融化。

許清歡走到笑笑的房間，拿起床頭那個缺了耳朵的兔子玩偶。

那是賀知書去年出差帶回來的，笑笑每天都要抱著睡。

玩偶上還殘留著笑笑的奶香味，許清歡把臉埋進去，眼淚終于決堤。

她想起賀知書曾經(jīng)抱著笑笑說“要一輩子護著你們娘倆”，想起笑笑昨天還趴在她耳邊說“媽媽，祝你和爸爸結婚七周年快樂”，想起自己下午還在憧憬明天帶笑笑去游樂園。

所有的美好，都在今天碎成了渣。

許清歡擦干眼淚，打開衣柜，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塞進行李箱。

賀知書的襯衫還掛在旁邊，她看都沒看，拉上了拉鏈。

玄關的門鎖傳來轉動聲，賀知書回來了，身上還帶著林照棠身上的香水味。

他看見行李箱，皺起眉。

“你要干什么？”

許清歡沒回頭，只是把兔子玩偶放進行李箱，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賀知書，從笑笑停止呼吸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兩清了?！?/p>

“這個家，已經(jīng)散了！”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