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

我走到窗邊，陽光刺眼。

樓下花園里，有小孩在奔跑嬉笑。

曾經(jīng)，我和周嶼也帶著小宇在那里玩過，他抱著兒子，我笑著看，以為那就是永遠。

眼淚終于后知后覺地涌上來，不是為這段腐爛的感情，是為我自己這五年錯付的真心。

我抬手，狠狠擦掉。

不值得。

從今天起，沈清要為自己和兒子活了。

那些賬，一筆一筆，我會慢慢跟他們算清楚。

......

“媽媽？”

軟糯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兒子小宇坐在地毯上，擺弄著積木，小臉有些發(fā)紅。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走過去摸他額頭。

觸手一片滾燙！

“小宇？”心猛地一沉。

剛才還好好的，怎么......

他蔫蔫地靠進我懷里，呼吸有些急，小身子微微發(fā)抖。

不是普通發(fā)燒的跡象。

我立刻抱起他，體溫高得嚇人。

慌亂中抓過手機想打給周嶼，指尖卻頓在那張刺眼的彩信上。

他正忙著“扶”他的女兄弟。

胃里一陣翻攪，指望不上他了。

我快速撥通閨蜜嘉然的電話，聲音竭力保持穩(wěn)定。

“嘉然，小宇突發(fā)高燒，情況不太對，我得馬上去醫(yī)院！”

“地址發(fā)我，我直接過去！”

嘉然二話不說，電話那頭傳來拿鑰匙和關(guān)門的聲響。

抱起燒得迷糊的小宇，沖出門。

電梯下行的時間漫長得令人窒息。

車上，小宇在我懷里哼唧，體溫越來越高，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緊心臟。

趕到急診，嘉然已經(jīng)等在那里，一把接過孩子幫忙交涉。

檢查，抽血，輸液。

初步結(jié)果出來，醫(yī)生皺眉。

“病毒感染，但指標異常，伴有輕微肝損傷，不像普通感冒，最近有沒有誤食什么特別的東西？或者接觸過非日常的藥品、化學品？”

藥品？化學品？

周嶼書房那個始終上鎖的抽屜猛地閃過腦海。

他偶爾從里面拿“維生素”，卻從不讓我碰。

心驟然冰冷。

“怎么了？”

嘉然敏銳地察覺我的異樣。

我搖頭，沒說話，一種可怕的、令人齒冷的猜想不受控制地滋生。

安撫小宇睡下后，我看向嘉然。

“幫我守著他，我回家拿點東西?！?/p>

打車回家，沖進書房。

找到工具箱，拿出螺絲刀，對著那個鎖死的抽屜狠狠撬去！

鎖扣崩開，抽屜里雜亂無章。

幾瓶普通維生素，一些文件，還有——半板用鋁箔包裹、沒有標簽的白色藥片，隨意塞在角落。

旁邊是一小瓶無標簽的無色液體。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拍照。

用干凈紙巾小心翼翼包裹好那板藥片和那小瓶液體，放入口袋。

剛做完這一切，大門傳來鑰匙轉(zhuǎn)動聲。

周嶼回來了，臉上帶著未褪盡的、屬于另一個世界的躁動氣息。

“小宇怎么樣了？什么??？”

他開口問，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躁，眼神掃過被我撬開的抽屜時，猛地頓住，臉色驟變。

“你動了我的東西？！”

他聲音陡然拔高，沖過來。

“誰讓你亂翻的！”

“醫(yī)生懷疑小宇誤食導致中毒?！?/p>

我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你抽屜里這些沒標簽的藥，到底是什么！”